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笑了:“喜財這人平時那真是死摳,可現在難得大方一回,說明他是真心想謝謝田哥。哥,你國慶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就跟咱們一塊去吧!”爸媽也在旁邊一個勁讓我答應,說人家小兩口誠心誠意,反正你閑著也沒事。
既然都這麽說,我也隻好答應。當晚我給方剛打電話,他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一個普通人被陰靈糾纏,沒那麽簡單就會脫離,除非那個陰靈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或者已經往生而去。不過既然連五毒油中的顏色都恢複正常,那看來就是真沒有了。
我想私下聯係王嬌,仔細問問情況,可又怕被孫喜財聽到,隻好作罷。幾天後,孫喜財發短信說火車票已經訂好,兩天後就出發,我心想事已至此,多想也沒用,去就去吧,反正孫喜財現在已經正常,我也從沒去過北京,順便正好玩玩。
長話短說,我和孫喜財、王嬌三人乘火車到了北京,在西直門附近找了一家連鎖酒店住下。晚上去全聚德吃烤鴨,席間我們開始訂製計劃,這幾天要怎麽吃、怎麽玩才好。孫喜財極力建議明天第一站先去故宮,可我查過天氣預報發現,明天是陰天,夜間還有雷電轉中到大雨。
王嬌說:“要不咱明天還是換個地方吧?”
孫喜財不以為然:“陰天有什麽的,咱是白天逛故宮,又不是晚上。陰天還涼快呢,連陽傘都省得帶了,人家說下午五點故宮就開始清場,那時候天還沒黑呢,離西直門那麽近,怕啥!”我和王嬌一想也對,就同意了他的建議,明天去故宮,後天開始依次去頤和園、北海、香山和恭王府。
吃飯的時候,一個在QQ上認識的北京女網友給我打電話,知道我要來北京,想和我見麵,讓我請她吃飯。因為那網友長相普通,身材也沒什麽特點,我就拒絕了,說這次是和表妹等人出遊,沒時間和你私會。掛斷電話,孫喜財笑著問:“田哥,女網友主動約你,怎麽還擺起架子了?沒事兒,去吧,咱們也不是外人。”
“得了吧,拋下親戚去會網友,我是那種人嗎?不去!”我假裝講義氣。
第二天,我們乘地鐵到了故宮,天氣陰沉沉的,但遊人一點也沒減少,尤其外國遊客和旅遊團特別地多。說實話,我從沒來過故宮,以前在電視裏看到*和午門覺得特別大,可到了現場,總覺得這些建築似乎被縮小了,遠沒有在電視裏看到的那麽雄偉。
在售票處買了本故宮手冊,我們三人從午門進去,我和王嬌邊走邊聊,無意中我回頭,看到孫喜財站在午門附近,不住地回頭往後看,我問他在看什麽,他說:“哦,沒什麽,有個老外長得特別高。”我看了幾眼,並沒發現有特別高的人,也沒多想,三人繼續往裏走。
從太、中、保這幾大殿進去,先中央後兩側,連看帶休息,到了下午三點多鍾,基本把開放的地方都走馬觀花地逛了一遍,包括珍寶館和鍾表館。在符望閣的珍妃井旁邊,幾十名台灣遊客圍著導遊,導遊煞有其事地正在介紹:“故宮是全中國陰氣最重的地方,因為明清兩代這裏死過好多人,什麽太監、宮女、妃子甚至皇子都有。你們想想,舊社會宮裏光太監和宮女就有三千多人,宮裏規矩又多,一不留神就犯忌諱,就要送命。那些宮女在伺候皇帝、太後和嬪妃的時候,打個噴嚏、放個屁也要殺頭,多看皇帝兩眼也要殺頭。就算什麽錯也沒犯,皇帝太後心情不好,硬說你長得太醜,一句話就把你推出去宰了。太監和宮女之間也是上級壓迫下級,還有那些被暗害的寵妃,珍妃就是被慈禧太後給推進這口井裏去的!”
那些台灣遊客圍著珍妃井,雖然已經被封口,但那些人仍然朝大石頭中央的小孔裏看去,似乎希望能看到些什麽。
導遊繼續說:“尤其陰天,故宮的陰氣就更重了。因為陰天無陽光,鬼平時最怕陽光,隻有夜晚和陰天它們才敢出來活動。前幾年故宮裏打雷閃電的時候,還經常有遊客在宮牆上看到有一隊宮女走過去呢。”
除了那些台灣遊客,還有像我們三人這樣的路人甲遊客,都表情嚴肅,那些台灣遊客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幾名女遊客甚至提出要盡早離開這裏,看著這口井就害怕。導遊笑著說:“不要怕,這井口已經被封死,當年還找道士做過法事,隻要你不朝井邊吐口水,珍妃是不會找你麻煩的!”
他越這麽說,大家越是害怕,紛紛都逃離這裏。王嬌低聲問我是不是這麽回事,我點點頭:“經常死人的地方肯定陰氣重,而且空曠地點也有利於鬼魂藏身,所以故宮裏有很多鬧鬼傳說。”王嬌吐了吐舌頭,也有點兒害怕。
在逛的過程中,我發現孫喜財經常會站住,回頭盯著某個遊客看,而那個遊客我覺得並沒什麽特別之處。我心想,孫喜財可能是在沈陽很少看到外國人,在北京老外多,所以他覺得好奇吧。
我和王嬌已經累得腳底板生疼,可孫喜財似乎並不累,提出還要接著看,直到快清場為止。王嬌有氣無力地說:“我可走不動啦,整個故宮都看了一遍,你還沒過癮?”
“我們才逛了三分之一而已!”孫喜財笑著說。
王嬌很驚訝:“怎麽可能?我們不是地毯式遊覽的嗎?”
我說:“喜財說的沒錯,整個故宮向遊客開放的部分隻有百分之三十五,近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封閉的。”
王嬌不解地問:“那為啥?我知道了,肯定是故宮有很多文物,平時都要藏起來,不能全都給人看。”
我哈哈大笑,指著故宮手冊的某頁給她看:“你隻說對了一少半,不對外開放的那三分之二裏,有的是安置文物用,有的是故宮管理人員辦公用,還有的用來接待貴賓,也有太破舊沒修好的。”
在孫喜財的要求下,我們又從東北角橫穿過禦花園,逛到西北角。已經是四點半鍾了,這裏遊客稀少,王嬌捧著故宮手冊說:“手冊上說故宮西北角當年在清朝的時候也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犯了大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和存放物品用。”
“怪不得這裏給人感覺陰嗖嗖的。”我說。
孫喜財在漢白玉欄杆上坐下,掏出十塊錢遞給王嬌:“我又渴又累,走不動了。去給我買瓶可樂,剛才那條過道對麵的什麽齋裏有個小賣店,快去。”
王嬌埋怨道:“我說累了,你說不累;現在你又走不動了,忍著點兒,咱們趕快往外走吧。故宮都要清場了,出了門到外麵再喝,這裏賣的貴。”孫喜財卻說什麽也不走,非要喝可樂,無奈之下,王嬌隻好去買。我不想和他單獨相處,提出要去趟廁所,就和王嬌一塊走了,讓孫喜財原地等我們。
買了可樂再回去,發現孫喜財並沒有在原地等待,不知道去了哪裏。王嬌喊了半天,附近的幾個地方也找了,都沒有孫喜財的蹤跡。打他的手機,竟然提示關機。王嬌特別生氣:“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非得和我對著幹!告訴他原地等著,他非要亂跑!”
我提議:“我看咱倆最好分頭找,找到了之後電話聯係,沒事兒,我看他就是好奇,說不定就在附近呢。”
就這樣,我和王嬌分頭去找孫喜財。故宮西北角有很多故宮的宮門都緊鎖著,推也推不開,顯然是未開放的區域。我找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拐過彎發現在某段宮牆上的小宮門開了一道小縫,我就走過去,偷眼朝縫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