青梅見白夫人氣勢淩然,連忙走到秋望舒的身旁,小聲提醒:“小姐,白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位階不在小姐之下。”

秋望舒了然的一笑。

原來這位白夫人還有誥命的封號,怪不得這麽囂張。

在古代,一些朝廷的官員夫人有著良好德行的,或者做出了什麽貢獻、事跡的,傳到皇帝耳朵裏,便會降下個誥命夫人的稱號。

這稱號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利,但可以見官不跪,享有和官員同等級的地位待遇,甚至可以參加宮廷的祭祀活動和宴席等等。

比起秋望舒這個不怎麽為京城名門望族所承認的縣主,誥命夫人,尤其還是一品的誥命夫人,自然是要有力的多。

白夫人因此一點都不怕秋望舒,她惡狠狠的瞪著她,決心要給她點顏色看看,以報自己失去了三個鋪子之仇。

“我聽說秋縣主母親早逝,想必是從小無人管教的,因此性子野了,到了京城還是不知收斂,竟鬧到我們府上。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母親,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成器的!”

說著,她眼神一凜,直接招呼左右。

“來人,給我掌嘴!直到她認錯求饒為止!”

“是!”

聽到這話,兩個婆子立即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這兩個婆子都是慣常伺候夫人左右的,這些年不知道幫她收拾了多少不聽話的,當即凶悍的抹起袖子,徑直朝秋望舒走去。

青梅嚇的抬手指向她們:“你們敢!白夫人,就算您是誥命夫人,也輪不到您來教訓我們小姐。別忘了,我們小姐非但是陛下親封的縣主,還是小侯爺未過門的妻子!”

“嗬!”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白夫人更是氣怒交加。

本來趙皓瀾可是她的乘龍快婿,誰知道竟被秋望舒給搶了去。

這個仇,她還沒報呢!

今兒正好一起出了這口惡氣!

“我和縣主之間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做下人的多嘴?來人,先把這個丫鬟拖出去杖責二十棍!”

白心語得意非凡的看著秋望舒,嘴角的笑容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而秋望舒身後的李怡兒也早就站了起來,眼見白夫人站出來懲罰秋望舒,立即露出了大仇得報的表情。

今天她聯合白心語把秋望舒叫來就是為了陷害她,教訓她,看她的笑話,不想她如此囂張,又踹門又換位子的,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裏。

本來還以為今天要失敗了,反被她咬一口,幸好,來了個及時雨。

這時,一旁的小姐開始說起了風涼話:“秋望舒,我勸你趕緊跪地求饒吧,要不然堂堂縣主被扇成豬頭,那得多丟人啊!”

李怡兒跟著附和:“現在隻怕是她求饒都晚了!一個縣主,就敢如此放肆,等嫁進振勇侯府,她還不得翻了天去?野雞想變鳳凰,也得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秋望舒聞言回頭瞥了那兩個說風涼話的小姐一眼,冰冷的目光,竟嚇的那小姐立即閉上了嘴巴。

李怡兒恨恨得瞪向她:“你看什麽看!死到臨頭了還裝相!”

秋望舒冷笑道:“我自是要好好看看,今天落井下石,聯合白夫人和白心語一起對付我的人都有誰,將來,也好以牙還牙啊。”

白夫人本以為自己拿出誥命夫人的稱號,再讓婆子上前嚇唬她,她就會害怕認錯,誰知道她非但一點打怵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越發的囂張了。

當即怒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

那兩個婆子已經走到了秋望舒的麵前,卻不敢立即動手。

正像青梅所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小侯爺的大名京城上下誰不知道?

得罪了他,準沒好果子吃。

她們隻指望秋望舒能心中害怕,立刻求饒,哪知道她如此嘴硬?

白心語更是氣得渾身顫抖,怒聲大喊:“你們聽不到娘親的話嗎!掌嘴!”

有了夫人和小姐的雙重命令,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都知道再不動手不行了。

於是她們上前便先抓青梅。

青梅驚得急忙和她們拉扯,倒不是怕自己被帶走,而是怕自己被抓走之後,沒人保護秋望舒。

秋望舒眼見青梅被扯得衣服都亂了,臉色徹底變得冰寒。

她繞過青梅,走到那兩個婆子麵前,對著那兩個婆子,揚手就是正反兩記耳光。

“敢動我的人?你們是找死!”

“哎呦!”

那兩個婆子慘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秋望舒,沒想到到了這般田地,她還敢反抗,當即更怒,再也顧不上別的徑直朝秋望舒衝了過去。

嗤!

秋望舒直接拔出利刃,一刀劃過,直接劃傷了那婆子的胳膊。

“再敢靠前一步,我殺了你!”

她站在青梅麵前,抬手比劃著手中的利刃,對準了那婆子,眼見她害怕,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嚇得那婆子連連倒退,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白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秋望舒:“反了,反了!秋望舒,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麵,對我的人動手,還敢亮刀子,你當真是目無王法,無法無天了!”

白心語也急忙給秋望舒定罪:“娘,她仗著有表哥撐腰,便連你這個誥命夫人也不放在眼裏,簡直就是尊卑不分!現在更是直接動刀,分明就是想刺殺你!不如娘你進宮去,告發到皇後娘娘跟前,讓皇後娘娘給她定罪!”

她自知單靠她和白夫人,根本不能把秋望舒怎麽樣,最多欺負她一通。

但隻要她出了這刑部侍郎府,將來就會聯合趙皓瀾報複回來。

想要徹底的把她打倒,隻有請皇帝出麵。

她們兩個婦道人家自然是見不到皇帝的,可靠著關係,卻可以輾轉見到皇後。

白夫人聞言緩緩點頭:“你說的有理,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做縣主!明日我就進宮去見皇後娘娘,把今日之事告訴娘娘,看娘娘怎麽處置她!”

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是想嚇唬秋望舒,讓她不敢再造次。

誰知秋望舒聽了卻是腳步不停,直接走到了白夫人和白心語的麵前。

手中的利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登時嚇得白夫人和白心語臉色大變,連連後退。

“秋望舒,你不要亂來!你敢再往前一步,我不客氣了!”

秋望舒聞言直接嘲諷的笑了起來:“怎麽,不是你女兒說我要刺殺你嗎?我若是不配合配合她,豈不是要坐實了她汙蔑我的罪名?那我怎麽好意思?”

說著,她舉起手中的利刃,輕輕吹了口氣,語氣鬼魅。

“這把刀是趙皓瀾送給我的,自從到了我的手上,還沒殺過人呢,今天正好開開刃。”

“瘋了,瘋了,你是真的瘋了!你知道在朝廷大臣府上動刀動槍是什麽罪名嗎!”

站在秋望舒身後的那些小姐也被她瘋狂的樣子嚇得直後退,都躲進了一旁的竹林,生怕秋望舒真的發瘋動手,到時候誤傷她們。

因為現在秋望舒那副模樣,實在是有點發瘋的前兆,看著太嚇人了。

秋望舒眯起冰冷的黑眸,輕輕一笑:“不知道,還請白夫人指教。啊,不過在那之前,我還得問問白夫人,給別人的肥皂投毒,差點害死兩個無辜的百姓,那又是什麽罪名?嗯?”

此話一出,白夫人和白心語瞬間臉色大變。

“你、你說什麽…”

秋望舒一臉無辜的挑眉:“你們這麽害怕做什麽?難道這件事是你們做的?哎呀,那可糟了!因為我剛剛決定把這件事登到報紙上,到時候,豈不是整個京城上下,甚至連皇帝陛下都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了?”

白夫人震驚的看向秋望舒,結結巴巴的抬手指著她的鼻子:“你、你…你威脅我?上次我們明明說好了,我已經給了你三間鋪子,你還想怎樣!”

“哦?那三間鋪子啊,你舍不得,我可以還給你啊。我呢,還是幹我的老本行,賣報紙,賣雜誌。嗯,刑部侍郎夫人知法犯法,如花似玉的女兒知毒投毒。嘖嘖,真是好恐怖,好變態,京城百姓一定喜歡!你們覺得呢?”

白心語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抓緊了白夫人的衣袖,用眼神祈求她快點搞定。

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秋望舒注意到她這個動作,卻是冷笑一聲,看著白心語故意歎了口氣,一臉的惋惜。

“隻怕這個故事一登上報紙,白大小姐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應該沒人敢娶一個隨時會下毒的惡毒女人吧?可憐你呀,年紀輕輕就要去尼姑庵燒香拜佛,真是可悲,可歎。”

“秋望舒,你欺人太甚!”

聽到這裏,白心語再也無法忍耐,哭著喊了出來,然後又氣又急的晃了晃白夫人的衣袖。

“娘,你要為女兒做主!”

可她氣,白夫人更氣。

她可是堂堂一品誥命夫人,今日當著這麽多名門望族小姐的麵,還當著京城鼎鼎大名任遠之任公子的麵,被一個小丫頭拿捏的死死的,她怎麽丟的起這個人!

“秋望舒,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今日又是欺負我女兒,又是動刀動槍,現在還威脅我們,你未免也太不把白府放在眼裏了!”

秋望舒不耐煩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說白夫人,你翻來覆去就是這麽一套話,煩不煩啊。想跟我談判就直說,裝模作樣的,沒勁。我不想怎麽樣,就想安安穩穩的參加百搭小姐辦的詩會。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