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大寶說:“田哥,我看女人是很準的。在酒吧的時候,不少泡妞高手教過我怎麽看女人。這個高會長的麵相是吊眼梢,鼻子上有雀斑,看男人和看女人的眼神也不一樣。另外你可能沒注意,她和我們坐在沙發上談事的時候,蹺著二郎腿,用腳尖挑著高跟鞋輕輕晃動。所以我判斷,高會長應該是個缺男人就不能活的那種女性。”

我很驚訝,笑著說你這麵相學有根據嗎,費大寶嚴肅地說,我在酒吧泡了好幾年,可不光是在喝酒聊天,那裏的高手多的是,這隻是其中一種而已,信不信由你。

兩天後,我又接到周會長來打的電話:“我那位男朋友昨天中午跟我徹底分手,而我昨晚又夢到那個奇怪的男人,重複說著‘你殺了那麽多人,你會被火燒死’的話。這是什麽意思?請你給我解釋一下?”

結合那天費大寶對我說的話,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打算詐她一下,就說:“佛牌都在夢裏給你答案了,你肯定做過什麽不對的事,沒和我說而已。”

周會長很生氣,哼了聲:“平安符的生意讓我覺得你是個可靠的商人,現在來看,你無非是放線釣魚而已,這樣做對你有好處嗎?難道你已經不想再繼續做陳大師佛牌店的高級顧問?”我笑著說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問題還得從你自己身上找,佛牌不會騙人,它說你沒有福報,那隻能解釋為你做過壞事。

周會長更加生氣:“你不要把我當成白癡來耍弄!很多人都稱我叫周善人,說我是觀音再世,你知道我資助過多少窮學生,捐過多少棉衣,放生多少生命?我要是也算做壞事,那這個地球上都沒有好人了!”

我問周會長到底有沒有什麽事隱瞞著我沒說。氣憤地說你問的是哪方麵的事,我說:“都算吧,主要是做過什麽不該做的壞事,和作惡的事。”

周會長很不耐煩:“我剛說過了,根本沒有!”我笑著說那就幫不了你了,之前就告訴過你,佛牌中的陰靈一旦和供奉者形成契約關係,就必須對它實話實說,否則陰靈不但不幫你,可能還會讓你更倒黴。

“你不用嚇唬我,看來你和去年騙我的那個香港牌商沒什麽區別。可惜你跑不掉,陳大師佛牌店我也知道,明天就去找你算賬!”沒等我說話,她已經把電話掛斷。

這讓我心裏特別鬱悶,最反感的就是客戶不說實話,然後又來找我的麻煩。可以前還好,都是不見麵的客戶,現在我在香港佛牌店當駐店顧問,這周會長隨時都能找到我,就算躲也不行,在店裏鬧的話,對我和店的名聲都不好。

晚上這覺也沒睡踏實,腦子裏一直在想“你殺了那麽多人,你會被火燒死”的話。做牌商幾年,聽了很多客戶的反饋,陰靈在和供奉者通夢的時候,無論地點、環境、外貌和言語,很多時候都是比較隱諱的,但都有寓意。比如之前有個客戶,家門口有條人工渠,總有人掉進去淹死,那客戶請過陰牌,結果陰靈總給他托夢,在夢裏有大胖子在空中飄,後來才知道是渠裏的死者被泡脹,漂在水中的意思。

可周會長頂多是和男助理亂搞,再貪點兒善款,為什麽陰靈會說她殺那麽多人,還得被火給燒死。難道她有隱藏的職業和癖好,比如殺人,而且是要用火把人燒死取樂……

我越想越害怕,爬起來打開酒店的電腦,上網開始搜索信息。腦子中很亂,不知道從何搜起,隻好把周會長曾經做的事全都以關鍵詞的形式打出去,比如念經、放生、魚、烏龜、蛇、吃肉、吃素和通奸等,再加上“燒死、殺人”的詞,一並開始搜索。

搜了半天,找到兩種有價值的消息。第一種是佛經中有雲,經常喜歡犯**戒的人,死後要墮入阿鼻地獄,每天都要被火燒,痛苦之極;第二種是被放生的動物通常能獲得比較大的福報,來生轉世為人的機會也大得多。

我靠在椅背上思索,要是這麽說,就可以解釋為,周會長胡亂放生,就是為了做戲給那些捐錢的富翁們看,而那些被放生的大量魚蝦泥鰍,多數都不能存活,沒兩天就死去。而這些本來能獲得功德、甚至轉世為人的動物,卻死得更快,算不算是大量殺人?

再有就是周會長的私情,我有理由相信,她的生活中絕不僅有男助理一個**對象,至少以前也有過很多,那就更解釋得通了。

次日起來,我早早來到佛牌店,坐在休息區,一邊讓費大寶繼續背佛牌的各類,一邊考慮要怎麽對付這個難纏的周會長。從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直到晚上七點鍾關店,也沒見周會長來找。

她這是給忘了,還是今天有事、明天再來?可要了親命,要是直接來倒好,不來反而讓我更不舒服,可我又不能打電話問她到底什麽時候來找我算賬。已經過了午夜,可我毫無睡意,躺在酒店的**正在鬱悶時,周會長給我打來電話:“田先生,你現在什麽地方,方便出來嗎?”

我心想,難道是要開始對我不客氣?香港混混我以前也領教過,就是興哥那幫人,當然他們隻是小混混,但平時在電視上也沒少見到,那可不好惹。這個虧不能吃,大不了我躲。

“不好意思周會長,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我假裝糊塗。

周會長的聲音有些發顫:“我、我家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你能來一趟嗎?求求你。”

這是在釣魚嗎?我猶豫著,周會長說她會把地址發短信給我,讓我盡快去,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給隔壁的費大寶打電話,說周會長可能是想找我麻煩。他特別生氣,直接跑過來敲我的房門,說:“真他媽難纏,田哥,這種人惹不起就躲,明天咱們就回曼穀,找我大哥玩去,看她敢不敢找來泰國!”

這時手機有短信,打開看,是周會長發給我的一個地址,我把短信的內容和剛才周會長和我說的話講給他,費大寶失笑:“看來,好像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複雜。如果這個老女人真想找你麻煩,也不用找這麽蹩腳的借口,更不應該把地點設在她家,這不是給她自己也找麻煩嗎,除非是想綁架。”

我問:“那你的意思是,我得去?”費大寶說當然要去,我陪你一起。我連忙說你就算了,上次因為沒錢的事,你差點兒讓投資人給大卸八塊,現在就別跟我淌這趟渾水了,你可以在樓下等著,如果我半天沒動靜,你就給我打電話,有異常就馬上報警。

穿好衣服出酒店,乘出租車來到這個地址,費大寶和司機商量,多付車錢,他們就呆在車裏守在樓下,說每隔十分鍾會給我打一次電話,如果我沒接,或者關機,或者在電話裏說“你自己回去吧,我覺得周會長這裏不錯”,他就馬上報警。

乘電梯上樓來到周會長門口,按了門鈴,老半天她才開,隻穿著吊帶睡裙,頭發蓬亂,雙手抱在胸前,渾身直發抖。這周會長雖然近五十歲,但身材豐滿健美,而且明顯沒穿內衣,可此時我沒心思看她的身材,也沒進屋,就問什麽事。

周會長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害怕……”我問有什麽可怕的,她讓我進來說。我猶豫再三,咬咬牙走進來,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