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站在小築前,感受著這份寧靜與美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對她來說,這片竹林小築不僅是一個清雅的去處,更是一處心靈的避風港,讓他能在繁忙的政務之餘,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寧靜與安逸。

四周不時傳來鳥兒清脆的鳴叫聲,更與遠處小溪的潺潺流水聲交織成一首美妙的樂曲。

“陛下既然已經過來,何不進來一敘?茶已經沏好。”

屋內傳來了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

文帝朝著魏公公點了點頭,大太監就來到了小築外等候,而文帝則是推開了房門,他進入到了裏麵。

小築內,都是竹子做成的家具,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將一盞茶推到了文帝的麵前:“陛下是遇到了難事?”

文帝笑了笑,他說道:“還是逃不過您的眼睛,朕的確有心事,朕發現,身邊有補天教的人。”

“補天教?嗬……補天教的人存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莫非找到什麽辦法應對了?”老者說道,他正是大楚活了三百歲的範增,不過這事件大部分人都以為範增已經死了,殊不知現在範增還活在世上。

至於他到底如何能活那麽長的時間,就無人得知了。

“您覺得,讓朕那位小舅子,製衡丞相如何?”文帝笑著說道。

“製衡之術,看似輕巧,實則難矣,當年懷王為了製衡霸王和劉季,用製衡之術卻波及自身,這製衡術就是一門雙刃劍。”範增雙眼犀利,雖然老邁,但那一雙眼睛卻讓人心生膽寒。

文帝給範增續上了茶水:“丞相想要盡快扶太子上位,而林毅卻想要保住皇後的地位,二者不相容!太子若是上位,太子必然會舊事重提,將他當初親生母妃的事情搬到明麵來,到時候皇後是他報複的對象!而皇後若是地位穩固,那麽麗妃地位下降,到時候麗妃一派的皇子將和大位無緣。”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尋思,陛下心中早有定奪。”範增笑而不語。

“朕這位小舅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朕的三皇兒就是被他殺死,暗探私下已經調查清楚,當日是三皇兒打算奸汙國舅母,國舅夫婦二人迫於自保才下殺手,但這事情,林毅卻也沒有跟朕實話實說……”文帝吃了一顆葡萄。

範增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你一直在裝糊塗。”

“唉,此事若是放在明麵上,是抹黑我大楚皇室,讓老三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既保全了皇室的麵子,也為朕發掘了以為得力大臣,兩害相權取其輕,如今國庫還需要國舅來填補。”文帝無奈歎道,“但相比較此時,丞相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

“現在天平已經朝著丞相這邊傾斜了,你還需要在給國舅這邊加點砝碼!盡可能讓兩邊保持平衡,如此方是製衡術的精髓。”範增說道。

文帝睜大了雙眼:“您的意思是,再讓朕拉一拉國舅?”

“非也,如今剛賞賜完國舅,你若是再追加封賞,那會加重丞相一派的不滿,而你拉一下國舅,可以物質上,也可以是其他。”範增說著,將茶幾上的茶盤退到一邊,原來這茶幾自帶一個棋盤刻線,“甚久沒跟老夫下棋了,來一盤?”

“請!”文帝將手放到了棋蠱裏麵,夾了一枚棋子起來。

翌日清晨,安樂侯府。

林毅醒來之後,便去洗漱了,他出了臥室,發現對麵的李蒹葭依然沒有開門。

旁邊的茶幾上放著夜宵,夜宵是雞湯還有白粥。

“丟丟,你來得正好,夫人昨天沒吃夜宵?”林毅問道。

畢竟李蒹葭是習武之人,所以她的食量可比林毅大得多,她一頓的飯量,抵得上林毅三頓。

所以晚上加餐也是正常的事情。

丟丟望著那沒動的食物說道:“昨天奴婢送飯來,夫人說她最近對劍道有所頓悟,所以要在房間內閉關一段日子。”

“頓悟?難道說,他已經要突破後天的桎梏,到達先天了?”林毅驚訝,他連忙對著丟丟說道,“立刻讓人全方位保護好府邸,不需要有人來打擾夫人。”

“是,公子。”丟丟說道,她正要走,但林毅卻叫住了她,“等一下。”

“公子?”丟丟看著林毅。

“之前約翰要回西方,我讓你也一起回去,為何當時沒見你?”林毅不解,畢竟丟丟也是西方人,金發碧眼,所以西邊才是她的家鄉。

丟丟漂亮的臉蛋泛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公子的心意,奴婢心領了,但奴婢的家人都已經去世,如今侯府收留了奴婢,這裏就是奴婢的家,除非公子不要奴婢了,不然奴婢就不想走。”

“你這丫頭。”林毅笑著揉了揉丟丟的腦袋。

丟丟嘿嘿一笑,她的中原話已經說得十分流利了,不仔細聽,也聽不出什麽差別。

林毅騎馬準備離開,子奇正打算一起離開,但林毅看到子奇傷勢尚未恢複,也就沒有強求,讓他呆在府中養傷。

“不知道蒹葭突破成為先天層次,會如何呢?”林毅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一路馬蹄鸞鈴響,林毅來到了碼頭,發現旁邊的空地已經準備妥當。

“國舅爺,啤酒坊的地皮已經整理完畢,這陣子就可以開始動工了。”一個夥計跑了過來。

林毅丟給他一粒碎銀子:“監督好,絕對要用防水隔熱的材料。”林毅說道。

“國舅爺,您說的防水隔熱,到底是啥?”夥計撓了撓後腦勺。

林毅微微一笑,他說道:“牆壁裏麵,塞上棕櫚麻和棉花,一層棕櫚麻,一層棉花。”

“好嘞,您這麽說,小的就懂了!對了,趙總兵已經來了。”那夥計放好了銀子,幫林毅牽馬。

“好!”林毅來到了碼頭的甲板上,隻見趙總兵已經在原地踱步了。

林毅笑道:“趙總兵,這麽早就來了。”

“國舅爺,咱不是說好了一塊兒喝早酒嘛!”趙總兵笑道,他拿出了一個壇子,敲了敲壇子邊緣,“您瞅瞅,我媳婦兒昨天燜了一晚上的瓦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