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海老板。咱們這就是個小小的比賽,就沒必要把您的朋友給請來了吧?
這要是讓外校的人知道,還以為我們學校發生什麽事了呢。
我這也不好向上級領導交代不是?”
董主任是懂給別人施壓的。他先把學校的利益搬出來。
海青鬆他是不敢得罪,可他再厲害,總不敢跟整個帝都大學為敵吧。
可惜海青鬆從來都不吃這一套。
他白了董主任一眼,說道。
“沒關係,你盡管打就是。我相信以貴校百年的聲譽,絕不會因為一個學生就毀掉。
您說是吧?”
聽他這麽說,董主任也不知該怎麽反駁。隻好拿著那塊布出去打電話了。
他扶著腰,故意走得慢吞吞的。心想,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哪成想這時候陸雪華和褚洪剛走了過來,一把搶過了他手裏的布。
“董主任既然受傷了,還是在座位上休息吧。
這種打電話的活,我替您幹。”
褚洪剛人高腿長,還沒等董主任反應過來,就拿著布跑遠了。
氣得董主任站在原地直拍大腿。
沒一會兒功夫,二人就走了回來。
“放心吧海大哥,電話我幫你打完了。
屈大哥說他正好在這兒附近,二十分鍾之內,一定能趕到。”
海青鬆對著褚洪剛點了點頭。拉過一旁的凳子,大喇喇地坐在台中央閉目養神。
林佳此時緊張地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怎麽辦?
看海青鬆的樣子,似乎是來真的了。
萬一他那個朋友真的那麽厲害,查出她的畫是假的。
她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林佳焦急地看向台下,用眼睛搜尋海燕的身影。
該死,海燕這個死丫頭,這麽關鍵的時候,她到底跑哪兒去了?
她是海青鬆的侄女。兩人感情那麽好。
如果她肯替自己說句話,說不定海青鬆會看在她的麵子上,饒過自己一次呢。
海燕,你到底在哪兒啊。
此時的洗手間裏,海燕氣憤地踢翻了垃圾桶。
覺得不解氣,又把水龍頭打開來。對著鏡子大喊了起來。
“林佳那個白癡,她是豬腦子嗎?
我好心把主題透給她,是讓她用來贏得比賽,給夏曉夢添堵的。
她可倒好,自作聰明跑去汙蔑人家。
現在好了,不但煮熟的鴨子沒了,還連著鍋一起給人家送過去。
就你這種白癡,活該你被小叔除名。活該你在這行混不下去。
呸,跟你這種白癡做朋友,簡直是我的恥辱。”
好半晌,她終於發泄完了。思緒也漸漸清晰了許多。
小叔剛才的表現,怎麽那麽不對勁?
他對那個夏小芝,似乎關心地有些過頭了。
他可是答應過自己,要幫她收拾夏曉夢的。
他該不會是忘了吧?
但仔細一想,又搖了搖頭。小叔記性好著呢,自己的話,他絕對不會忘。
突然,她震驚地捂住了嘴。
“難道說,小叔是打算先接近夏小芝?然後再通過她,接近夏曉夢?
沒錯,一定是這樣。
怪不得小叔年紀輕輕,能交那麽多女朋友。對付女人,他果然有辦法。
夏曉夢,你就等著吧。你絕對逃不出我小叔的手掌心。”
二十分鍾後,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走進會場。
他身穿白大褂,手裏拎著一個考究的皮箱。人雖然長得一般,卻帶著一股書卷氣。
他一路目不斜視地走上台,卻把女孩子們都迷得夠嗆。
陸雪華雙手握拳放在下巴上,一雙眼睛全是愛心。
然而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被一個瘦高的身軀擋住了。
一抬頭,就看見褚洪剛正低頭瞪著她。
“別想了,屈大哥已經結婚了。”
此話一出,女孩們瞬間發出一片哀怨之聲。
麵對這些聲音,屈楊就像看不到,也聽不到。
他迅速從人群中穿過,長腿一邁上了台,走到海青鬆身邊。
“不是說讓我鑒定一幅畫?畫呢,在哪兒?”
海青鬆慵懶地伸出右手。
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正躺著一張白紙。
屈楊懶得理他耍帥的動作,迅速抽出紙張打開來。
這張紙正是林佳的那張手稿。
她本來想偷偷扔掉的,可海青鬆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搶了去。
看到屈楊從皮包裏拿出白手套帶上。然後拿起她的手稿,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拿出放大鏡仔細看了看。
林佳隻覺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樣。
她的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心裏默默祈禱屈楊是個草包。
然而滿天神佛似乎沒有一個聽到她的祈禱。
屈楊很快放下了放大鏡,臉上連個表情都沒有。
“這幅畫的紙張用的是張林苑的生宣。紙上還帶著草絮的清香,出廠時間不超過一個星期。
畫手稿所用的鉛筆,是樺樹牌新出的型號。出廠時間不超過三天。
這麽沒有鑒別含量的手稿,下次別找我。”
說完,屈楊重新把東西裝回皮箱,拎著箱子走了。絲毫沒給海青鬆留麵子。
好在海青鬆似乎早就習慣了,也沒太在意。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佳身上。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一直引以為傲的天才學姐,居然在服裝大賽裏,接連兩次抄襲。
不僅如此,她還恬不知恥地倒打一耙,說人家夏小芝抄襲了她的作品。
簡直是他們帝都大學的奇恥大辱。
夏曉夢走到林佳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學姐,做錯了事,就要道歉。這是連小學生都明白的道理。
你為了一己之私,把好好一場比賽弄得烏煙瘴氣,視為不忠。
不顧主辦方的心血,毀了學校的名譽,視為不孝。
抄襲別人的作品,屢教不改,視為不仁。
倒打一耙,汙蔑我妹妹,還教唆評委取消她的比賽資格,視為不義。
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又憑什麽站在這裏,和各位選手同台競技?
拿著別人的作品,又怎麽好意思拿這期比賽的冠軍?
林佳,你捫心自問,你配嗎?”
話音剛落,一個雞蛋“啪”地一聲,精準地砸到了林佳的臉上。
渾濁的蛋液從她的額頭流了滿臉。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一個雞蛋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