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過?”我問。
小凡說:“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梁先生有關係啊,也沒敢說,可現在聽你這麽講,我也覺得不太對勁……”我讓小凡想辦法幫我約一下她姐姐,畢竟是熟人之間的生意,我不能眼看著梁先生一步步出事,不然到時候小凡就算不埋怨我,她姐姐也會對我有怨恨,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無形中就把朋友給得罪了。
第二天早晨,我接到小凡的電話,說她姐姐淩晨三點多就回家了,不知道為什麽,到家後她就一直在發抖,小凡怎麽問也不說,到現在才剛剛睡著。我問:“是生病了嗎?燒不燒?”
小凡說:“身體一點也不燙,可就是不停地發抖,還說胡話。我給梁先生打電話問什麽事,他支支唔唔地沒說清,但我知道昨晚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辦啊,田先生?”
我問清了小凡的地址,準備去她家看望一下,順便了解情況。小凡的家在深水埗附近,離我接的第一樁香港生意鵬仔的家不遠,想起鵬仔,我就想起他那個短小的“唇膏”來了,不知道現在他怎麽樣,男性功能是否有恢複。
到了小凡家,這也是一間舊式公寓,在某電器市場的旁邊。她把我接到家裏,屋內的擺設簡單而普通,但卻很幹淨,不過也能看出家境普通。我見過小凡三四幾次,都是在陳大師的風水堂,小凡總是穿著裁剪得體又大方講究的女性職業裝,漂亮性感,我總覺得她的家庭條件應該很好,至少在香港人中要排中遊,可看到她的家,才知道也隻是中下等水平。那時我還覺得意外,可幾年後我洗手不幹,來到北京打工,看到很多上班時穿得漂亮性感的女孩,而其租住的房子卻又小又簡陋,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沒看到小凡的父母,隻有她和姐姐兩人。家裏隻有一間臥室,外麵的客廳擺了張床,看來是小凡的住處,她姐姐坐在臥室**,身體圍著毛毯正在發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床鋪。小凡給我倒了杯水,歉意地說:“家裏比較亂,讓你見笑了。我父母死得早,隻有我們姐妹倆。”
“你姐姐什麽時候醒的?”我問。
小凡說:“大概半個小時之前,姐姐睡覺的時候還在說夢話。”我問她說什麽,小凡說,具體的記不清,因為她說得太胡亂,也很模糊,能聽清的隻有“是他非要我做”這句話。我問了小凡姐姐的名字,是叫小平,我坐在床頭,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小平,你生病了嗎?”
小平連頭也不抬,就像沒聽見似的。我把五毒油項鏈在她身邊晃了晃,顏色有些深,但還沒到灰黑的程度,說明她隻是被陰氣所侵擾,還不到撞鬼的地步。想起之前在電話裏給梁先生念誦的那段經咒,就開始低聲念誦。小平身體一顫,微微張嘴,但沒發出半點聲音。
念完一遍經咒,我又問了剛才那個問題,小平抬頭看了看我,眼睛裏全是淚,搖搖頭。我問:“那你怎麽了?”
她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凡很驚訝,說她剛才怎麽問,姐姐也不說話。
我又問:“什麽事不是故意的?”
小平畏畏縮縮地回答:“不是我要和他在那個地方做……”小凡連忙問做什麽,小平輕輕吐出兩個字:“做ai……”我很驚訝,問你和梁先生在哪裏做ai了。
“在……墓地山的階梯上……”小平兩眼無神。我和小凡頓時傻眼,萬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小凡臉有些紅,神色尷尬,我也知趣地走出臥室,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小凡坐在我對麵,不知道說什麽,我說:“原來問題出在這裏,怪不得梁先生最近經常遇到詭異的事,你姐姐的行為異常,也和他有關。這家夥真不像話,叫你姐姐去墓地陪他值夜班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那種地方打、打野……”我也不太好意思說。
“我、我是不是該給他打個電話?”小凡神色忸捏,我連忙說由我來打,等會我回到佛牌店就和他說,你姐姐這邊應該沒大事,以後不要讓她再去墓地山,和梁先生也要少接觸。因為他本身就被陰氣侵擾,而且每天都要去墓地工作,暫時不可能有所好轉,繼續和他接觸的話,難免繼續發病,小凡連連答應。
離開小凡的家,我接到她的短信,問要不要請一條佛牌給小平戴上,我說可以,讓她有空來佛牌店一趟,幫她選選。又說可以替她和陳大師打個招呼,說不定陳大師可以給她免單。
沒想到小凡卻回複:“千萬不要。我隻是陳大師的助理,店裏的佛牌也是用錢進貨,我不能白討陳大師的東西。”這讓我對小凡更加刮目相看,再想起那次陳大師被黑社會興哥的陰靈附身,一個人跑到台灣去時,小凡獨自跟蹤到台中,既辛苦又冒險,已經超出一名助理的份內,讓我覺得她對陳大師應該不僅僅是老板和雇員的感情,也許還有愛慕。
但我又想,以小凡的家境來看,收入應該也不是太多,而佛牌店裏的東西少說也要五六千港幣往上,按當時香港的平均薪水,小凡一個月最多也就是領個萬把塊錢。我對小凡這種漂亮又有情有義的女孩非常欣賞,於是就想著幫她省些錢。
我給她發去短信,說可以幫她托人從泰國帶回來一條效果好的正牌,直接發貨。要是去店裏選,加上利潤的話,賣給自己人有些不劃算,不加利潤,又怕會被店裏的美瑛等人說閑話。小凡非常感激,說讓我看著辦,價錢方麵隻要不太貴,就能接受。
於是我發短信給方剛,讓他們幫找一條能辟邪驅煞的正牌,效果好一些,又特別說明是給陳大師的助理小凡找,她姐姐中了邪。
半天後,方剛給我發來一條彩信,裏麵有三張圖片,分別是崇迪、四麵佛和魂魄勇,都是大寺廟龍婆的貨。我正在看著,方剛打電話過來:“小子,你不是連陳大師的女助理也想泡吧?”
“怎麽你就沒和女客戶做過生意?你的女客戶都算泡到手的?”我哭笑不得。
方剛嘿嘿笑:“我隻是問問,你用不用這麽緊張?”我說我不緊張,隻是你的話讓我覺得可笑而已。方剛說,小凡是陳大師的,人也不錯,但生意歸生意,錢我還是要賺的。
我說:“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過不讓你賺錢?隻是你少賺一點吧,我這邊是沒打算賺錢的,小凡這姑娘人很好,對陳大師有情有意,所以我沒打算加價。”
方剛哼了幾聲:“就知道你小子見到漂亮女人走不動路,這三條佛牌最貴的也不超過一萬泰銖,都是我保險櫃裏的存貨,你挑一個吧。不過,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也許陳大師以後會娶她呢!”
我連忙說:“你不要多操心了,雖然我覺得陳大師不太可能娶她,但也不會見到女人就泡,我和你還是有本質不同的。”方剛哈哈大笑。
本來我想選那條魂魄勇,但之前好幾名客戶比如那位沈陽小偷和龍梅姑娘請到家後都沒什麽效果,我也有了些反感,思索再三,還是選了那條崇迪,畢竟是泰國佛牌之王。
數日後佛牌寄到店裏,我約了小凡晚上在餐廳吃飯。小凡上次和我在餐廳談梁先生的事時,穿的也是職業裝,看來是沒來得及換,而這次她換了一條淺碎花的連衣裙,看起來特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