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英拉在表哥家附近的咖啡廳碰麵,她大概三十幾歲,長得成熟美麗,眼睛特別的漂亮。我把這條魂魄勇拿給她看,英拉在手裏看了半天,說:“我對佛牌實在是沒太多研究,看來中國人比我們泰國人更精通這些東西。”
我哈哈笑著,說:“中國人都以為泰國人人都戴佛牌。”
英拉也笑了:“泰國人還以為中國人人都和李小龍一樣會功夫呢!但我打聽過公司同事,他們也有不少都在戴,還向我推薦了你和另外一個牌商。通過溝通,我還是覺得你做生意的態度更好。”
我連忙表示感謝。英拉從錢包夾層裏拿出一張小小的符紙,問我是什麽,我看了看,說:“這是龍婆讀親筆畫的五條經護符,能轉運辟禍,從哪裏來的?”英拉說是去年過生日時一個好朋友送的,稱有高僧的法力保佑,讓她放在錢包裏,每天帶在身邊。
我問:“你這幾天感覺怎麽樣?”
“不太好,”英拉麵帶愁容,“我雖然和男友住在一起,但有時也回家睡幾天。大概在幾個月前,我在家時就會聽到某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比如門會用力關閉,碗會自己掉在地上,可屋裏並沒有風。再後來就總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不舒服,像重感冒似的。近期又多了個症狀,經常夢見一個渾身都是水的僧侶用力撞我胸口,邊撞還邊罵著什麽,但我聽不清楚。不過早晨起來,胸口都會特別疼。”
我馬上問英拉是否認識哪位僧侶,或者經常去哪座寺廟,或者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與僧人打過交道,哪怕說過半句話也算。
英拉搖搖頭:“我已經努力回憶過好多次,真的沒有。我在貿易公司工作,接觸的都是國內外各大工廠和公司,或者生意人,從不和僧人打交道。雖然泰國寺廟和僧侶很多,但我工作太忙,根本沒時間拜佛,最多也就是和僧侶在街上擦肩而過,沒有任何交流和衝突。”
我想想,又問她和男朋友的事,英拉說:“我男朋友是個舞蹈家,專跳現代舞,在亞洲都獲過大獎。他比我大五年,今年四十一歲,前妻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因為職業敏感性,我馬上問起她男朋友前妻的死因。英拉說:“他是個很感性的人,但性格開朗,那件事早就和我說起過。他前妻是夏天時和他去海邊遊泳時,腳抽筋淹死的。幾年過去,他現在已經沒那麽悲傷了,不然也不會和我相處。我們戀愛半年多,最近正準備考慮結婚呢。怎麽,有問題嗎?”我表示不好說,但這塊陰牌是阿讚平度親自雕刻並加持的,用的是古代拉胡法門,辟邪效果很好,你可以試試。
英拉把佛牌戴在脖子上,襯在黑色襯衫上很好看。她取出兩萬泰銖交給我,說:“希望能有效果吧,謝謝你。”
幾天後,我去芭堤雅找方剛取幾條佛牌,順便和他到紅燈區去消遣。這裏分好幾個區域,還有專門為女人服務的一條街,什麽豐胸SPA和*按摩都有。不少結伴的女遊客在這裏走走停停,也有直接進店去的。
方剛指著這條街對我說:“記住,你小子要是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千萬不要帶她來這裏,也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對你就不會再有興趣了。”我大笑,心想就算有女朋友,又怎麽可能把她往紅燈區裏帶?
這時,收到英拉發來的短信:“我住院了,一根肋骨有裂紋。”
我連忙問怎麽回事,被車撞的嗎?英拉回複:“不是被車,而是被夢裏的那個僧侶用頭撞的。昨晚我還是做了那種噩夢,然後疼醒,去醫院就發現肋骨裂了。”我問了她所住的醫院地址,說明天回羅勇就去看你。
第二天回到羅勇,我直接到了那家醫院,英拉躺在病**,臉色發白,旁邊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英俊男人,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小球,一看就知道是她的舞蹈家男友。英拉互相介紹了我倆,因為時間太長,此男人的名字已經記不起來,就叫舞蹈家吧。
聊了一會兒,我問起英拉受傷的情況,舞蹈家說:“昨晚英拉是在我家過的夜,半夜的時候我聽到她呼吸急促,就候把她晃醒。後來她大叫一聲,自己醒了,捂著胸口說很疼。我想扶她坐起來,可她大叫真來,臉上全是汗,說胸口特別疼,我就連忙把她送到醫院。醫生昨天拍了X光片,說還好肋骨沒斷,但有一半的裂紋,真可怕!”
“前天晚上,在夢裏我又夢到那個光頭的僧侶。”英拉說,“他似乎對我有很大怨恨,邊高聲罵著邊撞我。但很奇怪,他發出的聲音很悶,好像有什麽時候堵在嘴裏,完全聽不清說些什麽。”
我苦苦思索著,想從這些片段中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舞蹈家不高興地說:“你這塊拉胡天神的佛牌是哪位師父的,為什麽完全沒效果?”
我說:“這是芭堤雅北部阿讚平度的手雕椰殼拉胡,隻有熟人才能拿到,還要現場雕刻和加持,效果特別好。”
舞蹈家哼了聲:“效果特別好?所以英拉的肋骨就斷了?”英拉連忙用眼神阻止他,對我說不要在意,他也是因為關心我和心疼我的病情。我點了點頭,說連阿讚平度的限量陰牌都沒效果,看來你招惹的東西比較嚴重,得再想別的辦法了。
英拉焦急地問:“那要怎麽辦?”我從脖子上把五毒油項鏈取下來,靠近英拉的身體,油的顏色由淺變深,成了深黃色,說明她身上仍然附著陰氣。
這兩人疑惑地看著我,舞蹈家問這是在幹什麽,我隨口回答:“檢測有沒有陰靈。”
舞蹈家很好奇,就湊近了來看,我忽然發現五毒油項鏈中的油顏色比剛才又加深了,幾乎成了黑黃。而舞蹈家遠離之後,油又恢複到之前的深黃色。我走到舞蹈家麵前,再次用五毒油項鏈對他檢測,效果是一樣的,也是深黃色。舞蹈家問:“和我有關係嗎?”
我心想,英拉身上附有陰氣,她和舞蹈家同睡一床,難免把陰氣帶給男友,這是很正常的。我又問英拉和舞蹈家是否得罪過什麽人,兩人想了半天,都給出否定的答案。
走出病房,舞蹈家可能對我很不滿意,連送都沒有送出來。英拉瞪了他好幾眼,他也沒動地方。我並沒在意,做生意兩年多,我已經習慣麵對各種的各種情緒,不理你還算好的,隻要不非打即罵,那就都不算事。
回到家吃完晚飯,我給方剛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方剛也很奇怪:“連阿讚平度的手雕拉胡天神都完全沒效果,還越來越厲害,這女人身上的陰靈有這麽嚴重?”我說已經用五毒油測過,顏色雖然有加深,但隻是深黃,並沒有到深灰甚至黑的地步,說明隻是有陰氣,而沒有陰靈糾纏。
方剛說:“那就更奇怪了,要是光有陰氣,或撞到什麽邪的話,那塊拉胡天神牌至少應該起點兒作用,不可能越戴越嚴重。”
聊了一會兒,他我讓建議那位女客戶去阿讚平度那裏作個魯士驅邪的法術,大概收費五千泰銖,也不貴。我覺得可行,就發短信給英拉,把情況一說。英拉回短信說雖然她那個舞蹈家男友不同意,但她覺得可以,因為她們雖然是泰國人,卻不太認識和佛牌有關行業的商人。如果不是同事介紹,也不敢這麽相信我,但要等她過些天出院之後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