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他幹的!”我恨恨地說。方剛說他要先跟費家人去酒店,讓於先生和登康共同施法,費大寶才有機會醒來。

我沒明白:“他比我年輕啊,怎麽會一睡不醒呢?”方剛說人和人體質不同,對陰靈和陰咒的反應也不一樣,並不是說年輕身體強壯就好,也許你身上戴著這條雙刀坤平也起了作用吧。

方剛離開病房走了,摸著這條雙刀坤平,我心想它要是真有作用,為什麽那天晚上沒在夢中給我托夢示警,就像和Nangya還有小楊在農村幫齊大配陰婚那次那樣。

在醫院躺了兩天,醫生對我說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了,而費大寶也在方剛的協調下,於酒店客房中慢慢蘇醒,隻是還有些遲鈍,兩天後才好轉。費大寶的父母很生氣,警告方剛說我們以後不許再聯係費大寶,就當不認識我們,否則對我們不客氣。

費大寶和父母離開昆明回無錫去了,我收到他發來的短信:“田哥,我沒事,真是生不如死啊,以前從沒想過不能睡覺居然也這麽痛苦,以後我再也不熬夜了。等我爸媽消了氣,我再去泰國看你們。你們一定要搞定鬼王那個王八蛋,等你們的好消息!”

看到這短信,我笑著搖搖頭。不管怎麽說,費大寶能平安就是好事,不然我們心裏都有愧,我很後悔當初不應該叫他跟我去找Nangya,現在她沒找到,我和費大寶差點兒送命。不過也有收獲,至少我們幹掉了鬼王的這個唯一的、忠實的狗腿子,以後他再想動什麽手腳,恐怕沒那麽容易。

沒想到,這竟是我和費大寶的最後一次見麵,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從醫院出來,我們四人從昆明飛到廣州,再轉機回曼穀。在一家餐廳吃飯的時候,登康說:“可惜沒能從達瓦口中得到關於Nangya的情報,也不知道她的失蹤,是否和達瓦或者鬼王有牽連。”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當然和這兩人脫不開幹係!”我說。接到小楊打來的電話,說費大寶給她打電話全都說了,還怪我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不告訴她。

我說:“小楊,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跟著擔心,也不想讓你參與,我們現在遇到大麻煩,希望牽扯的人越少越好。”小楊卻是個倔脾氣,我越這麽說,她卻越要知道,還問我們在哪裏。我說已經從昆明回到曼穀,馬上就去芭堤雅。

小楊說:“好吧,我在杭州呢,這就出發去找你們,到時候必須告訴我真相哦!”我氣得不行,問你為什麽非要知道,有什麽用。小楊也很生氣,說我們是好朋友,為什麽有事不告訴朋友,好幫你們想辦法分憂啊。

“這個事你根本幫不上忙,也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不要摻合了,以後再說。”我想掛斷電話,可小楊生氣地說她馬上就飛去泰國,到時候看我去不去接。我氣得不行,這時方剛接過電話,對著話筒大罵:“你這丫頭是不是賤骨頭?以為要來泰國旅遊?我們是在忙正經事,沒時間跟你閑扯。再說,誰和你是好朋友?別太自作多情!”

話筒那邊半天沒動靜,我和登康、於先生都在沉默,後來聽到話筒中傳出小楊低低的哭聲,就把電話給掛斷。

方剛這番話當然不好聽,但其實卻是最好的辦法,他很了解我,知道我說不出口,於是就代替我當這個惡人。隻有這樣,才能讓小楊放棄來泰國找我們,也就避免了有可能被鬼王再次盯上的危險。

回到芭堤雅我們的秘密公寓中,可能是因為我和費大寶險些遇難,於先生終於明確表示,願意和登康共同對付鬼王。而我也不可能再幻想著要置身事外,而被逼得必須準備正麵跟鬼王較量。

想起下落不明的Nangya還沒的世事難料,我心裏就堵得慌。方剛說:“達瓦已經送命,到時候隻好從鬼王嘴裏掏消息了。”我心想到時候如果我們能勝,那鬼王多半也被陰法搞得非死即殘,還怎麽搞情報。就算能掏出來,真怕到時候他說的是噩耗。

馬來小夥不管是死還是瘋,都不會回菲律賓去找鬼王複命,也不太可能繼續給他賣命了。我們不知道鬼王除了那小子,還有什麽人可以使用。

正在研究計劃的時候,沒過兩天,方剛卻接到阿讚久和阿讚平度的電話,稱鬼王托人帶話給他們,不要輕易與自己結仇,否則後果自負。這兩人分別表示,不想參與此事,並退回了收方剛的每人二十五萬泰銖定金。

把方剛氣得鼻子冒煙,我說:“退就退吧!求人不如求已,阿讚也不是神仙,同樣會怕死,再加上鬼王畢竟名頭太響,他們也不想收個幾十萬泰銖,去冒生命危險。”

這下,隻有我們四人合謀搞定了。方剛先找了他在菲律賓的兩個朋友,花重金讓他們去南部鬼王的住所附近,一天24小時盯著他。要是人手不夠,就再加,錢由我們來出。我給老謝打電話,問他是否認識菲律賓的朋友,比較托底的。可老謝似乎不太情願參與,每次都以各種借口把電話掛斷,要麽是說信號不好,要麽說手機出故障該換個新的。

告訴方剛,他很不高興,想親自打給老謝,被我阻攔住:“老謝也是怕家裏人再出意外,所以不想參與任何事,別找他了。”其實,我心裏比任何人都不想參與,誰放著安安穩穩的日子不過,非要和一個殺人無數的菲律賓降頭師作對?

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當然不是因為上次的降頭沒治好,而是心裏有事。站在窗前往外看,這裏屬於芭堤雅比較偏僻的地區,晚上沒什麽路人,過的車也少,很安靜。但我知道,這個時候有些人內心是無比起伏的,不光我們這四位,也包括鬼王。

方剛朋友回信,告訴他鬼王現在已經不再接生意,也不出門。但好像雇傭了一名本地人,每天負責照顧飲食起居。這人是中年男性,身高體壯。據此情報,大家研究出最後方案:與其躲著伺機下手,不如主動出擊,就直接去鬼王的住所找他,他以逸待勞,我們則以攻為守,看能不能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做為降頭師之間的爭鬥,當然要用陰法,所以方剛提出來的槍擊、放毒氣甚至燒房子這些方案都被於先生和登康給否定了。登康咬著牙說,要用陰法把鬼王搞死,就像馬來小夥當初搞死自己父親那樣的慘。之前我們想了很多方案,比如鬼王的新幫手,比如那個給他看家護院的橫死新娘……

“橫死新娘的陰靈不用害怕,因為我和於先生都會鬼王心咒,那是用來長期禁錮和加持橫死新娘的唯一咒語,所以對我們無害。”登康說,“我們隻需考慮如何把那個幫手搞定就行。”

方剛說:“情報表明,那個幫手每隔一天就要出去買東西,大概半個多小時。時間不長,但用來攻擊鬼王應該足夠了,而且我和田七也可以把風,就算那家夥回來,想過我們倆這關,恐怕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我點點頭:“隻要那家夥手裏沒槍就行,我和方剛都準備好武器,要麽是刀,要麽是棍棒。”

機票已經訂好了,為避免被鬼王查到行蹤,我們打算先從曼穀飛到馬尼拉,然後盡量甩掉有可能的跟蹤者,在中南部群島先隱藏下來,伺機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