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將目光轉向陸逸飛。
“郡主駙馬,這件案子你怎麽看?”
陸逸飛對於老丈人和父親的話沒有放在心上,他當前最想要做的事就是和蘇婉兒和離,要想在朝堂上有話語權,要麽就攀附長公主,要麽就得攀附東宮太子,讓這兩人為自己說話,但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自己有所價值。
“啟稟陛下,昨夜黃侍郎在招供之時提到了幽冥教,我想這件事應該和幽冥教有關係!”
聽到幽冥教,朝堂上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包括高高在上的聖上,此刻都覺得牽扯到幽冥教的話,這背後必然有著了不得的秘密。幽冥教是敵國雲涼國暗中支持的教派,旨在顛覆元武國,一直是他的心頭刺。
“幽冥教?那麽郡主駙馬?你可願替朕查出此案的真相?”
“陛下!不可!他就是個廢物啊,我的兒,我自己知道!”陸逸飛的父親太平侯陸虎再次強烈地反對。也難怪,他可是從小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這個孩子,尤其是在陸逸飛生母死後,他經常聽到正妻林氏的耳邊風,把這小子當成個廢物。
也的確,陸逸飛體弱多病,和廢物沒什麽兩樣。
大臣們和陛下都不明白陸虎為什麽會如此堅決地反對自己親生兒子,而且還當著大家的麵說他是廢物?
“廢物?”
陸逸飛的拳頭緊握著,心中默念道。
從小時候起,這個父親就對自己和母親不管不問,甚至在母親死後,他對自己也從來沒有真正的關懷!直到成年後,也隻是拿自己當做政治聯姻的籌碼推出去!這樣的父親到了今天,還當眾侮辱自己的孩子?陸逸飛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陸虎的話,就像尖銳地刺紮在陸逸飛的心上,雖然心灰意冷過很多遍了,但還是聽到這種無情的話,會痛!
一旁的老丈人安南王也是附和:“陛下,知子莫若父,將這麽大的案件交給他,微臣怕他辦事不力啊!”
陸逸飛心底冷笑,安南王這個老家夥!在安南王府坐車山空,要不是自己刻意讓夜無梟照拂,還明裏暗裏地資助安南王府,安南王早就窮得賣宅子了吧!沒想到這個老家夥竟然為了保住安南王府的地位,要推掉自己來之不易的機會,還附和自己的父親,打壓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
長公主李紅袖對聖上道:“我想,過去的時間中,郡主駙馬一定是在藏拙,昨晚他斷案如神,在場的很多大臣都看到了,可以作證,依我所見,此案非郡主駙馬所破不可?”
聖上對長公主殿下一向言聽計從,將長公主李紅袖這樣說了,再度問詢陸逸飛的意見:“郡主駙馬,你可願意接受官職,破獲此奇案?”
“微臣願意!”
陸逸飛回答得幹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拖泥帶水。
除了長公主李紅袖外,所有人對於陸逸飛的幹脆都有些出乎意料。
陸虎和蘇清河本來就是不願意卷入長公主和東宮權利之爭的代表人物,但是這下好了,陸逸飛是一個的兒子,是一個的女婿,竟然做出了選擇,這讓兩個老頭之前的努力白費了。
兩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聖上卻異常的欣喜。現在的朝堂,此一時彼一時,當時賜婚是為了讓朝堂平衡,現在自己年紀大了,要做的先求個善終,其次就是自己百年後,朝堂平穩一些,不要發生大規模的刀兵就謝天謝地了。
陸逸飛的出現讓自己看到了這種可能,這家夥看似是陸家和安南王的一脈,但是看今日安南王和陸侯的反應,似乎是有著一些矛盾,要是讓著這家夥起來,一方麵可以取代陸侯和安南王的勢力,另一方麵也可以完全製衡長公主和東宮。陸虎和安南王隻知道退,卻不明白自己賜婚於他們,扶植他們起來製衡長公主和東宮更深層次的意義,太讓自己失望了!
身上想到陸逸飛的價值,當即下令道:“封安南王郡主駙馬陸逸飛為大理寺司直一職,主理黃侍郎被殺一案,查清真相後,另有重賞!”
“臣領旨謝恩,臣一定竭盡所能,但是懇請陛下,在臣查清楚背後的真相後恩準臣與安南王郡主蘇婉兒和離!”
陸逸飛的接話就像一顆炸彈,讓朝堂之上的所有人的震驚。
“混賬!你是不是瘋了?”陸虎在朝堂上怒斥陸逸飛。
安南王蘇清河也是神色大變:“快閉嘴,你是想害死我們嗎?”
婚是陛下賜的,三個月不到啊,這會悔婚,這不是讓聖上難堪嗎?所有人都在看這兩個平日裏不站隊的老家夥難堪。
聖上看著兩個突然生氣的老家夥,他很好奇的是陸逸飛這家夥要悔婚和離的緣由。可是自己要是答應了陸逸飛的請求,在陸逸飛羽翼未豐前拆散陸蘇兩家,那朝堂上公主勢力和東宮就會產生直接的衝突,自己也無法調停遏製,自然不能答應。
陸逸飛悔婚和離是長公主和東宮太子樂於看見的,因為這樣,聖上暗中扶起的中立派就會土崩瓦解。
但是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不會站出來當出頭鳥,畢竟兩家的婚姻木已成舟。
“郡主駙馬,好好的駙馬你不做!和離什麽和離?此事不要再提?”
“陛下!要是我查清此案,順便將元武國境內的幽冥教連根拔起呢?”
這怎麽可能?
在場所有人都寧願相信此事的陸逸飛是在信口雌黃。
大臣們議論紛紛,聖上也陷入了沉默。
幽冥教在元武國經營多年,甚至策劃了元武國內多起起義暴亂,臥底遍布,盤根錯節是元武國境內的一大毒瘤。
“郡主駙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長公主李紅袖不可思議地問陸逸飛。
“朝堂之上豈能妄言?”東宮太子也不敢相信陸逸飛有這麽大的本事。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議論道:“太狂妄了!元武國的九山都解決不了,他一個小小的郡主駙馬以為他是誰?”
“什麽時候朝堂上能隨便吹牛了?”
“陸家出了這樣一個隻會說大話,不幹正事的廢物,真的是完了!”
太平侯陸虎也咬著牙,小聲嗬斥陸逸飛:“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隻有高高在上的聖上看著眼前的陸逸飛,讓他想起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這建議的眼神,真的太像了!
聖上在心中暗自感歎,他突然想到了陸逸飛的生母,若是憑借著這孩子母親的那層關係,說不定真的能夠辦成。
聖上緩緩起身:“好一個郡主駙馬!真讓朕刮目相看,朕答應你,你隻要能將幽冥教連根拔起,我就準了你的請求!”
聖上竟然答應了陸逸飛的請求?
朝堂上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聖上怎麽會相信一個信口雌黃的人的胡言亂語?聖上怎麽能推翻自己曾經的金口玉言?
東宮太子剛要出言反對,他身後的宰輔,張玄靈拉住了他。東宮太子才作罷。
等到退朝後,陸逸飛對於陛下親口的承諾誌得意滿,父親陸虎、老丈人蘇清河在大殿門口正在等他,一把把他拉到了一個偏僻的位置。
“逆子!你怎麽敢的!”
“惡婿!你人都不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