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吐了實情,原來在多半年前,他為一戶大富之家看風水,這家的女主人是位孀婦(又是寡婦),約四十多歲,娘家姓皮,丈夫是香港有名的企業家,去世好幾年,留下幾億身家和多處產業。在陳大師的建議下,皮夫人將別墅的院子和前廳都做了翻新。
可能是陳大師確實有水平,皮夫人在翻新了家宅之後也就幾個月,她兒子的公司就成功上市,股價看好。皮夫人為表示感謝,就請陳大師吃飯答謝。這在陳大師來說是極為平常的事,他幾乎每天都在應酬此類事情。沒想到的是,皮夫人傾慕陳大師的風度和為人,再加上他有玄學背景,令皮夫人十分動心,就經常約陳大師。
而陳大師對她沒興趣,他對這種有錢的寡婦比較反感,就故意對其疏遠。沒想到皮夫人還是個倔脾氣,陳大師越退縮,她倒越喜歡。皮夫人有一兒一女,兒子已經結婚生子,女兒也大學畢業了,他們對母親追求陳大師的事都有些排斥,覺得像他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寡母做這種事,傳出去太丟人,就強烈反對。
皮夫人好像是屬驢的的性格,外部抵抗越激烈,她越要做。從半公開轉為公開,香港大小報紙和八卦新聞也經常刊登皮夫人與陳大師的花邊新聞。這讓陳大師極其苦惱,他很多朋友紛紛打電話來詢問是否這種事,連陳母和親戚都來問。
陳大師思前想後覺得不能再拖了,他要主動出擊,盡快和Nangya成就好事。以前他顧忌Nangya的阿讚身份,而且自己也要保持紳士風度,現在來看,恐怕顧不得這些了。
“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明白了原因,心說我覺得陳大師不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呢,也讓我對他有了幾分同情。可同情歸同情,關鍵在於Nangya對他沒興趣,強扭的瓜不甜,最好別強迫。
我說:“陳大師,你有沒有想過,Nangya已經是半個尼姑了,她不光是對你沒興趣,而是對所有男人都沒有。你給她落情降,也不是長久之計。普通人中了情降,怎麽也得兩三年重新補一次才行,Nangya是修法者,可能效果消失得更快。難道你還能每年給她來上這麽一次嗎?”
陳大師歎口氣:“我現在也是為了擺脫那個皮夫人,等我和Nangya結了婚,就算以後情降失效,她不再喜歡我,我也不強迫她了,至少能讓那個皮夫人死心。我調查過她,她這個人很不守本分,這幾年也經常傳出緋聞,不是這個過氣男影星,就是那個公司高管。要是我和Nangya結婚,我估計她很快就會移情別戀。”
經他這麽說,我也不好再多阻攔,反正我隻起到牽線的作用,到時候能否成事,主要還得看登康。
對方剛說了陳大師的事,把他笑得直打跌,說陳大師這種又有錢、又不亂搞的男人,別說那位水性揚花的皮夫人,連我都想做變性手術,再給他落個情降,百年好合了。我哈哈大笑,說這事還真可行。
這些天很無聊,生意也不太好。晚上跟方剛在附近的一間酒吧喝酒。這新租的公寓地點有些偏,沒有曼穀市區和芭堤雅的酒吧街那麽熱鬧。這條街倒是有幾間酒吧,來光顧的人中,基本都是附近的泰國人,遊客不多。方剛因為沒找到這裏的地下賭場,心情一直沒好起來,這間僅有的酒吧就成了他的消遣之處。雖然人氣不旺,但氣氛還不錯,酒吧門口搭了涼棚,擺著七八張木桌,我和方剛就坐在這裏。
“一直沒有熊導遊的消息,這家夥也真討厭,到底什麽時候才肯露麵?總這樣提心吊膽的,也真煩。”我喝著啤酒說。方剛無聊地擺弄著小托盤裏的零食,嘿嘿笑著說熊富仁很可能比我們還發愁,說不定他一定在尋找能解開體內蟲降的阿讚師父。
我說:“可我們還不能確定他當時是否喝過那半瓶礦泉水。”
方剛倒了杯酒:“那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得找到附近有沒有賭場,不然非憋死不可!”看著方剛無聊的表情,我很難理解不賭就會死的人,到底是一種什麽心態。
這時我手機響起,看屏幕是小楊打來的,接起後我笑著問是不是在家又覺得鬱悶無聊,小楊的聲音很焦急:“哥,費大寶出事了,他的車被人給砸爛啦!”
“車,什麽車?哪輛車?”我沒明白。
小楊說:“當然是汽車啊,還能有哪輛車,他新買的那輛寶馬!”我連忙問為什麽,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小楊說她也不清楚,下午去無錫辦事,就順便給費大寶打電話想約吃個飯,結果他說在4S店修車,小楊過去一看,那輛新買沒幾個月的寶馬被砸得麵目全非。費大寶滿臉苦相,他也不知道確切是誰幹的。
我問:“有沒有問他最近是不是和誰打架,或者結仇了?”小楊說她問過了,費大寶沒說,但聽語氣似乎有什麽隱情,我說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把這事告訴方剛,他掏出手機:“怎麽搞的!”撥通費大寶的電話。我心想難怪這家夥最近沒怎麽和我們聯絡,原以為一直忙著花天酒地瀟灑,沒想到原來是出事了。
看到方剛講電話的表情越來越嚴峻,他說:“怎麽搞的?”“不是說要半年嗎?”“靠,怎麽又扯到黑道上,無錫也有黑社會?”
到底在說什麽?我關切地看著方剛。他把手機扔給我,表情很無奈。我問對方是不是費大寶,話筒那邊傳來哭喪的聲音:“田哥啊,我、我被黑社會給纏上了……”
我連忙問怎麽回事,費大寶說,他在幾個月前拉來五百萬投資,本來講好有半年的考察期,到時候投資人要來看業績。當初費大寶是以做期貨貿易為借口做的項目計劃書,可他那個懂期貨的同學因為在公司侵占了點兒錢,事發後逃到新疆去躲風頭。而他根本不懂什麽貿易,再加上原本就沒打算認認真真開什麽公司,於是幹脆徹底放鬆,又買寶馬又買名表,天天酒吧KTV外加出國旅遊,花天酒地玩得不亦樂乎。
半月前,那個上海的投資人到無錫辦事,順便去看望費大寶,沒事先通知。到了費大寶注冊公司的地址,卻沒人說認識什麽費總。那公司本來就不是費大寶的,而是小楊的爸爸找了在無錫的一位老板,借用他的辦公室注冊而已。當時在拉投資的時候,費大寶和同學帶著投資人在公司裏轉了幾圈,那時候是趁該老板帶著公司全體員工出去旅遊,費大寶假稱公司剛注冊,還沒招人呢,投資人信以為真。現在看到這些員工都不認識費大寶,就起了疑,前往費家找他。正好趕上費大寶開著嶄新的寶馬從院中出來,投資人多了個心眼,就讓出租司機緊跟其後。
費大寶也是倒黴催的,他帶著那名叫小麗的女孩去商場消費,兩人一口氣買了兩三萬塊錢的衣服,又給小麗換了部新手機,最後還要挑戒指。投資人躲在旁邊偷聽,費大寶讓小麗隨便選,還吹牛皮地說有個傻瓜白白送給他五百萬,讓他隨便花。
把投資人氣得差點沒炸肺,立刻跳出來指責費大寶。費大寶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投資人居然就在旁邊,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