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佛牌店,有個女孩來看佛牌,穿著打扮**又暴露,估計是做特殊職業的。交談中得知她花名叫阿蜜,在某KTV做夜場小姐,陪喝陪玩的,有時經常被有錢的顧客欺侮,同行之間競爭也激烈,想求個能保平安和發財的佛牌。
在我給她介紹佛牌的時候,阿蜜可能是職業關係,動作和語言都很輕浮。她長得一般,但身材很棒,我也不是討厭這種行為,隻是在店裏人多眼雜,弄得我很尷尬。阿蜜笑著問:“田老板,聽說這間佛牌店是陳大師開的,你又是專家,那得替我好好選選,要是有效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啊?什麽?”我就是一愣。
阿蜜連忙改口,稱是說錯了,是不會忘記你,肯定會報答你。我說:“報答倒是不用,開店賣東西是份內的事。”我打開佛牌樣本的畫冊,阿蜜連忙起身坐到我身邊,雙手挽著我的胳膊,笑咪咪地看著。這副神態和動作,任何一個外人都會以為她是我女朋友呢。
我渾身不自在,偷眼看美瑛等人,見她們站在櫃台旁邊,都朝我這邊投來鄙視的眼神,不知道是在鄙視我還是阿蜜。我隻好輕輕推開她,告訴她這是公共場合,不要這樣。阿蜜不高興地朝外邊挪了挪。
正在我給阿蜜介紹畫冊時,手機響了,一個男人問:“請、請問您是田七先生嗎?”我說沒錯,你找哪位。
這人說:“你就叫我阿、阿文吧,我是梁XX的同事,在柴灣靈灰閣工作。”一聽阿文,我立刻就說知道,他經常和我提過你。阿文的聲音畏畏縮縮,還有些結巴,聽上去就像個膽小的鬼,都不用梁先生介紹。
我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阿文說:“是這樣的,我和老梁經常一起值夜班,我們關係很好。可最、最近我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我知道他剛從陳大師的佛牌店請過佛牌,您是店裏的高級顧問,我在老梁手裏看到過你的名片。我怕他出事,所以想問問您,他到底怎麽了?”
“他生病了嗎?”我不禁問。旁邊的阿蜜有些不高興,可能是看到我沒好好給她講解,就一個勁推我的肩膀。我賠著笑示意她稍等,問阿文怎麽回事。阿文說:“他沒生病,隻是經常看起來神神秘秘的,那天在靈灰閣裏清點骨灰盒,我和他當班,清點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怎麽也找不到他。後來我在靈閣最裏麵的一排骨灰架看到老梁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我過去推他,他就像傻了似的,慢慢轉頭,指著麵前的骨灰盒說,這個人罵我,說我偷吃她丈夫的東西。”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一緊,暗想這似乎是中邪的表現。阿文繼續說:“我以為他和我開玩笑,我本來就膽小,就讓他不要這樣。老梁出來之後也是失魂落魄的,上司過來問話,他也是那副模樣,還被上司給罵了。我心裏害怕,不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今晚本來是我值夜班,可他還要替我當班,我很擔心啊。”
我剛要問仔細,阿蜜站起來,哼了聲:“你不理是嗎,我走啦!”我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對阿文說過後我會打給你,就把電話掛斷。阿蜜臉上還掛著不爽的表情,我勸了幾句,繼續給她講解佛牌知識。
最後,阿蜜還是選中了店裏的一條正陰牌,是著名白衣阿讚加持的,花了她五千港幣,阿蜜高高興興地走了,臨時前給我抄了電話,讓我有空就約她出來玩。
阿蜜走出去的時候,美瑛站在店門前,透過玻璃門看著阿蜜那一扭一扭的屁股,說:“討厭的女人!”又看了看我,表情很不滿意。我對她說,不管阿蜜怎麽樣,都是店裏的客人,我們賺的是錢,她既然有她的行為方式和表達方法,我們也要尊重,除非她幹擾了我們。
坐在休息區,我給阿文回撥過去,沒人接,過了幾十分鍾,他給我發來短信,稱現在正忙,過後再給我打。
晚上八點多鍾,我吃完飯從餐廳出來,也沒接到阿文的電話,心想可能是忘了吧。想起他說的梁先生那些行為,知道今晚是梁先生值夜班,就打去電話,想探探虛實。接通後,我聽到話筒那邊有個女人的說話聲,就問是誰,梁先生的語氣透著喜悅:“我女朋友在陪我值夜班呢,今晚就不用那麽悶啦。”
我說:“那就好,對了,你還是一直在替阿文值夜班?”
梁先生說:“是啊,這家夥膽子比老鼠還小,每次值夜都要我替,不過好在他要付給我當班費,我也樂得多賺點錢。”剛說到這裏,就聽到話筒那邊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把我嚇了一跳,耳朵都快震聾了。
“我的媽,是誰在叫啊?”我問。梁先生沒回答我的話,聽到他問“出什麽事了”,有個女人的聲音惶急地說“走廊裏有人”的話。梁先生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我在這邊發呆,心想到底什麽事,走廊裏有人?那會是誰,至於小凡的姐姐這麽大叫。
過了近半個小時,梁先生給我打電話,我問怎麽了,他說:“不知道惡作劇還是什麽,我女朋友的摩托車停在走廊,她剛才去車上的鎖箱中取東西,看到有人在骨灰架裏一閃而過,她好奇就過去看,說看到有個穿壽衣的中年女人背對著她站在最後一排骨灰架前,嘴裏還在小聲說著什麽,就把她給嚇回來了。”
我連忙問:“那你出去看過沒有?”
梁先生喘著氣:“看了,可是什麽也沒有啊。”我問是不是她女朋友看花了眼,或者是幻覺,梁先生說他女友沒病沒災,怎麽可能出現那麽真實的幻覺,還有聲音呢。我問他是自己有沒有過噩夢甚至夢遊之類的症狀。梁先生否認:“還沒有,我對你說的那些事都是親眼所現,要說是幻覺,那也太真切了。”
想起白天阿文對我說的話,我就把阿文描述的梁先生那件事說了。梁先生覺得很奇怪:“他怎麽沒和我說起過?怎麽可能?不會的,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啊!”我問那天你為什麽被上司責罵,梁先生說,那天他和阿文一起清點骨灰盒,忽然感覺渾身沒精神,身體不適,應該是受風病了,所以反應有些遲鈍,被上司訓了幾句。可第二天就好了,所以他也沒在意。
我問:“你沒有買符紙、香燭一類的東西,在掃道或值夜的時候燒燒?”梁先生說沒有,他不相信這些。我有些生氣:“你遇到這麽多奇怪的事,現在你女朋友又明顯撞邪,怎麽還不信?”
梁先生說他覺得肯定是小偷,或者有人惡作劇,畢竟現在的這些現象隻是有人鬼鬼祟祟出現,或者丟一些無關的東西。要是真撞了鬼,肯定會出事,就算他不懂鬼神之說,電視劇和鬼片中也看懂了。
我告誡他,不要掉以輕心,否則等真出事的時候再想辦法補救,可能就晚了。梁先生敷衍了幾句,就以要安慰女友為名掛斷電話。
乘出租車回酒店的途中,我給小凡打去電話,把擔憂對她說了。小凡說:“其實我也在擔心,正想給你打電話說呢。我姐姐和梁先生相處也有一年多了,有時候她會去墓地山和梁先生共同值夜班,以前我隻是擔心她害怕,可後來看到什麽事也沒有,就想那地方無非是聽起來不吉利,其實是我們多心了。可在兩個月前,我覺得姐姐似乎不太對勁,臉色發青,人也比較遲鈍,有時還和我說總是做噩夢,夢到她光著身子在墓地裏跑,後麵有不少人邊追邊罵,說她不懂得尊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