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正是別墅的主人,靈肆的房東,喬默。
“你在我房間裏做什麽?”
喬默仍在吧唧嘴,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勺子,一個勁地吃著鍋裏的青菜粥。
“唔……味道……好香……”
靈肆收回匕首,看著他把一鍋的飯菜全都吃淨,最後還不忘擦擦嘴,打上一個飽嗝。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靈肆忍不住問:“你是有三天沒吃飯了?”
誰知喬默搖搖頭,伸出五根手指,“……我把能吃的全都吃了,現在別墅裏什麽都沒有,我已經餓了五天了。”
“剛才就聞到一股好聞的味兒,我就順著過來了。”
靈肆見他吃得歡,也沒告訴他真相,這粥是她明天到的早飯。
“怎麽樣,這菜味道不錯吧?”
喬默用手勾起腦門上的長長的劉海,“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也沒這麽誇張。”
喬默卻搖頭,“你應該沒吃過政府發的那些東西吧?蔬菜、肉類,除了罐頭偶爾能吃,其餘的東西一個都沒用。”
靈肆見他臉上浮現少有的認真神色,也許是吃飽飯,精神也好了起來。
“我的確沒吃過,不過前幾天倒是見過政府的物資……總之非常難以讓人接受。”
喬默坐在地上,掏了掏牙,“其實東西變質不是常有的事,至少一年前,我們的食物都還是好好的,湊合湊合也能過日子。”
“之後的食物就開始難以下咽了。”
喬默一臉嫌棄,十分不願意回想起來,仿佛嘴裏依舊殘留著那股難吃的味道。
靈肆了然,更能理解今天一路過來居民們的感受。
又和喬默聊了兩句,靈肆突然想起關於阿季的事,忙問他,“對了,你知不知道關於某個粉色外送軟件的事?”
喬默思考一番,隨即搖頭,“我好像沒聽說過。這事不應該你們這種騎手最明白嗎?”
話雖如此,不過她身邊沒有同行的熟人。
“不過你要是很想知道,我這兩天可以幫你調查一下,就當作這頓青菜粥的報酬吧。”
靈肆舒緩眉頭,同喬默道謝。
兩人又聊了會兒,眼看時間不早,喬默也回去休息了。
黑仔跳上床,靠在靈肆身邊緩緩睡去。
第二天清晨,靈肆被屋外的聲音吵醒,別墅外的喪屍變多了點,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看得靈肆直反胃。
忽地眸光一瞥,看到喬默正站在隔壁屋的陽台上,手裏拿著素描本。
“喬默?你在畫什麽?”
喬默沒轉身,手腕不停劃動,“找素材。”
說著,又往樓下別墅大門外丟了一塊腐肉。
喪屍們爭相洶湧,險些要把柵欄壓斷,場麵一度混亂。
靈肆歎口氣,“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出門工作啊。”
滿眼望去全是喪屍,沒有一絲間隙讓她落足。
喬默淡淡“嗯”了一聲,“隻是送外賣的話,應該多久都可以吧?”
“話雖如此。”靈肆正在綁緊鞋帶,然後把腿上的匕首拿出來比劃了一番,“但今天除了送外賣,還要去給很多人送蔬菜。”
喬默回憶起昨晚上令自己嘴饞的青菜粥,放下手中的畫筆,問道:“是我昨天吃的那種嗎?”
“沒錯。清風鎮之外的田地上有人正發愁這些菜賣不出去呢,我就想反正自己也在送外賣,幹脆就幫他們賣賣菜。”
靈肆靈活地從三樓翻到二樓,然後又到一樓。
“隻限今天,一捆蔬菜隻要20積分。”
20??
她這麽便宜賣出去,以為是在做慈善呢?
喬默愣神間,靈肆已經像走獨木橋一樣踩在圍牆上,一雙戾氣十足的眼睛裏滿是殺氣。
那是喬默沒見過的殺戮樣,手起刀落,刀刀致命。
靈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中,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素描本上全是她幹脆利落的身手。
趕路途中,靈肆遇到了阿季。
她剛騎著絢麗的紅色摩托,送完一單早餐,還不忘送給客戶一個飛吻。
“下次也記得點我配送哦,木馬~”
“好、好的!”
客人麵紅耳赤地進了屋。
一隻聞到人類味道的喪屍趁她不注意,從旁邊襲來。
女人二話不說,十分淡定地抽出腰間的軟尺鞭,手腕翻動,直接砍斷了喪屍的脖子。
它的腦袋“咕嚕咕嚕”掉落,一路滾到靈肆腳邊。
季霖霖抬眸,看到是靈肆,旋即露出一個大大的嫵媚笑容。
“哎呀,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
注意到靈肆車鬥上空空如也,季霖霖紅唇一開一合,語氣多少有點嘲諷。
“你這是這麽了,前兩天還能看見你忙碌的背影,怎麽今天一單外賣也沒有。”
未等靈肆作何反應,季霖霖接著又說:“不會是因為沒單可接了?唉,都怪我,剛到這裏就搶了你的工作,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靈肆沒把她陰陽怪氣的語調放在心上,淡然開口。
“我聽說有一種鳥特別喜歡別的鳥築的巢,想占為己有。但卻沒想到它占領之後,鳥巢卻因承受不了它的重量而坍塌,那隻鳥從高處落下而摔死了。”
季霖霖被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鳥有翅膀本來就會飛,怎麽會摔死?”
“是啊,它明明有翅膀、有能力給自己築巢,卻偏偏喜歡別人的東西。”
靈肆沒往下繼續說,她每一天的時間都很寶貴,不能全用在這種事情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對我抱有敵意,不過你能來清風鎮送餐,我還挺感激你的。”
她一個人幾乎包攬了鎮上絕大部分的外賣配送,不過現在有了阿季的“加入”,她反而可以利用三輪車做更多的事情。
“你在說些什麽?誰來這裏是為了幫你的!”
季霖霖臉色不太好,她明明是來搶她生意的好不好!
怎麽被她說得自己好像高尚了起來!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
多一個人來送外賣,對靈肆而言是件好事,就算對方對她抱有敵意,她也不在乎。
被她淡漠而又疏遠的眼神注視,季霖霖不知為何心裏一陣慌,她咬牙道:“你給我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季霖霖,總有一天我會包攬掉這裏全部的外賣,從而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