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烤串和鹵煮那麽好吃,可不能單單隻開一個燒烤攤這麽簡單。她要把買賣做大,做強。最好能賣到全國去。

當然,誰也不可能一口氣吃個胖子。這件事,隻能慢慢來。

眼下,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宣傳方式呢,這幾位領導就送上門來了。還有什麽比縣裏領導更好的代言人嗎?

這樣想著,夏曉夢微微一笑,說道。

“領導,不瞞您說。我們家還開了一個燒烤攤。味道還不錯,要不,您留下來嚐嚐?”

此話一出,屋裏的人全都愣住了。

李桂花趕緊拽了拽女兒的衣角。

這丫頭說啥呢,人家可是縣裏的大領導。哪能讓人家吃這種路邊攤呢。

可是沒想到,領導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兒子買了幾串烤肥腸回來,那味道,我可一直記到現在。

原來,這個燒烤攤就是你們家開的啊?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夏曉夢見領導這麽隨和,趕緊招呼大哥去生火烤串。

夏大海本來還愣著,見妹妹給他使了眼色,立刻就下了樓。

乖乖,要是領導都吃他們家的烤串和鹵煮,那他的燒烤攤,不就出名了嗎?

到時候來吃燒烤的人,還不得排到城外去啊。

不行,等領導走了,他得趕緊再打一些桌椅去。這回他得多打些。先來它個一百套,不夠再訂。

夏大海連跑帶顛地下了樓,迅速把火給升起來了。

“領導,請。”

夏曉夢把領導帶到樓下的院子裏。鄰居們一下就圍過來了。

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和領導們打招呼。

大領導臉上帶著和藹的笑,一一和眾人揮手。

“能和夏家做鄰居,你們很幸福啊。”

“是啊領導。老夏家一家人都特別好。平時大夥有個啥事,找他們準沒錯。”

陳嬸子擠在最前麵,搶先說道。

聽她這麽說,鄰居們都開啟了誇誇模式。把夏曉夢一家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小芝幫誰家縫被套了。大海幫誰家修自行車了。

就連小江,也被陳大嬸的兩個兒子誇了。說他有糖從來不藏私。每次都分給周圍的小孩子。

夏小江從來沒被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誇過。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躲在李桂花身後就紅了臉。

把領導逗得哈哈大笑。

很快,烤串和鹵煮就熟了。

領導們也沒拘著,拿過夏曉夢遞過來的小馬紮,就和大夥坐在院子裏吃上了。

夏曉夢又拿了一把烤好的肥腸遞給記者們。

“同誌們,我看你們一直在拍攝,辛苦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記者們接過烤串,一臉地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記者,竟然也有份兒。心裏對夏曉夢的印象蹭的一下就提了好幾個檔。

要知道,他們平時出來工作,可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待遇。

那些人巴結領導還來不及呢,哪有眼神分給他們這些幹活的啊。

要說人家夏曉夢怎麽能考上帝都大學呢。這眼界,這格局,這情商,就是比別人強。

記者們叼著烤肥腸,快門按得比之前更快了。

他們可不能白吃人家的東西,一定要把照片拍好,回頭再好好幫他們寫篇稿子,把燒烤攤好好宣傳一番。

此時,大領導正大快朵頤,臉上全是陶醉的神情。

“沒錯,就是這個味兒。曉夢同誌,你們這個烤肥腸,味道相當不錯。外焦裏嫩,肥而不膩。

當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夏曉夢微微一笑,“謝謝領導的誇讚。其實,我們開這個燒烤攤,也是無奈之舉。前段時間,我大哥下崗了。

眼下工作又不好找。沒辦法,我才想弄個燒烤攤試試。沒想到,還挺受歡迎的。隻是我們的攤子簡陋了些。

要是能有個店鋪,生意應該能更好一些。”

領導擼串的動作一頓。這個小丫頭啊,還真是會拿捏人。

想讓我幫你找店鋪,還不直說。非要等我吃了你的東西以後才說。

這下好了,吃人手短。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

他敢說不給她找嗎?

不過,夏曉夢的小心思,他卻不反感。

這丫頭不是個愛財的人。要不然,她就直接跟他要學費了。

要知道,帝都大學四年的學費,可遠比租一間店鋪要貴多了。

她之所以跟自己張這個口,一方麵,是安和縣的店鋪確實不好弄。另一方麵,大概也是想在她上學以後,讓家人過得好一些吧。

這丫頭,是個好樣的。

這樣想著,領導大手一揮,“劉秘書,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務必給夏曉夢同誌找一個好一點的店鋪。”

夏曉夢見領導同意了,立刻起身給他鞠了一躬。

領導們吃完以後就上車走了。臨走前,還給夏曉夢留了飯錢。

李桂花說什麽也不肯要,可夏曉夢卻收下了。

她看得出來,這是一位好領導。安和縣在他的領導下,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這一天,夏家算是出盡了風頭。

領導走後,陳嬸子高興得跟自己家孩子考上大學了似的。一個勁兒地讓李桂花辦酒席。

夏大海圍著夏曉夢,沒完沒了地問領導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曉夢被他煩的頭大。幹脆把他推出門,讓他趕緊去擺攤。

李桂花看著那封大紅燙金的通知書,高興地隻抹眼淚。兒子結婚時,她都沒這麽高興過。

她站在全家福前,止不住地碎碎念,“孩子他爸,你看見了嗎?咱家曉夢出息了。

她考上帝都大學了。就連縣裏領導都親自過來看咱們。你要是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

看著聲淚俱下的母親,夏曉夢趕緊過來安慰她。

“媽,你看你。明明是喜事,你怎麽還哭上了呢。我爸是好人,現在一定過得很好。你就別再難過了。”

李桂花聽女兒這麽說,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就在這時,夏曉芝下班回來了。

一雙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哭過。

“小芝,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夏曉夢捧著小芝的臉,問道。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小芝的眼淚就向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