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看著殷元景在一邊幸災樂禍,就連葉安寧與白芍也忍俊不禁掩嘴而笑。靈光一閃,蕭淩走向殷元景駕著他肩膀不由分說就往外走去。

“雖說你是皇子,但怎麽說現在我們也算是有著過命的交情,說是幫我,倒不如是幫你自己。她們兩人可都是你姐,難道就不想他們和平共處?”蕭淩低聲道,“何況你的郡主表姐可沒少幫你,你就忍心看著她備受煎熬?”

殷元景本不願意跟著他走,但一想到顧冬練確實沒少幫他,也就猶豫著跟了過去,留下葉安寧與擔心的白芍。

葉安寧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傷,問道:“白芍,祖母,她老人家還好吧......”這話問得甚是沒底氣,心裏也清楚是自己讓祖母失望了。

“小姐,老夫人,很想念你。”白芍輕輕將她扶下,又道:“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別在跟老夫人慪氣了,奴婢好幾次看見老夫人偷偷落淚,尤其是看著郡主經常被人陷害受傷,就擔心小姐在外是不是也是這樣被人欺負,然後就獨自傷神,也不能寐的。”

葉安寧聽了後擺擺手不願多說,便讓白芍先退下去。

她又何嚐不念著祖母,兄長。隻是若讓她放棄自己喜歡的,她也不忍......

再說到了殷元羽門前的兩人,聽著裏麵劈裏啪啦的響聲兩人頓時停住腳步,殷元景臨陣脫逃轉身就想走,哪知被蕭淩眼疾手快的提著後領拽了回來,“五皇子,都到門口了,就別走了。”

蕭淩的話剛落,屋裏傳來殷元羽的一陣憤怒異常的呐吼,“顧冬練,你這個騙子!”

“聽聽,聽聽,現在就是你報答郡主的照顧之情的時候了。”蕭淩拽著殷元景準備去敲門,“你要是現在就走,我就看不起你,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圖報。”

“姓蕭的,安王表兄說得沒錯,人是你救回來的,本就該你自己去解決,你拉上我又算什麽,莫不是你怕了我皇姐。”殷元景站著不動,就是不肯去敲門。

蕭淩拽著,“你們是姐弟,多少四公主都會賣你幾分麵子,這可比我一個人好辦多了。你也不想公主把事鬧到郡主那去吧?否則,以安王的性子,你猜他會怎麽做。”

兩人在門口一個掙紮著要走,一個拽著不肯放走,就這樣僵持著。等他們回過神,殷元羽已是一臉盛怒的站在門前看著他們。

蕭淩反應過來,急忙行禮,“見過四公主!”

“四皇姐!”殷元景見躲不掉,隻能硬著頭皮打招呼。

殷元羽無視蕭淩,越到殷元景麵前,問道:“你就是五弟元景?”雖然腦海中記憶模糊,但多少還是有點印象,“你們在這做什麽。”

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顧冬練離開京城後就是躲在這個小地方,還偏偏讓葉安之遇上了。她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顧冬練算計好的。

要是她沒跟來,豈不是一直被她蒙在鼓裏。

殷元羽心裏是越想越氣,剛到這裏就被人擄走就算了,可她被人綁走這件事葉安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說還一直陪在那戲子身邊。

難道她的性命還比不上那個戲子麽。

她不甘心,不服氣。想不到顧冬練麵前說一套,背後又是一套,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待在葉安之身邊。

想著想著便不願理會他們二人,她要去找顧冬練算賬,竟然敢糊弄她。

“誒誒誒!皇姐這是要上哪。”殷元景被蕭淩推到了殷元羽麵前,不得不攔住她的去路,“你這剛受了驚嚇,還是多休息為好。”

殷元羽一瞪,“我的事不用你管!”說著,又想越過殷元景去找顧冬練麻煩。

“等等!

兩邊都是自己的姐,殷元景著實有些為難,要是這麽放她過去找顧冬練的麻煩,有葉安之在,還不一定討得到便宜。

“連你也想攔我?”殷元羽氣急敗壞,怒視著這個五弟。憑什麽個個都要幫著那個戲子,她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

殷元景拉過她的手,很是認真的道:“皇姐,何必執著。明知道結果,你再去的話隻會自討沒趣。”

“她不過一個戲子,我乃堂堂四公主,她有什麽資格跟我搶。”殷元羽掰開殷元景的手,奮力甩開。

“你我同為皇祖母的孫子孫女,但她也同樣是皇祖母的孫女。於我們一樣,身上留的一半血都是相同的。”殷元景被甩得後退兩步,見她執意趕緊道:“表兄若是真對你有意,早就對你另眼相看了。”

殷元羽一怒,回頭指著他吼道:“你閉嘴!”憑什麽,憑什麽她的一腔情誼要付諸東流。

殷元景見她聽不進去,失望的搖搖頭,她已認定如此,再勸下去也是無果。

眼看殷元羽就要踏出院子,蕭淩突然這個時候上前,一把拉過殷元羽的手,道了句‘得罪了’,稍微一蹲身便將殷元羽抗在肩上,往屋裏走去。

“大膽!”殷元羽一聲驚呼,手錘腳蹬的掙紮著,氣急敗壞的吼道:“姓蕭的,你放本公主下來。”

蕭淩健步如飛,走得甚是穩當,對殷元羽的的掙紮視若無睹,“要是公主能好好安靜下來,蕭某自會放公主下來。”

讓殷元羽去找顧冬練,得罪的是葉安之。攔住殷元羽不讓她去找顧冬練麻煩,得罪的是她而已。與其得罪葉安之,他寧遠得罪公主,雖然行為真的很無禮。

蕭淩不但將人扛到了屋內,並且反腳一踢將門關上。

留下一臉驚呆模樣的殷元景,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喃喃自語著,“不得了!”然後瘋了似的的逃離這裏。

蕭淩將殷元羽放在**,看著一屋子的狼狽不由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公主,雖然你高高在上,但若是動不動脾氣就就這樣亂發一通,到最後你身邊最終隻會剩下你自己一人而已。”

“本公主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殷元羽站了起來,氣憤道:“你給我讓開!”

“公主,放棄吧!”蕭淩看著她,“就像五皇子說的,這麽多年安王對你有意的話,他早就同你在一起了。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安王與郡主的事你比我們更清楚,你扣心自問,你忍心拆散他們嗎?你若真心喜歡安王,會忍心看著他受傷難過嗎?”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他,難道不是他過得好自己就會高興嗎?”蕭淩突然苦笑一聲。

就像他一樣,喜歡她那麽多年,但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眼裏一直隻有那個人,再也裝不下其他的。

沒人知道,蕭淩心裏一直有個人,已經整整十多年了。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殷元羽。

從兒時去找葉安之的時候第一次見他身邊的殷元羽開始,他就像殷元羽喜歡上葉安之一樣,不可自拔的喜歡上她。

但因為知道她喜歡葉安之,從而一直將這份喜歡隱藏在心底,從不顯露半分,以至從沒人發現,就連葉安之都不知道。

每次她在葉安之那裏碰壁之後哭著跑開,他都會偷偷的跟著,陪著。他以為自己當上巡撫離開兩年會將這份喜歡衝淡,但他錯了。

得知她也跟著來了南陽鎮,並且還被大皇子的餘黨擄走,心裏壓抑著的愛意與擔心破繭而出,帶著一隊人便去搜尋她的下落。

見她差點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他才知道這兩年對她的歡喜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濃了。甚至不惜用身體替她當下一刀,又怕她自責裝作無事一樣繼續護著她。

雖然她脾性不好,但是愛了就是愛了,他也阻止不了這份愛的蔓延。

可惜,這一切殷元羽都不知道。

“放棄?”殷元羽心中一陣委屈,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她也想放下,可哪有那麽容易,她喜歡葉安之那麽多年,怎能說放就放。哪怕葉安之曾經的眼神要殺了她似的,哪怕她對葉安之有了懼意,可架不住心裏的喜歡......

殷元羽突然的哭泣,害得蕭淩有點手足無措,曾經她哭泣,他隻能遠遠的躲著,想去安慰卻礙於身份不敢造次。可現在殷元羽當著他的麵就哭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眼看她越哭越凶,不停的問著喜歡葉安之有什麽錯,她不過是喜歡他而已。蕭淩在她麵前蹲下,緩緩的伸出雙手僵在半空。

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以什麽身份去安慰。哪知他還沒反應過來,殷元羽哭得迷迷糊糊的就投向他懷抱,埋在他胸前,苦笑一聲,放下雙手將她抱住。

哪怕這一刻她將他當成葉安之,他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