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也就是公交車上,懷南一直在揉我的頭,他說別的男人都揉過了他不能落下。
不過懷南比較溫柔,沒把我的頭發揉成雞窩。我誇他有良心,他說他沒揉成雞窩是因為舍不得。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就把我的頭直接按進懷裏,又是我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溫度。
這是我兩個多月來那麽多的漫漫長夜裏,唯一一次不用靠幻想和夢境與他相見。
-
我問懷南什麽時候去美國,他說讓我來定。
“你到現在還沒買機票?”
“買了啊,我就是想看一下和你的心理預期差多少。”他嘴角微揚。
我笑了笑,毫不留情道:“你可以直接走了,現在馬上。”
“真聰明。”他給我豎起大拇指。
“喂,真的假的啊?現在就走?這大晚上的…”我突然就慌了。
我才想起來美國跟這邊有時差,中國是夜晚,美國可未必呢。
他不會真的要現在走吧。
“幹嘛,現在才開始慌啊?”他笑眯眯的眼神讓我有一點點想打他。
我撅嘴不理他。
“行了你別慌啊,開玩笑的啦,怎麽可能現在就走。”他捏了捏我的臉。
“哦。”我撇撇嘴裝作毫不在意。
“我原來的計劃是,努力在今天之內和你恢複以前的關係。不過我好像魅力太大了,今天還沒過完就已經恢複了。”他自戀道。
“還沒呢你急啥啊。”我拍了拍他的手。
“還沒啥?”
“沒恢複以前的關係。”
“你確定這叫沒恢複?”
我沉默片刻,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有個問題想問你。”
“啥,你說啊。”
“我想知道,那天你和阮青禾被玻璃砸到的時候,她跟你說了什麽,以及你是怎麽回答的。”
這個問題確實來得有點突兀,甚至可以說是破壞氣氛。
不過我想,這些問題解決之後,我們會有更好的氣氛,至少不至於一個月不發一條微信。
懷南沉默了片刻,盯著我看讓我有一點緊張。
我低著頭躲開了他的眼神,我其實還是有一點害怕的,害怕我們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的關係又僵化了。
“對她我沒有你那麽大度,你說我們錯過了這麽多年,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麽才能像你一樣發真的把他當成朋友。再說了我也沒有跟女生交朋友的習慣啊。”
他的語氣很平常,但緊張也是難免的。
我開口道:“讓你出國是你媽安排的,和阮青禾沒關係,她甚至推波助瀾都沒有。”
雖然我也不知道阮青禾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相信她在麵對自己的時候一定足夠坦誠,否則她在日記裏不會這麽寫。
“真的假的。”懷南有點不敢相信。
我扭頭看了一眼,正對著他懷疑的眼神,撅嘴笑了笑:“不信算了,她以前是喜歡你,但也不是非得要你相信啊。”
“信,我信,你說的我還能不信嗎。”他也笑了。
他抓住我的手,那個瞬間暖意從手掌心蔓延開來遍布全身。我開始祈禱公交開慢一點,這樣我們並排坐在夜色裏的時間可以更長更久。
“要是能再來一次,我肯定一上高中就跟學校提議把那玻璃給拆了,省得以後掉下來砸人。”
懷南這句話才是重點。一切都是從那塊偶然砸下的玻璃開始的,除了玻璃之外還能怪誰呢。
懷南繼續說:“既然你和阮青禾是朋友,那阮青禾肯定希望她的朋友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對吧。”
我彎了彎嘴角,點點頭道:“所以我才和你在一起啊。”
所以,你就是我喜歡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