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琴酒和伏特加, 白山不知道該怎麽和新一解釋,對方是偵探,但也隻是個高中生。

他突然想起高中生拯救世界的說法, 啞然失笑, “情況有些特殊,是公安那邊負責的。”

具體要不要告訴新一,還是等今晚伊達他們下班再說吧,他一個人不好決定。

但就是這一句話, 已經足夠新一和弘樹猜到部分真相。

相比弘樹的若有所思, 新一則顯得更加凝重謹慎,沉思片刻後慘然一笑,“我有猜想過那兩個人背景不一般,但沒想到......”

白山雙手靠後撐著榻榻米,歪頭注視著新一愁雲慘淡的模樣,那張稚嫩的臉上已經見不到往日的意氣風發、陽光自信。

他輕歎口氣,身體向前撐到桌子上,拍了拍新一的腦袋,“放心吧,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組織。”

新一抬眼看來,蔚藍的眼瞳帶著幾分懷疑,“白山哥,你就別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哦~”白山笑笑,得意洋洋的攬上旁邊弘樹的肩膀,像是炫耀似的拍了兩下,“我們可是有弘樹在的。”

弘樹靦腆笑笑, 話裏卻滿是堅定和認真, “不知道我能幫上多少忙, 但我會全力以赴的。”

弘樹去年自主研發成功了具備自我成長能力的人工智能“諾亞方舟”,隻是一直都在實驗成長階段,從未投入過實踐。

聽說在極端情況下,諾亞方舟可以通過電話線路釋放出去自行成長,且在不主動暴露前,不會被任何形式的網絡防火牆捕捉。

這幾乎可以瞬間控製、篡奪公司、組織的網上權限,且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前,通過網絡向其成員發送錯誤的命令信息。

隻是這種手段嚴格來講屬於犯罪,一旦泄露出去會遭到整個世界的反對和抵觸,到時候就連白山公司也束手無策。

所以目前為止,諾亞方舟都還隻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弘樹的電腦裏成長,並未向外釋放。

白山:“對了新一,你之後...還是到小蘭那裏住一陣吧。”

新一睜大眼睛,瞬間明白了什麽,委屈道:“我不可以和白山哥一起住嗎?”

他之前想的是住在蘭家裏,通過毛利叔叔的偵探事務所來尋找那兩個黑衣人。

但這麽做會將危險帶給蘭和毛利叔叔,尤其當他知道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份可能是國際罪犯的時候,更是不想再連累到小蘭他們。

但白山哥現在的意思,是希望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孩子不摻和進這件事。

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自保能力,摻合進去隻能給別人添麻煩。

但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他莽撞衝動導致的。

他自己的錯誤當然要由自己承擔結果,絕不能把事情拋給哥哥們,自己輕輕鬆鬆坐享其成。

“新一哥...”弘樹歎了口氣,坐在中間左右為難。

正因為他能聽懂雙方話裏深層的意思,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彼此考慮,才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個人而言,他比較讚同白山哥的意思。

新一哥現在完全就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七歲孩子,白山哥要是讓他摻合進去才不對勁。

“新一,明天我把你送到事務所,順便找個更合理的借口讓你借住在那。”

白山想了想,“或者直接聯係你父母,帶你去美國怎麽樣?這樣也有更合適的理由,和小蘭解釋新一的去向。”

工藤新一垂下腦袋,沮喪道:“把我送到蘭那好了...謝謝白山哥。”

白山補充道:“有什麽進展我都會告訴你的。”

工藤新一瞬間抬起頭,入目是白山托腮的柔和笑臉,“真的嗎?”

“嗯,因為我知道你就算乖乖回去也肯定要

自己私下調查,那還不如讓你知道我們的調查進度,這樣你也能鎮定點,是不是啊大偵探?”

被戳中心思的工藤新一撓頭笑笑,“謝謝白山哥!”

和室外,響起腳步聲和熟悉的對話聲。

——

“這是新一?”

“這還真是新一啊。”

不明真相的鬆田、萩原和有所猜測的伊達同時開口,雖然話裏意思不同,但都圍繞著同一個主人公。

工藤新一被三人圍在中間,隻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的動物——還是那種不隔玻璃窗,可以隨便摸、隨便喂的可憐動物。

“鬆田哥,萩原哥......”弘樹終於看不下去了,“新一哥哥已經很慘了。”

新一默默點頭,他確實很慘,不僅變成了在場年紀最小的人,還要接受□□和圍觀。

但這又是必然要經曆的,連他自己都還沒能完全接受自己變小的事實。

伊達哥他們可不像毛利叔叔那樣好糊弄。

事實上今天在案發現場,工藤新一就發現伊達哥隻是在整理筆錄,不僅放任他這個孩子到處亂跑,還不經意間攔住了很多警察想要趕他走的打算。

他們太敏銳了,工藤新一知道自己裝得再像也瞞不過。

“早就告訴你不要衝動行事。”萩原戳戳新一的額頭,“我和小陣平之前嚇唬你和平次的事,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新一揉著自己被戳疼的額頭,沮喪道:“我沒忘...”

“那就是因為最近報紙上的宣傳,讓你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了。”鬆田沒好氣的說著,半點沒有因為新一現在小孩子的模樣就心軟留情。

新一更加沮喪的耷拉下腦袋,端坐在榻榻米上的樣子像極了乖巧可憐的幼貓。

“行了你們兩個。”伊達不忍心了,將兩個狠心幼馴染往後一拽,轟走他們,“去找清輝,他還沒和白山叔聊完嗎?”

兩人走後,伊達才抬手壓在新一腦袋上。

新一垂頭喪氣,“對不起,伊達哥......是我太衝動了。”

“新一,追逐正義和真相永遠沒有錯,隻是以後要更小心謹慎。”

伊達語重心長的說道:“人活在世上,還有很多你牽掛的和牽掛你的人。”

為正義、真相和公理犧牲生命,是他們警察和大人的事,而不是一個才高中年紀,心懷赤誠熱血的少年該做的。

——

白山從老爸手裏接過那件東西——一個小藥盒,分隔開兩個部分,可以分別打開。

他隱隱猜到什麽,朝老爸看了眼,在對方點頭後,才打開其中一個蓋子,從中取出顆紅白色的膠囊,“這個是APTX4869?”

但這顆藥和他曾經吃過的那顆藥有些區別,其表麵上並沒有那串編號。

“這是APTX4869的前身,銀色子彈。”白山和哉語氣平緩,“屬於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研究的版本。”

白山睜大眼睛,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既讓他覺得震驚,又有些不解,“為什麽?我的...我的求助次數不是還剩一次嘛。”

他又打開另一個蓋子,裏麵的藥同樣是紅白膠囊,但上麵卻印了那串編號。

顯然這個才是他吃過的APTX4869。

老爸平日裏是會送他很多禮物,但那些都是和主線無關,全供消遣的東西。

但這種藥顯然是主線裏很重要的東西,得他花費次數索要才行。

“一位父親要送東西給孩子,需要什麽理由嗎?”

白山和哉攤開手,回答得頗有些理直氣壯,“但如果要研究解藥的話,你就需要花費次數了。”

送禮物確實不需要什麽理由,也許

是因為他太笨,主線開始前就用光了九次求助,連老爸都有些看不下去。

白山抓抓頭發,很快接受了自己給自己的解釋。

“可是...烏丸肯定不會賣掉這種藥吧?”他當時隻是想探究一下就被琴酒殺了,可想而知,這種藥對對方的重要性。

白山和哉說得雲淡風輕,“17年前,美國一所實驗室發生火災,銀色子彈是我當時從逃出來的人那裏得到的。”

“可我記得報道裏無人生還......”白山沉默下去。

那場實驗室火災應該就是燒死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的大火,他當時錯過了這條線索,也錯過了救宮野醫生的機會。

但這條支線中的支線牽扯了未來的劇情發展,因此需要有人從那場火災中找到什麽——比如資料,比如藥物。

“的確是無人生還。”白山和哉道:“我派去的人在實驗室附近找到一個受到槍擊奄奄一息的人,對方交出藥後就咽氣了。”

“是嘛。”白山總感覺自己忘了點什麽,但心裏那點不對勁隨著和室房門被敲響而徹底散去。

他走過去拉開門,看到外麵站著的兩人時,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們怎麽來了?”

鬆田和萩原先是探進腦袋和白山叔叔禮貌打了招呼。

萩原這才詢問,“我們來看看你和叔叔聊完沒有,要吃飯了。”

“算是聊完了吧。”白山不確定,其實他還想和老爸聊聊解藥的事,不過吃完飯再聊也沒關係。

“什麽叫算是啊,要是沒聊完,我們可以等你的。”鬆田說著就要把白山推回去關上門。

白山抓住他的手,想也沒想直接上前一步摟住鬆田蹭蹭臉頰,“沒事啦~我其實都有點餓了。”

“......別這麽突然的撲上來。”

鬆田嘟囔一句,手臂誠實摟住白山的腰,又在他抬腿示意下,沒好氣的把他托起來,像是托一隻樹袋熊,嫌棄道:“真是的,怎麽突然這麽...這麽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