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的如何。”幽暗的房間裏,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洪錦跪在地上,微低著雙眸,完全不是往日裏的高貴。“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一切都在按照殿下的計劃進行,請殿下放心,這一次洪錦絕對不會失手的。”

隱在黑暗中的男子身形俊朗,隔著月光,看不清他的麵孔,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身形,一手拿著扇子,輕輕的打在手心,目光卻一直盯著皇宮的方向,“很好,這京城的安穩日子也該攪上一攪了。”

夜色越來越暗,遮蓋了這滿城的繁華如錦。

林小酒站在庭院,纖細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長,帶著幾分落寞。

一個寬闊的身影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一股熟悉的味道滿入鼻息,林小酒將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倒在他的懷中。

明日是洪錦嫁入王府的日子,但是兩個人卻都為提及,就好像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一般。

“明日裏我會很忙,不必出來,安心休息便是。”清淡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林小酒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她變得越發的沉默了,時常陷入沉睡。

雖說洪錦的解藥讓她體內的毒一直都沒有發作,奈何她還懷著身孕,一方麵要承受懷孕帶來的不適,又要抵抗體內的毒素。

“王爺,洪錦剛剛去了三皇子府中密探。”院子裏,一道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的出現。

洛玄澤目光未動,隻是冷笑了一聲,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這件事情一般。

“明日的事情可安排好了?”洛玄澤問道。

阿容點了點頭,“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

攝政王突然納妾的消息一傳出,引得京城沸沸揚揚,朝中大臣紛紛前來道賀,卻都被舉止府外。

大紅的花轎停在了王府門口,王府的大門卻並未被打開。

街邊為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對著花轎指指點點。

這王府納妾本應該是開心的大喜事,怎麽這王府都看不出半點喜氣來。

坐在花轎裏的女子臉色蒼白,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

“這王爺到底是怎麽回事?莫不是準備讓我們就這麽等著?”奶娘站在一旁一臉不滿的大喊道,“你們幾個去敲門。”

幾個小丫頭怎麽敢上前,這可是攝政王府的大門,前幾日得罪了攝政王那個丫頭的下場還曆曆在目,就算是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上前阿。

奶娘狠狠的朝著幾個丫頭瞪了一眼,真是沒有半點用處,想著便直接上前去扣了扣王府的大門。

半響,王府裏依舊沒有半點回應,周圍看熱鬧的人到是越來越多,這大紅的花轎就這麽停在王府的大門口,機也不是退也不是。

“殿下,這個攝政王到底是什麽意思?”對麵的茶樓裏,一席玄衣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遠處的攝政王府不言不語。

握著茶杯的手輕輕晃動,眸光也越來越暗。

本來以為依著洪錦的身份,可以很快的得到洛玄澤的信任,他養了洪錦這個棋子這麽多年,無非就是為了有一日用來對付洛玄澤。

但是就眼下的情形來看,他實在是太高看洪錦了。

“去派人告訴洪錦,若是任務敗了, 她也沒有用處了、”冷厲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侍衛得令,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茶樓。

王府外,一片熱鬧的聲響。

王府內卻各司其職,沒有半點異常,如往日一般。

“王爺,洪錦的花轎還等在門口呢。”阿容站在書房門口回道。

本是今日新郎的男人此時端坐在書案前,一身黑色的金絲長袍,頭發高高的束在頭頂,沒有半點喜色,反而多了幾分服喪的感覺。

阿容瞧著眉角不由抽搐了幾下,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王府是出了什麽喪事呢。

一側,林小酒抓著瓜子閑磕著,瞧著阿容的模樣,不滿的揚了揚頭。

“你家王爺這身衣服不好看?”林小酒的問話讓阿容愣住,隨即便搖了搖頭。

他家王爺可算的是上是百年難遇的俊男,穿什麽都好,“自然不是。”

林小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上揚,“如此就好,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

林小酒漫不經心的說道,阿容微微的吸了口氣。

他們王爺大婚之日,她居然讓王爺穿了這麽一身衣服,這不是擺明了讓人家下不來台。

不過瞧著王爺的樣子,還很歡喜。

“莫要讓人家等的太久。”林小酒開口道,微揚的眉眼帶著幾分狡黠。

王府外,洪錦聽著周邊人的嬉笑聲,臉色越發的猙獰起來。

她早知自己絕不會這麽輕易的嫁入王府。

王府沒有添置半點喜色,她可以忍受,但是她沒想到洛玄澤居然讓花轎就這麽停在王府大門口,讓她受到城中眾人的指指點點。

“殿下說了,若是事情辦不好,你應該知道下場。”剛剛花轎旁邊傳來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腦子裏盤旋。

她不能,絕對不能失敗,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她決不能半途而廢。

強吸了口氣,抬手掀開了花轎的簾子。

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在這裏顯得格外刺眼,奶娘見狀連忙走了上來,“小姐,你怎麽能一個人出來了,新娘子自己出花嫁,可是大不吉利的事阿。”

洪錦自嘲的笑了笑,“奶娘,我這花嫁都停在王府門口這麽久了,也不見得有人出來相迎,這就是吉利的事嗎?”

奶娘聽了她的話,心裏越發的心疼起來。

王府的大門總算是有了動靜,隻見管家劉伯從大門旁邊的側門裏走了出來,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愉悅,隻是淡淡的憋了洪錦一眼。

“王妃說了,讓你們進來。”

劉伯的話無疑讓洪錦的心越發的涼了下來。

見總算是有人露麵了,奶娘越發的控製不住,“那還不趕快開了府門,讓花轎進門。”

劉伯瞧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眸光一暗,一邊的洪錦連忙拉了拉奶娘的袖子。

“算了。”洪錦開口道。

奶娘雖然心中不甘,但是卻也知道不是鬧得時候,隻是心中越發為小姐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