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被抓,而格蕾沉湖的屍體也已經找到,其他餘黨也被阿信帶人收拾得差不多,休整了一兩日,葉安之便決定啟程回京,畢竟在外麵耽擱的時間也夠多了。
為此,葉安之還特意來到顧冬練麵前,欲言又止的問她要不要回去。
顧冬練一時猶豫了,這邊的一切都好不容易好起來,就這麽走了的話,她也確實有些不舍。
葉安之像是她肚子裏蛔蟲,猜到了她的顧慮,便道:“你放心,戲曲會與茶樓這邊,我已經交代黃掌櫃幫忙照看一下,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戲曲會的事,回京之後把蘇意也好,莊庭也罷,派兩人過來,看著些,一點也不矛盾。”
“你也別小看他們,你離開這大半年,他們都已經能獨當一麵了,如今雲中月在京城的盛名,可是今非昔比,說是一家獨大也不為過。所以,這些事本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安之,謝謝你!”顧冬練知道,一直都是他在替她守著雲中月。更何況,他說的也沒錯,從雲中月派人過來這邊綽綽有餘。
再者,這邊戲曲會有不少人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她想著能不能再這邊選一些人跟著回京,在京城好好磨煉幾年之後定能有所成就。
她相信加以時日,雲中月一定能名震大戎,以慰爹爹與哥哥還有娘親的在天之靈。
於是,對於顧冬練提議在這邊帶些人回去,葉安之並沒有什麽意見,反正對他來說,隻要顧冬練肯回去就行。
既然做了打算,當然還要與大家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刺殺一事鬧得滿城皆知,不少人也從黃掌櫃嘴裏得知顧冬練就是郡主,個個吃驚不已。就連許良也不敢再造次,甚至不敢露麵,生怕顧冬練會找他算賬。
但最震驚的,莫過於林員外,那怕他想破腦門也想不到,他口中的佟班主正是名譽京城的顧冬練。
如此一來,他的孫女豈不就是郡主的徒弟了?
林員外心裏忐忑,一來不知道顧冬練還願不願意當林語的師傅,二來他們不過一介普通商賈,本就高攀不上。
令林員外意外的事,顧冬練竟然親自上門,前來告訴林員外她們要回京了,問他願不願讓她把林語帶走繼續學唱戲。
林員外跪下地上,嚇得顧冬練趕緊去扶,“林員外,當初是你們說不必見外的,怎的如今倒是見外起來了。”
“先前不知郡主身份多有得罪,還請郡主恕罪。”林員外有些惶恐,畢竟他家那小子之前總是針對顧冬練,真要追究起來的話隻怕腦袋不夠他掉。
“不知者無罪,林員外,真的不必見外。”顧冬練直言來意,道:“明日我等就要回京,小林語畢竟是我徒弟,行過了拜師禮,我總要對她負責。所以今日來就是想問問,林員外可有什麽想法。”
“郡主,這件事老夫自是無異,但還要看看小語那丫頭肯不肯去。”林員外讓人叫來林語,讓她自己做決定。
顧冬練蹲在小林語麵前,微笑著問她要不要跟她一起去京城唱戲。
小林語看著林員外,見林員外點點頭,便對顧冬練糯糯的開口,“師傅去哪,小語就去哪,小語將來要跟師傅一樣厲害。”
顧冬練抬手摸著林語的小腦袋,道:“好,林語一定會比師傅更厲害的,你也別擔心,青竹會跟你一起去,到時候那裏有好多哥哥姐姐一起教你們。”
既然林語這裏已經談妥,如此一來,她們就等著啟程回去。
翌日一早,十三娘,林員外還有黃掌櫃帶著一群人將顧冬練等人送到了路口。看著十三娘淚眼婆娑,顧冬練也是百感交集。
剛上了馬車顧冬練又跳了下去,跑到十三娘麵前抱住她,“十三娘,我會照顧好青竹,以後也會帶她回來看你們的。有空了,你們也要上京城看我,我會給你留著一個房間,等你們來住。”
十三娘泣不成聲,隻能拚命的點頭。顧冬練鬆開她,吸了吸鼻尖,來到黃掌櫃與林員外麵前,道:“二位,多謝你們這些日子的照顧了,日後茶樓與戲曲會就有勞了。”
“郡主說笑,說到底還是郡主照顧我們多一些。”林員外看著馬車上的林語,眼裏帶著不舍。
那麽小的娃就離開,爹娘長長不在身邊就算了,現在還要離開爺爺奶奶,總歸是殘忍的。
顧冬練這時注意到,不遠處的林二少一直尷尬的站在不遠處,於是就走到他麵前,道:“林二少!”
林二少心裏忐忑,先前總以為顧冬練對他們家別有所圖,哪知人家身份比他高貴不知多少,這會一想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尷尬不已。
半響之後才從身後伸出一手,提著一個小包袱,道:“這是小語最喜歡的玩意,還有一些她愛吃的零嘴,勞煩郡主幫我交給她。”
林員外一聽,氣得走了過去揍了他兩下,“臭小子,自己不會拿啊,你當你是誰竟然敢叫郡主幫你做事。”
顧冬練笑著一邊接過一邊攔住林員外,“林員外,莫要動怒。”她又怎會不知,林二少這是找借口想跟她說話,隻是對不起三個字怕是沒那麽容易開口。
於是笑了笑,拍拍林二少的肩膀道:“小語有你這個二叔,是她的福氣。”
說完,顧冬練轉身離開,末了聽見身後林二少開口,道:“小語有你這個師傅,也是她的福氣。”
顧冬練不回頭,卻笑得更歡。抬手朝身後揮了揮,走向馬車,因為葉安之在那裏等著她。
有聚有散,總有再見的時候。
葉安之拉起顧冬練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問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好像,很喜歡那兩個女娃。”
要是喜歡小娃娃的話,那日/後可以多生幾個。
葉安之心裏算著小九九,要是被顧冬練知道,隻怕會忍不住捏他一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竟想那麽長遠。
“她們是我徒弟,如今跟我奔赴京城,我不疼她們誰疼她們。”顧冬練瞪了他一眼,本來林語跟青竹是要跟她一輛馬車的,畢竟兩人還小,哪知葉安之自作主張讓白芍把人帶走,自己卻跑了上來。
葉安之知她惱什麽,將她擁入懷中,道:“分開大半年已經是極限,我不想再同你分開。”
顧冬練依偎著,半響應道:“我也是。”
上了馬車這麽一會,還不見馬車啟程,顧冬練疑惑,“怎麽還不走?”
“五皇子說要帶個人走,跑去找那個人。”葉安之把玩著她的發絲,心裏感覺甚是踏實。
顧冬練:“誰?”
葉安之想了想,道:“好像叫許良,在這裏剛結識的。”
顧冬練隻是微愣了一下,頓時明白,想必是與許良臭味相投。
果然,沒多久就見殷元景帶著許良過,不但許良就連許彪也跟著來了。
冬練還從來不知道,許良也有這麽乖順的一天,就想一天到晚炸毛的野貓,突然有一天被人收養了,毛也就順了。
“你們就這麽放心五皇子把人帶回京城?”顧冬練不禁好奇,萬一許良心思不純,豈不是害了五皇子。
“你都敢留在身邊的人,有什麽不放心。更何況,我早已命阿信與他們兄弟二人談過,他們也願意改過自新,就當給個機會。”葉安之笑道:“當然,到了京城後還是會讓他們先磨煉一番,表現好了才會有所安排。”
既然葉安之都這麽說了,顧冬練還有什麽不人放心。
二人依偎在一起,感受著這難得的機會,誰知馬車外又是一陣吵鬧,接著馬車車簾就被人撩起,殷元羽提著裙擺跳了上馬車,似乎要跟他們共乘一輛。
葉安之臉色頓時一黑,滿是不悅。而殷元羽好像沒有看見似的,一直盯著顧冬練,並在她身邊坐下,一臉的不甘。
接著,殷元羽剛坐好,蕭淩也尾隨其後跟著上了馬車。
葉安之的臉色一黑再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邊的殷元羽就先問:“你跟著來做什麽。”
卻見蕭淩一本正經的看著葉安之,正色道:“安王說了,公主是我救回來的,在到達京城前自然是由我負責公主的安危。”
“本公主不需要你保護。”殷元羽踢了一腳要坐下的蕭淩,怒道。
蕭淩不以為然,道:“非也,這車上二女一男,傳出去怕是有所不妥。兩位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即便安王貴為王爺,但聲譽這些事還是謹慎的好。”
顧冬練在蕭淩與殷元羽之間來回看著,而後道:“可你也是男了,你們兩個男的在這,恐怕是更加不妥。”
葉安之將她摟緊了,“你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世人皆知,何來不妥。”
顧冬練抬頭錯愕的看著葉安之,再看向咬牙切齒的殷元羽,不由暗暗捏了一把他腰間,示意他謹言,以免刺激了殷元羽。
哪知葉安之的話倒沒什麽,她的動作在殷元羽看來更具殺傷力,更想顯擺一樣在其麵前打情罵俏,氣得殷元羽憤恨的別過頭不看他們。
殷元羽覺得自己上來這個決定就是錯誤的,原想著她在的話還能給顧冬練添添堵,沒想到倒是把自己給膈應了。
那天哭了一場後,她也沒來找顧冬練的麻煩,說是放下,也不盡然。說放不下,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執著。
隻是看著顧冬練與葉安之在一起時,就莫名的感到不痛快。在葉安之麵前她不敢造次,但也不能這麽放任他們在她麵前卿卿我我的,她就不行她在身邊他們還敢怎麽樣。
誰知哪天哭過之後,這蕭淩就像狗皮膏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一天到晚都跟著她,氣得她隻能氣呼呼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