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匍匐在地,誠惶誠恐,皇帝陛下為什麽會突然發怒?

趙啟這時候看到他減掉的五點忠誠度,很快反應了過來,如今自己身在皇宮,服侍兩字那裏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輕咳一聲緩解尷尬的氛圍,“你這狗東西,朕讓你進來服侍?你覺得桓浩會信嗎?”

李春愕然,原來陛下是因為這個發怒。

“是奴婢蠢笨,陛下恕罪,”

李春的忠誠度並沒有因此回升,望著地上的竹簡,大喜道:“奴婢可否這樣說,是陛下召奴婢進殿詢問宮廷內務之事,奴婢一問三不知,陛下因此執簡怒砸。”

趙啟點點頭,徑直走向李春握住他的手臂說道:“方法勉強,不過如此你如何獲得桓浩信任?先起來吧。”

“奴婢不敢,”李春心有餘悸,果然天子都是喜怒無常的主。

“朕讓你起便起,”

小皇帝手還捏不全李春較粗的手腕,“這裏的事隻要桓浩問及,你可以悉數告知他。”

李春自是不敢違命,眉頭緊鎖:“陛下,這是為何?”

趙啟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桓公公難道不打算對付大將軍嗎?”

李春聞言恍然大悟,他是本能的將桓浩放在了小皇帝的對立麵,可實際上現在小皇帝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如今太後獨大,唯有削去大將軍,太後丞相桓浩三方勢力才能持平。

李春恍然大悟,拜道:“陛下真神人也,奴婢明白了。”

能力值67→68

小皇帝看到他上升的能力值,心想難道這能力值代表的是李春的智略?

點頭溫和道:“孺子可教也,利用好這個機會,拉近同桓浩之間的距離,讓他足夠信任你。”

“遵旨!”

見他頭頂的忠誠度還是沒有上漲,小皇帝忽然想起一句話,小手虛扶:“朕有幸得君相助,猶如夏太祖得之留候。”

聞言,李春深深被震撼,宛若打了雞血。

這個世界雖沒有劉邦張良,不過當年夏朝建立,張漢初有不世之功,好巧不巧後來也被封為了留候,小皇帝這一句話將他比之開國元勳,自是神情激奮。

忠誠度瞬間飆到了八十,趙啟也總算是安心了。

隻見李春倏然跪下,神情激動:“奴婢不敢比之留候,但蒙陛下不棄,願效犬馬之勞。”

好,很好,好得很。

小皇帝頗有些自得,便在此時外麵有聲音傳來,“陛下,太後召見。”

聽聲音,小皇帝便知道是太後身邊的老嬤嬤。

李春起身說道:“陛下,定是大將軍在太後麵前鼓舌搖唇。”

小皇帝淡然一笑,這件事從他打袁世才那一刻開始就已有所準備,看向李春說道:“小春子,擺駕長樂宮。”

突然變化的稱呼令李春愣了愣,不過他反應也很快,“陛下起駕長樂宮。”

聲音尖細,穿透力極強。

趙啟左右看了看,感覺是有了,就是缺了點架勢。

長樂宮殿內雲頂檀木為粱,水晶玉璧為燈,極盡皇家威嚴與奢華。

而在上方的至尊之位上,是一名雍容華貴,粉麵含笑威不露,外貌看起來隻三十多歲的女人,她一雙丹鳳眼望著下麵恭敬給她行完禮的小皇帝。

“皇帝,大將軍是國之柱石,還是你的舅舅,你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他的耳光呢?”

袁太後的語氣中並無質問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種循循善誘,“你可知道,你這般做有損皇家威嚴。”

趙啟起身,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望著這位才三十七八的太後,說實話這位太後談不上傾國傾城,不過自有一種成熟風韻,且氣質方麵拿捏的死死的。

忠誠:83,能力值:90

這是目前為至趙啟見到能力值最高的人,果然每一個在後宮中成功奪冠的人都不差,與她的廢物兄長簡直猶若螢火比之皓月。

趙啟深深的歎了口氣,作出一份十分沮喪難過的樣子,“母後若隻聽舅舅的一麵之詞,那...那我也無話可說,甘願受罰了。”

太後瞧他沮喪的小臉,嗔怒道:“你已為帝,怎麽還在自稱我?”

說完這句話,她看向旁邊的美貌婦人,“妹妹,你是如何教導皇帝的?”

這婦人腰肢不盈一握,肌膚勝雪,透著光澤的紅唇欲引人一親芳澤,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嫵媚風情,她便是小皇帝的生母閔太後。

隻見她將桌上發生偏移的兩個茶杯左右擺到一條線上,成對稱狀態,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笑容,寵溺的看向下麵的小皇帝,說道:“啟兒,過來。”

“是,阿母,”趙啟望著自己生母頭上的數值,雖有預料但當看到還是有些失望。

忠誠:100,能力值:60

能力剛剛及格,怪不得當年會被袁太後弄成宮女遣到東越去。

閔後將趙啟拉到旁邊,“姐姐,這是家事,啟兒這麽稱呼也沒什麽問題。”

聽見這話,站在袁太後下手方的袁世才冷哼一聲,“皇家之事也是國事,閔後難道連這點也分不清嗎,陛下為了一個小太監對自家舅父揮手相向,無異於自掘墳墓。”

“陛下年幼無知還不學無術,以我之見,明日大朝會恐陛下言語不當,閔後回去還望好生教導陛下,朝會上切勿說話,做個啞巴就好。”

他的目光冷冷的望著閔太後懷中少年,心情暴躁,這番話儼然已經淩駕在皇權之上了,然而他還沒發現袁太後的臉色已經變得不好看。

或許是來自血脈之間的天然羈絆,小皇帝被閔太後拉著手摸著臉反而想要掙脫。

察覺到袁太後已然不悅,於是脫離開向袁太後行禮道:“母後,不是我不願意自稱朕,隻是孩兒清楚,如今孩兒皇位坐的搖搖晃晃,很不穩當,”

“舅舅在宣室殿前就能代母後教訓那些小太監,現在也能代替母後禁我的言,日後恐怕也能代母後將我廢了吧,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把我給廢了呢,反正我也不想做皇帝。”

他語氣哀怨,還帶著悲戚之色,“我在宮中好不容易交到小春子這麽一個朋友,他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舅舅,便被舅舅打得口不能言,害的半天沒人和我說話。”

袁太後望著慘兮兮的小皇帝,凝視向袁世才,“你當真在宣室殿前公然扇人耳光,還將人打得口不能言?”

“那群奴婢不懂事,本候隻是稍微代妹妹小以懲戒,”

袁世才渾然不懼,握住腰間之劍說道:“何況還衝撞先帝賜我的禦劍,我也隻是輕微教訓,那裏口不能言了。”

小皇帝抓準時機,喊道:“小春子,你進來。”

李春早已在外麵候著,隻見他一隻手已經綁上了綁帶,另一隻手捂著臃腫的臉頰,一瘸一拐而來,然後艱難的向太後和閔後行禮。

閔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微微笑道:“大將軍乃沙場宿將,這宮中小太監如何能承受將軍的輕微教訓啊。”

“下去吧,”袁太後揮手。

袁世才身體陡然一顫,他已經感受到太後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目光。

她一掌驟然落在桌上,怒道:“你代哀家教訓?是不是明日也要代哀家去開大朝會?”

“入宮不報,佩劍入殿,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是先帝還是哀家?”袁太後頭上鳳釵震動,無數宮女紛紛跪下,害怕極了。

便是小皇帝,這一刻也感受到了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心神不禁也為之一震。

袁世才終於知道自己觸碰到了這個女人的底線,當即跪了下來,而他的餘光落在了趙啟的身上。

閔太後抓住墜落的杯子,將茶具都擺到了一條線上,很對稱很滿意她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