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祝老伯恢複健康。對了,有個事問你,想給阿讚師父落情降,如果那位師父的法力不如你,成功率怎麽樣,和普通人中了情降的症狀一樣嗎?”我問。
登康失笑:“你居然有女客戶愛上阿讚師父?”我說不是女愛男,正相反,是陳大師想要給Nangya下情降。登康很驚訝,問:“陳大師那麽有錢,為什麽偏偏想跟泰國的女阿讚結婚?香港美女多的是,他想找什麽樣的沒有?”
我笑了:“人和人可不一樣,就像你喜歡吃肉,有人就喜歡吃素。”登康不太高興,說我什麽喜歡吃肉了,現在正減肥呢。我連忙說隻是打個比方,讓他先回答我的問題。
“與陰法對抗不同,阿讚師父一般都無法解開自己身上的降頭,因為體內的陰法會影響施咒。除非是極其厲害的阿讚或降頭師,否則中招後就跟普通人一樣,也會有症狀。隻不過阿讚師父畢竟是修法者,其中降後的症狀,會比普通人的程度要輕些。”登康回答。我問怎麽才算是極其厲害的阿讚,你算嗎?
登康嘿嘿笑著:“你說呢?”我甚至能想象得出,此時登康那副得意的表情,心想他要是都不算,那恐怕也沒誰算了。登康又表示,之前他和拉賈串通做生意也是沒辦法,他父親被當年的降頭搞成這樣精神兮兮。雖然他特別恨自己的父親,要不是他,母親和懷孕的妻子也不會慘死。但又一想,他也是中了那位寡婦的情降才變成這樣。既然現在又遇到父親,血濃於水,還是要救的。
“明白,大家也都知道你有難處。”我表示理解。
登康又說:“給Nangya下情降我其實並不同意,以前總聽你說起,她人不錯。而且給阿讚師父落降頭,又是無冤無仇,就算隻是情降,也是出於強迫,以後我還怎麽在泰國立足?”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就說現在還隻是陳大師的設想,我隻需回複他此事是否可行,別說你不同意,我也不讚成。到時候是否同意,主動權還不是在你手裏。隨便找個借口就行,比如說沒時間,或者我們都聯係不上你。
既然得到答案,那我就可以回複陳大師了。發短信給他的私人手機號碼,陳大師這個平時都要用女助理過濾任何來電的人,居然立刻就給我回了電。
他問:“登康師父在澳洲,什麽時候能給老父親看完病?”我說登康的父親可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中了邪降好幾年沒解開,已經嚴重損傷到大腦,發生器質性病變。現在誰也說不好得多久,登康問過專家,說就算一切順利的話,也得兩個月左右。
這個答案讓陳大師很有些沮喪,我看他恨不得馬上就讓Nangya投向他的懷抱。他說:“可以找別的阿讚師父嗎?錢不是問題!”
“可沒那麽簡單,”我回答,“首先,給阿讚師父下情降很冒險,就等於同行之間互相算計,傳出去的話,這位阿讚師父或者降頭師就很難再接到生意;最主要的是,並不是每個阿讚師父都有那麽高深的法力。”
陳大師沒懂:“記得以前你對我說過,有很多阿讚都會下情降?”我說那是沒錯,但給阿讚下情降,不同於給普通老百姓,阿讚本身就是修法者,他們對陰法咒語非常敏感。要是想給普通人下情降,隨便找個阿讚都行,可要是想給阿讚下情降,哪怕這位阿讚法力很一般,給他下降的那位降頭師也得非常厲害,否則對方立刻就能察覺得到,失敗率也很高。
聽了我的解釋,陳大師這才明白,他問我除了登康師父之外,是否還認識像他那樣法力高深的降頭師。我苦笑:“陳大師呀,這種高人可不是遍地都有,我認識三個這樣的人,登康在國外給老爹看病;鬼王在菲律賓,從不肯離開本土,你也不可能帶著Nangya去菲律賓南部;還有個厲害的中國人,但長年隱居,不接生意。”
“那……田顧問,拜托你幫我多想辦法!”陳大師幾乎是在哀求。我連忙說一定會全力幫你,但現在隻有登康願意做這件事,隻能等著,你也不差這兩三個月。陳大師隻好答應,說讓我隨時盯著,隻要登康有空,就馬上通知他來泰國。而熊導遊在香港的消息,他已經都讓小凡安排下去了,有情報就告訴我。
掛斷電話,我躺在客廳的簡易**,方剛坐在茶幾後麵喝酒,全程聽著我打電話的內容。等我把手機放在,他嘿嘿笑著:“陳大師為什麽這麽急?是不是Nangya早就先給他下過情降?”
我說:“怎麽可能!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吧,陳大師這種溫吞性格,沒想到愛一個人卻這麽執著,真是慢熱型的。”
方剛嘿嘿地笑:“看來現在他已經熱到發燒了。”我苦笑地搖搖頭,把雙手枕在腦後,仔細想著這個事。這陳大師真是瘋了,以前自己就被情降害得很慘,現在居然想到給別人下情降。Nangya是我們的好朋友,她對我更是不錯,當初是我們把她從畢節解放出來的,也算是生死交情。而陳大師和我們也不錯,兩方麵都不想得罪,但給Nangya下情降這個事,要是真做了,實在是對不起她。
閉上眼睛,我腦海裏浮現出和Nangya交往的情景來。她微笑著把我讓進屋子,拿出親手做的糕點;她從不和我計較施法和佛牌的價格,給多少就拿多少;她會推掉一切能推掉的事,盡量優先處理我的請求;她說對我的施法生意可以打五折,因為她把我當成女人……
思前想後,我覺得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陳大師的這個忙,我還是不能幫,哪怕陳大師一再強調,他是真心的。
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內,陳大師打過好幾次電話催問消息,我這邊也隻好去問登康。他老爹已經進行了兩次手術,效果要慢慢觀察,但暫時可以鬆口氣了。醫院那邊有專業的護理人員,登康告訴我,要是這邊有比較急的生意,而且利潤不錯,也可以馬上通知他,他會抽時間回來處理。
“接生意急什麽?我看你還是好好照顧老父親才對。”我告訴他。
登康說:“兩者現在並不衝突了,醫生說,我爸爸還要觀察至少半個月,這段時間就是護理為主,所以我也能接生意。你不知道,我登康從沒欠過別人的錢,雖然那個費大寶有錢,又是方剛新收的小弟和助理,但畢竟人家和我不熟,隻是看你們的麵子。”
“人家費大寶都沒急著催,你急什麽!”我笑了。登康說錢得一筆一筆地賺,就算每樁生意有兩萬元人民幣的利潤,也得接二十幾樁才行,所以現在就得開始還債。沒想到登康居然還這麽有原則,我打趣說你要是同意接陳大師給Nangya下情降的生意,估計至少能出來一半的錢,人家可是巨富。
登康哼了聲:“給阿讚下情降,這種事我可沒做過,你找別人吧。”我笑著說隻是開個玩笑,你放心,隻要有生意,我這邊肯定優先找你。
掛斷電話後,我回複陳大師,就說登康沒時間。陳大師急得不行,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急於跟Nangya好,就直接提出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