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的街道比不上京城。”顧寒城一邊陪著顏畫兒走在集市上,一邊解釋,“這邊人少,往來的人也少一些。”

“但是蜀地富庶,土地又肥沃,是個養人的好地方。”顏畫兒點點頭,看著太陽已經升起,街上卻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個人,“我細心看過了,街坊四鄰吃穿不愁,臉色紅潤,身材勻稱,應該是日子過的大多富庶,隻是小農經濟發展滯後一些,是時候引入一些市場經濟了……”

“市場?經濟?”顧寒城一愣,自己一屆狀元,不可謂讀書不多,這四個字自己都認得,為何連在一起,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嗯……就是,小農經濟就是種什麽吃什麽,吃不了的多餘的賣掉。但是市場經濟,市場就是人們的需要,人們需要什麽就賣什麽,就生產什麽,這樣,就不愁賣!”顏畫兒笑著解釋。

“妙啊!”這麽千百年來,可從來沒人提到人們想要什麽。

但是人們想要什麽呢?

顧寒城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撇在顏畫兒好看的側顏上,別人想要什麽自己不知道,自己隻想要現在這樣的生活,最好誰也不要來打擾。

“畫兒想要什麽?”顧寒城下意識的問,畫兒想要什麽,他就想要給她什麽。

“嗯……”顏畫兒用手摸著已經突出的孕肚,笑嘻嘻地思考,“我倒是沒什麽想要,不過肚子裏的孩子饞了,他想喝奶茶!”

顏畫兒笑嘻嘻地說,對,孩兒他媽也想喝奶茶!這個東西,自己可有半年沒喝過了!

“牛乳茶?”這是什麽東西?

“就是用牛乳和茶葉一翻炒,然後加上白糖,白糖就是從甘蔗裏紮出的糖汁曬幹,特別甜,這樣一碗茶,又有營養又好喝……”顏畫兒感歎。

“正好那邊有個牛肉鋪子,我們去買些牛乳。”顧寒城帶著顏畫兒,就到了一間牛肉鋪子。

“掌櫃的,有牛乳沒有?”

“有!客官!要多少,新鮮的!”店家高興,開市就來了大客戶!

“今天有多少都送去街角那個顧府吧。”顧寒城又挑了些上好的牛肉,一並包起來,將一塊10兩的銀子往桌上一放,“剩下的都買肉”。

賣肉的眼睛就亮了,這些銀子,夠吃一個月的肉了!頓時,賣肉的掌櫃越發殷勤起來。

顏畫兒在小店裏轉了一圈,目光落在拆剩下的牛筋上。

“掌櫃的,你的牛筋怎麽賣?”

“這位夫人,那個不能吃的。”賣肉的一邊割著肉,一邊笑著解釋,“太硬!能吃的軟筋我們都分好了,那是那種硬邦邦的硬筋,幹透了,嚼不動!”

“我知道。”顏畫兒笑著說,“我不是用來吃。”

“哦?”賣肉的尋思,也許是用來喂狗?“夫人要是有用,一會兒送牛乳的時候,就都送給夫人了!”賣肉的也大方,這是個大客戶,隻要維護好,以後每周每月都得來店裏割點肉吧?

“那好呀!以後我定期來買肉和牛乳,你不用的牛筋,一並給我吧。”顏畫兒一邊說,一邊跟著顧寒城走出去。

“畫兒,你要牛筋做什麽?”顧寒城問,自家也沒養狗啊。

“做鞋子,牛筋底的鞋子。”顏畫兒看看已經走了大半日,顧寒城腳底就有點磨損的布鞋。

自己以前在皇宮,有各種宮鞋繡鞋,其實是不需要的。但是她這幾日看著,顧寒城天天奔來跑去,尤其是最近新搬到了錦城,家裏需要置辦的不少,顧寒城一天就停不下來。

“牛筋底的鞋子?”顧寒城禁不住一愣,牛筋能做鞋?

“走吧!咱們再買點老麵,我突然想吃麵包了!”顏畫兒嘻嘻一笑,朝著前麵走去。有奶茶當然要配麵包啊!

既然做,就一起做齊全吧!蜂蜜麵包,也不過些麵粉和蜂蜜就好,可惜現在沒有酵母,還需買一點老麵進行發酵。

忙活了一上午,兩個人有說有笑地提著東西回了府上。

顧寒城換了粗布衣裳,跟幾個下人把院子裏的籬笆紮了起來,顏畫兒喜歡花,他已經弄了一些好看的花種子撒上,後麵的菜畦是顏畫兒留著要種菜吃的,耕地換土,倒也頗有樂趣。

顏畫兒則與蘭兒他們在廚房了忙了起來。

“對對對,這個灶台充當烤箱,麵團必須發酵好了,抹上蜂蜜,進烤箱烤15分鍾,嗯,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這個是蔗糖”,顏畫兒指著已經曬幹了的糖粉說,“雖然沒去雜質看起來有點黃,但是高溫煮過已經消毒了,你們嚐嚐,很甜……”

“奶茶就更簡單了,燒鍋炒茶葉,放入糖粉,炒到焦香,但千萬不能糊,然後倒入牛乳煮開……”

熱氣騰騰的香氣,在廚房裏蒸騰開去,伴著歡聲笑語,一直傳到小院。

顧寒城看著廚房裏忙活的美人的身影,禁不住直起身子看著愣神,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的話,夫複何求?

“少爺。”小廝陸六走過來,低聲匯報,“如您所說,和順齋果然被皇上盯上了,來往的東西,都有人查。”

“那就按我說的,讓他們往北,飛鴿傳書。”

“是!少爺這招聲東擊西,果然是高招!”

“嗬,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顧寒城盯著北方的天空,落日的餘暉雖不熱,卻也亮的刺目,“那個暴君聰明至極,他很快就會發現的。隻盼著,他找不到這裏。”

“是。”

“顏府那邊,口徑可說好了?”顧寒城又問。

“說好了。今日皇上果然宣了顏言入宮,顏言自然不肯說見過小姐,皇上也自然不信,也讓顏大人給北方的百裏飛鴿傳書了。”

“好。那邊一去千裏,又是冰天雪地,他若趕去,一來一回,也得個把月的時間,半個月後在那邊散步一男一女的謠言,說在天池山!”

“是!”兩個人商議完,禁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是夫人的廚藝?”陸六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蘭兒跑過來喊,“少爺!大家夥兒,休息一會兒吧!夫人喊大家吃麵包,喝奶茶!”

吃麵包,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