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任廣丘就接到了段丞的電話。

說關於昨晚的項目,想跟他詳談。

任廣丘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沒見到段丞,卻見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夏曉夢笑盈盈地坐在座位上,對任廣丘伸了伸手。

“任老板不必客氣,請坐。”

任廣丘自然是認出了夏曉夢,但他不能明說。隻好裝作沒見過似的寒暄道。

“這位小姐,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夏曉夢看了他一眼,給他倒了杯茶。

“我是沒見過任老板,但任老板對我,應該不陌生吧?”

“這位小姐說笑了。我今天過來,是和段老板談生意的。既然他不在,那老頭子就先告辭了。”

任廣丘不是傻子。相反,他精明得很。

看到段丞沒來,而夏曉夢卻坐在這裏。心裏一下就明白了,段丞和夏曉夢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說不定,段丞主動邀請自己來帝都談生意,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怪不得夏曉夢這個丫頭能那麽快就找到新廠房。原來是有段丞這個大靠山。

他可不想跟段丞撕破臉皮。早知道夏曉夢和段丞有關係,他就不該幫李萌萌趟這趟渾水。

他不知道段丞對這件事知道多少,在沒搞清楚事情之前,他最好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任廣丘剛轉過身,就聽到夏曉夢開了口。

“任老板如果不介意給人當槍使,盡管離開。”

激將法?

任廣丘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抬腳繼續往外走。

如果他再年輕個三十歲,這一招對他或許管用。可惜啊,他已經年過半百,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李萌萌的真實身份叫李月,她是個通緝犯。”

夏曉夢的音色柔和,卻散發著意思冷意。

讓任廣丘眉頭一皺,回過頭來。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說的李月是誰。我隻知道,李萌萌是我看上的人,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不管你和段丞是什麽關係,想要動我任廣丘的人,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啪、啪、啪。”

夏曉夢鼓起掌來。

“任老板對我妹妹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隻可惜,你的一腔真心,怕是要喂了狗了。”

任廣丘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聲音裏帶了警告的意味。“你什麽意思?”

夏曉夢一攤手,“字麵意思嘍。”

“李月雖然不是我父母親生,但好歹在我家生活了十八年。

可她卻為了一己之私,給我的母親下藥,如果不是我發現得早,我的母親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的父親,教了一輩子的書,是個非常正直的人。

她卻找人冤枉我的父親,說他性騷擾女同學,害他被學校停了職。

還有我的大哥和二哥,也被她害得丟了工作。

十八年啊,任老板。我的家人和她朝夕相處了十八年,都沒有換得她的真心。

任老板憑什麽覺得她會真心待你?”

此話一出,任廣丘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夏小姐,你想離間我和萌萌的感情,也不用把話說得這麽直白吧?”

“任老板終於肯承認認識我了。”

夏曉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站起身,把倒好的茶水遞到任廣丘手邊。

“您就不好奇,她李月為什麽會被通緝嗎?

那是因為,她想要我的命。

她為了栽贓我,親手把一個人不相關從樓上推了下來。

她還找人給我下了迷藥,然後把我運到海外去賣給那些變態色狼。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睡在枕邊,任老板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任廣丘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錘在身側的手也漸漸握成了拳。

夏曉夢見他不肯接過自己遞過來的茶,也不生氣。笑盈盈地把那杯茶放在任廣丘旁邊的桌子上。

“任老板的年紀和我父親差不多,可李月今年才十八歲。

任老板不會覺得,她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喜歡你吧?

她不過是利用你的財力來報複我們一家罷了。

當然,以任老板對我妹妹的感情,也許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隻是……”

任廣丘再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隻是什麽?”

夏曉夢微微一笑,“隻是不知道在任老板心裏,我妹妹和您辛苦打拚的事業,哪個重要?

錢還是放在自己手裏,用著才最順手。您說是不是,任老板?”

任廣丘眯著眼睛盯著夏曉夢,他總覺得夏曉夢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可他終究什麽也沒說,狠狠瞪了夏曉夢一眼,轉頭大步離開了。

任廣丘剛走,段丞就從角落裏走了出來,有些擔心地看著夏曉夢。

“該說的話,都跟他說了?”

“嗯。”夏曉夢安撫似的挽著他的胳膊,“任廣丘雖然表麵維護李月,但刺一旦紮進心裏,不拔出來,隻會越紮越深。”

回酒店的路上,任廣丘不斷想著夏曉夢剛才說的話。

錢還是放在自己手裏,用著才最順手。

夏曉夢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說,萌萌會為了錢,弄死他嗎?

不可能的。

他知道李萌萌這個名字是假的。他也知道,李月在帝都被警方通緝。

可那又怎麽樣。他活了大半輩子,沒結過婚,沒愛過人。

好不容易在這個年紀遇到了自己的真愛,就算她是真的為了報仇才接近自己又怎樣。

隻要她願意以後陪在自己身邊,他就願意被她利用。

他一輩子無兒無女,就算把錢全都花在她身上,他也願意。

任廣丘不斷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夏曉夢的話。

可回到酒店,看到撲過來的李月,他還是下意識躲了一下。

李月一驚,“任老,你怎麽了?”

任廣丘不自然地笑了笑,拉開了李月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哦,沒事,就是生意談得久了點,有點累。”

“那,我給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個澡,就不那麽累了。”

李月沒發現任廣丘的反常,隻當他是真的累了。

她笑眯眯地進了洗手間,給任老放水洗澡。

晚上,任廣丘躺在**,看著李月的睡顏,卻怎麽也睡不著。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睡在枕邊,任老板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夏曉夢的話不斷在腦袋裏響起,搞得他心煩氣躁。

一夜沒睡好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已經日曬三竿了,任廣丘還沒起床。

李月還以為他是真的累了。就沒叫醒他。

大白天的,她不敢出門,怕被警察盯上。就讓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了早餐上來。

任老睡得很沉,她也沒叫醒他。獨自一人把早餐給吃完了。

可一直到中午,任廣丘還是沒醒。

李月這才意識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