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林佳反應過來，又一個雞蛋飛了過來。
隻是這次的準頭差了些，沒砸中林佳，反而衝著夏曉夢砸了過來。
夏曉夢反應神速，拉過林佳的雙臂擋在了自己麵前。
那枚雞蛋不偏不倚，在林佳的腦門上四分五裂。
“你抄襲一次不夠，還抄襲第二次。還賊喊捉賊汙蔑人。你還要臉不要？”
“沒錯，你簡直是我們服裝設計係的恥辱。滾出服裝設計係。”
“滾出服裝設計係……”
越來越多的學生跟著大喊。林佳站在台上，身上沾滿了雞蛋液。
自從她上了帝都大學，一直都是大家眼裏的天才設計師。
老師寵著她，同學羨慕她。
就連全校家裏條件最好的海燕都是她的好朋友。
林佳本以為，通過這次比賽，她可以一舉成名。順利進入青鬆服裝廠。
哪成想卻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隨著對著她扔雞蛋的學生越來越多。場麵逐漸變得混亂。
兩位主任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
“大家都別砸了。你們都是大學生，要注意素質……”
話還沒說完，“砰”地一聲，被一個雞蛋砸中了眼鏡。
“哪個小王八蛋幹的。給我站出來！”董主任氣得破口大罵，絲毫忘了要注意素質的問題。
不過他到底是係主任。這一嗓子，瞬間讓場麵安靜了下來。
學生們也紛紛放下了手裏的雞蛋，生怕董主任會賴上自己。
康主任一邊說著不像話，一邊掏出手絹給董主任擦眼鏡。
董主任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手絹想把眼鏡擦幹淨。
這才發現雞蛋居然是臭的。
那股子酸爽的味道熏得他一個幹嘔，差點吐出來。
本來還想替林佳說幾句好話的。結果直接捂著鼻子衝進了洗手間。
“回頭再收拾你們。”康主任伸著手指頭，把周圍的學生挨個點了一遍。
趕緊小跑著去追董主任了。
林佳也想溜，可周圍的學生把她圍得水泄不通。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隻好頂著一腦門子的臭雞蛋液站在台上。
“林佳，我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說這話的，是海青鬆。
他還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
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好。
“我現在以青鬆服裝廠老板的名義宣布，從今天起，對林佳永久除名。”
這句話乍聽上去好像沒什麽威懾力。
不就是不去他的服裝廠上班嗎？又能怎麽樣？
可事實上卻是，被青鬆服裝廠除名，就相當於被半個服裝圈除名。
因為他放出話永不錄用的人，在服裝這個圈子裏，沒人敢用。
除非誰大腦穿刺，鐵了心要跟海青鬆鬥到底。
否則，絕對不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林佳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她隻是木然地一笑，仿佛早已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反正她已經把人給得罪了。那倒不如讓自己痛快些。
這樣想著，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雞蛋液，狠狠甩在地上。
“夏小芝，你有什麽可囂張的。你不過就是比我多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姐姐。
真要是比設計，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真以為你能贏得了我？
我抓周抓的是剪刀。三歲拿針線，五歲能縫衣。
這個時候，你怕是還在玩泥巴呢。你憑什麽跟我爭冠軍？
哦，我知道了。你憑的就是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說完，她看向台下。
“各位同學恐怕是不太了解，這位夏小芝同誌，可是海老板的情婦呢。”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不可能。林佳，你滿嘴的謊話。你剛才汙蔑夏小芝不成，現在又開始抹黑人家的聲譽。你怎麽這麽惡毒？”
“喂，不是啊。我聽說海青鬆很花心的。你看他一直在維護夏小芝，搞不好林佳說的是真的。”
“沒錯。比賽之前，我在廁所門外剛好看到夏小芝和幾個女生拌了幾句嘴。
當時，夏小芝說海青鬆不是花花公子。海青鬆還出手幫她解圍。
他們要是真的沒什麽，怎麽會那麽在乎對方。我看這件事啊，八成是真的。”
林佳見自己的話有了作用，眼睛裏閃過幾絲得意。
她搶過石英手裏的話筒，走到舞台中央，指著頭頂上的紅色橫幅說道。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這次比賽一共有兩個讚助商。
一個是海老板，而另一個就是夏小芝的姐姐夏曉夢。
敢問在場的各位，有這樣的關係在，夏小芝不當冠軍，誰又能當冠軍？
這場比賽，表麵上看起來好像公平公證得很。可實際上呢，根本就是有錢人的一場遊戲罷了。
夏小芝連大學都沒上過。要不是憑著這兩位的關係，她連比賽的資格都沒有。又憑什麽跟我們帝都大學的高材生同台競技？”
她這一番話徹底改變了吃瓜群眾的風向。
夏曉夢不禁感歎。林佳這姑娘，你說她聰明吧，她敢抄襲兩次。
但你要說她蠢，她又知道利用人們的仇富心理，將吃瓜群眾拉到她的陣營裏麵去。
無論在哪個年代，人們都是有仇富心理的。畢竟大多數人過得都不富裕。
林佳就是聰明地利用了這一點。將小芝塑造成一個沒有實力，靠走關係走後門才能得到冠軍的人。
而且她還著重強調了小芝不是大學生這一點。
成功將小芝和她們分成兩種人。
不得不說，她這一招用得確實好。
成功將槍口轉移到了小芝身上。
偏偏她和海青鬆又不能說什麽。
因為當人們認定了這個事實，他們說得越多，小芝就會被黑得越慘。
“小芝，別理她，我們走。”夏曉夢攥了攥拳頭，惡狠狠地看了林佳一眼。拉著夏小芝就要離開。
可夏小芝卻站著沒動。這次她沒有哭，眼睛裏是夏曉夢從未看見過的堅定。
“二姐，越是這種時候，我就越不能走。
否則，不就證明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我被人罵不要緊。但我不能讓你和海老師因為我受連累。
相信我二姐，這一次，我能處理好。”
說完，她對著夏曉夢甜甜一笑，轉身走到林佳身邊。
她比林佳個子略矮，身子也顯得更加單薄。
和林佳氣勢淩人的樣子比起來，夏小芝顯得那樣的弱小無助。
她微微仰頭看著林佳。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