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靈肆踩著三輪，同往常一樣到早餐鋪去接單送外賣。

“老板，我來拿早上的外賣。”

早餐店的老板見她來了，拉開門防護欄的小門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喲，你來啦，可是真不巧，上午的外賣，我都交給另外一名騎手了。”

靈肆一愣，“全都？”

“對，全部。”老板似乎還在回味些什麽，眯了眯眼，“那身材、那顏值，嘖嘖……”

靈肆突然警覺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是不是一個身材十分火辣，還騎著豔麗紅摩托的女人？”

“對對，就是她。”老板瘋狂點頭稱讚，“人還挺好的，說什麽用她們公司的軟件接單，我們這些店家還能額外再賺20%的積分。”

“你看，這就是她給我說過的。”

老板掏出自己的手機，一個粉色妖媚的軟件在一群灰色中異常顯眼。

“天涯海角”公司的外送軟件，則是一個綠色上麵畫著葉子的。

顯然，她們是兩個公司的外送員。

靈肆謝過早餐店老板，暫時把阿季的事放一放，決定先去一趟昨天賣菜的老夫妻那裏。

不知道阿季為什麽要針對她，但現在知道她隸屬於另一家外送公司。

因為是競爭對手，所以才會搶走她的訂單嗎？

靈肆七繞八繞，終於來到田地屋舍旁邊。夫妻兩人今天沒有打理田地，而是在清掃庭院的外欄，那上麵都是喪屍身上的汙垢血液。

“……事情就是這樣。”

靈肆沒有一點隱瞞，把事情全都告訴了老兩口。

老婦人的表情還算淡定，聽完後隻是默默地歎口氣。

而老頭一聽到他們的蔬菜竟然能賣到80積分，就開始結結巴巴埋冤靈肆為什麽當初不把價格賣高點，嘴裏說著難聽的話。

“哼！她怎麽會不……不知道蔬菜到底賣多少一捆！擺明了就……就是想坑我們知道的少！”

靈肆沒做出回應，隻是拿出手表，“當初約定的價格是20積分，一共賣出了十捆。該得的積分，我一分也不會少給。”

老婦人狠狠瞪了眼老頭，滿懷歉意地說：“抱歉啊，我家老頭就是這個性子，你不要介意……”

付完積分，靈肆卻攔住即將進屋的老婦人，沉聲道：“請問你可以再賣我一些蔬菜嗎？”

老婦人愣了一下，大約以為是靈肆自己使吃，然後點了點頭。

依舊是20積分一捆的蔬菜，靈肆這次買得少，隻買了五捆。

三輪車的車鬥上，十個放外賣餐盒的鐵框籃旁邊，架著一口十分小巧的鐵鍋。

鍋中燒著熱水，咕嚕咕嚕直冒泡。

靈肆等水燒開後，放了半捆青菜在裏麵，又搭入一把大米。

中午送外賣時，有客人問她在車上煮什麽，味道如此香。

靈肆輕巧勾唇微笑，把鍋裏正在小火燜煮的青菜粥打開給她看。

“咦？蔬菜粥？現在新鮮青翠的蔬菜已經很少見了，小妹妹，這是你從哪裏弄到的？”

“外麵的田地，有人種了很多菜，我從那邊經過的時候碰巧看到，然後收購了一點。”

靈肆指了指旁邊的幾捆菜，“這裏還有一些，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賣給你。”

客人心中欣喜，忙問價格，一聽到隻要20積分時，果然臉上的表情就不淡定了。

才20積分……這能吃嗎？

靈肆看出他的猶豫，二話不說拿著筷子撚起一根青菜放到嘴裏。

她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客人，菜沒有問題。

蔬菜都是靈肆親眼看到老婦人從田地裏拔起來的。

她自己也在煮好的時候吃過，很甜很脆，沒有危險因素。

“……如果還不相信，你可以自己來嚐嚐。”

果然，在嚐過一口後，客人露出感動的表情，兩眼淚汪汪盯著靈肆，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太好吃了……”

這種酥嫩爽口的脆感，和他末世之前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時不懂得食物的珍貴和重要，過著理所應當得日子，等他們失去這一切後，才追悔莫及。

熟悉的味道重新在舌尖上跳動，客人激動萬分。

“就是這個味道！我真的太久都沒吃到了！”

“我要了，我全都要！請給我所有！”

他的反應在靈肆意料之內，但今天她的任務可不是要把菜全都賣完。

“抱歉，今天隻是預售，等明天我會開始正式售賣。”

靈肆懂人們的顧慮，無非是不相信她賣的蔬菜真假和好壞。

因此她以身作則，當著他們的麵去煮這些菜，然後咽下肚。

雖然也有人不願相信以如此低廉價格賣的菜，但清風鎮上絕大部分的居民都願意先購買一點嚐嚐。

靈肆借著給每家每戶送外賣的機會，然後趁機介紹車上的蔬菜。

很快，她買來的用於演示的蔬菜隻剩下幾片菜葉，靈肆的肚子也吃得飽飽的，當然，絕大部分都是喝湯水喝飽的。

不過好在沒有影響到她斬殺喪屍，不然今晚她可能無法回到別墅。

結束完幸苦的一天，靈肆把三輪車停在一處安全的地方，還在上麵蒙了一層塑料布，用來掩藏。

她輕車熟路回到別墅內，黑仔敏銳地聞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十分開心地從樓上跑下來，尾巴搖得歡快。

靈肆俯下身抱住他，親昵地蹭了蹭它身上柔軟的毛發。

黑仔身上的水彩顏料已被洗幹淨，靈肆按住它躁動不堪的腦袋。

算喬默還有點良心，不然靈肆要他好看。

他大概還是呆在他自己的房間內畫著漫畫，整個別墅安靜得如同廢宅。

也沒打擾他，用自己的小鍋把剩下的青菜都煮了，打算當作明天的早飯。

靈肆回到屋子裏洗澡，然後準備熄燈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浴室裏的熱水很舒服，洗完澡正擦著頭發，靈肆忽然在她房間中感受到一道陌生氣息。

“你是誰？”

黑曜石般的匕首騰空出世，靈肆眼神淩厲，手上動作十分迅速，握著刀把將鋒利的刀刃橫在對方脖子上。

“……唔？”

那人始料不及，嘴巴裏還嚼著東西，鼓著腮幫看向靈肆。

“是你？”

靈肆一愣，隨即收回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