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遊行
雙峰城—薩爾瓦戰場上，兩國將士正打得不可開交。
戰事已進入到第六天，亞倫特依然未能拿下獅心王國的這座邊疆重鎮，雙方都在陸續的投入兵力，激烈的戰鬥使得這裏正有向絞肉機發展的趨勢。
薩爾瓦城牆的一角，一支亞倫特突擊隊正在發起猛攻，一道道激光束劃破長空，憑借強大的火力優勢硬生生將獅心的長弓手壓的抬不起頭。就在他們要衝上城頭的時候，一隊霍爾特士兵從側翼衝了過來。
這些身材矮小霍爾特士兵在獅心王國的戰鬥序列中屬於最為低下的，突擊隊長透過護目鏡看這那群衝來的霍爾特士兵怪笑道：“獅心的那群家夥已經開始把廚子都派上戰場了嗎？”
士兵們發出哈哈的笑聲。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突擊隊再笑不出來。
衝來的霍爾特士兵手上，人手一支聚能槍，對著突擊隊正式開火。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頓時把突擊隊打蒙了，那隊長憤怒嚎叫：“他們怎麽會有聚能槍？”
伴隨著這憤怒吼叫，至少十二道能量光束打在他身上，機甲瞬間解體。
對於亞倫特的士兵來說，失去機甲就意味著失去最重要的保護，就意味著他們他們已無限接近死亡。
然而這次情況有所變化。
在失去機甲後，那隊長並未倒下，反而高聲狂吼起來，全身肌肉開始塊塊賁起，鼓漲出一團又一團的爆發氣流，整個人象充了氣般漲大，隨手一拳揮出，已將一名衝近的霍爾特士兵打成肉泥。
更多的士兵將機甲脫下，各種各樣的變化在他們的身上產生。
有的背生雙翼，淩空飛起，有的全身披甲，頭角崢嶸，也有人幹脆化身為一隻巨大野獸，衝進敵人的隊伍中，瘋狂砍殺起來。
對麵的霍爾特人同樣發出憤怒的大叫：“血統？他們怎麽會有血統？”
好在這時，獅心王國的一隊戰神巨像士兵殺到，總算是擋住了這支暴走的突擊隊。
雙方同時使用了不屬於自己應該擁有的力量，戰鬥也因此變得一度混亂起來。
同一時間的東部戰場上，天鹿王朝與獅心王國的戰鬥也呈現出這種錯位的混亂。
以強悍勇猛著稱的暴龍軍團對上了擁有陣法加持與靈藥輔助的天府軍。
前者強於力量與衝擊性，後者則強於韌性與持久。
這樣兩支軍隊的戰鬥，原本應當是野蠻與紀律的對抗，烈焰與寒冰的互衝。
但是打著打著，雙方竟然也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天府軍的士兵紛紛穿上了機甲，大大增強了自身的防禦能力，暴龍軍團的士兵卻人手一顆丹藥吞下，受傷的軀體開始自動愈合，同樣大幅度提升了自己的續戰能力。
雙方勇士都以大無畏的姿態對衝，大地上刮起的這場死亡風暴也因此變得更加持久而漫長。
所有這些戰鬥，都被終結者忠實的記錄下來，並傳回中心城，坐在沙發裏好象看大片般觀賞戰鬥的沈奕，已是笑得樂不可支。
“果然優秀的軍火商不僅能夠為自己帶來豐厚的利潤，甚至能決定戰爭的走勢啊。不過就現在看來，你們這樣打還是挺好的，就這麽慢慢耗著吧。”沈奕品了一口紅酒，自言自語說。
終於體會了一把做幕後黑手的感覺，果然也是有其樂趣所在的。
“你看起來挺高興眼下的局麵的。”雪莉邁著高級白領特有的扭/臀步伐邁入辦公室。
“當慣了棋子，偶而做一下棋手，感覺還不錯。”沈奕舉了舉酒杯回答。
“我怕你的棋手要當不長了。”雪莉扔過來一份報紙。
沈奕微楞，他拿起報紙，隻見抬頭標題上寫著“軍用機甲出現三國戰場，到底是誰在向我們的敵人出售武器殺死我們的士兵？”
沈奕心中一驚，立知不好。
果然，在下麵的詳細報道中，有關武器流出的報道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各種分析精辟到位，雖然沒有明確指出是斷刃公司在幕後操縱這一切，但是話裏話外無一不指出這一切都是他們幹的。
“真他媽見鬼，這報道是誰寫的？我們的公關部是怎麽辦事的？”沈奕很憤怒。
雪莉回答：“我們沒有公關部，為了節省開支，我們甚至連銷售部都沒有。另外，這篇報道是誰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在幕後指揮。”
“這還用問？有太多人想讓我們倒黴了。不過嫌疑最大的還是恩科公司，我會讓他們好看的。”
“問題你沒有證據。”
“我不需要證據！”
“問題是現在怎麽辦？麻煩就要來了。”
“不，是麻煩已經來了。”沈奕回答。
他突然回身拉開身後窗簾，隻見工廠外，越來越多的人正在雲集過來。
一些人的手中還舉著牌子。
“嚴懲戰爭販子！”
“我們不需要死亡商人！”
“斷刃公司是賣國奸商！”
一場來自憤怒群眾的示威遊行，已經轟轟烈烈地展開。
“現在怎麽辦？”雪莉看向沈奕，老實說她頗有些想看沈奕焦頭爛額，暴跳如雷的樣子。
不過她注定要失望了。
沈奕看著窗外，臉上突然露出笑意：“有意思，來得這麽快，要說沒人組織，我可不相信。”
“我們要不要叫警察？”
“用不著，這麽多人，不用我們叫，警察也會過來。不過不用指望他們，這件事沒準背後也有帝國政府在推波助瀾。”
“帝國政府？”雪莉頗感驚訝：“為什麽？”
“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借機向我們施加壓力啊。最好我們沉不住氣鬧出點血案來，然後就可以直接以正義之名吞沒這家公司……還有什麽比民意更加好用的？”
“難道他們不需要我們再幫他們得到那些資源了嗎？”
“他們當然想要，可他們更想要戰爭的勝利。而且這件事不是政府出麵，所以事後他們也有緩和的餘地。總之他們有太多的選擇，他們可以借這個機會重新和我們談判，也可以借這個機會直接搶奪我們的一切……發生了這樣的事，主動權就落在了他們手裏。”
“那我們怎麽辦？”
沈奕眉頭一挑：“沒經曆過群體事件的奸商就不是合格的奸商……關閉工廠大門，一個人都別放進來，讓他們在外麵鬧，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他們什麽都做不到。”
工廠大門被關閉。
示威的群眾聚攏在工廠門前。
他們發出大聲的呼喊，唾罵。
一些人向工廠內投擲石塊，酒瓶，還有燃燒著的火把。
早有上峰命令的警察因此假惺惺地維持秩序，卻不抓捕任何人，這無疑是變向鼓勵，使抗議有迅速轉化為暴/亂的趨勢，一些打著愛國名義的暴徒已經開始在公司周圍大肆打砸搶，並準備強行衝入斷刃公司。
蜂擁的人群中，也有那麽一些保持理智的存在。
伯納德站在人群中，他並不隨著憤怒的人潮高呼呐喊，隻是警惕地關注四周。
他能看到人群中有那麽一些人表現特別激動，情緒分外高昂，不時的喊出極具煽動性的話語。
這些人中有部分他很熟悉——一些地痞無賴。
他們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人類害蟲，但偶爾也會扮演憤怒的熱血青年。
隻要有錢，他們就是最好的戲子。
看起來這家公司得罪的人還真不少呢，伯納德想。
這也難怪，伴隨著一家軍火公司的快速崛起，其背後往往就有著數不盡的血債。
斷刃公司以正常公司十倍的速度崛起，遺留的隱患自然也是十倍。
他們賺錢有多快，麻煩來的也就有多快。
不過伯納德並不認為這樣的示威對斷刃公司能形成什麽真正的威脅——如果這家公司就是十五公裏外狙擊戰神，劫走卡梅拉的真凶的話，那麽他們的力量隻怕也遠超想象。
這些人討不了好。
不過伯納德不關心，他想要的隻是完成自己的案子，抓住那個超遠程狙擊手。
他舉起手中的攝影機，開始對著周邊拍攝起來。
下午時分，衝擊的人群正式向公司發起攻擊。
一些人開始擁砸大門，更多的人則開始嚐試翻過高牆，跳入工廠。
他們搭成人梯，就象螞蟻般向上攀登，剪斷電網，平整牆頭，動作井然有序，仿佛是在上演攻城大戰。
迎接他們的是大量的煙霧彈。
一個又一個煙霧在廠牆處升起，彌漫了所有人的視野，刺鼻的煙霧熏的人連連咳嗽，大部分人向後退避。
也有少部分人依然勇敢地衝進了牆內。
伊布·巴瑟斯特就是其中之一，在煙霧升起的第一時間，他就掏出了防毒麵具給自己戴上，同時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攻擊軍火公司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任何一家軍火公司都有著出色的內保力量，而作為兜售死亡的商人，他們的膽量也比任何一類普通商人要大得多，手段也狠得多。盡管他們還沒膽大到敢把雲集的群眾趕盡殺絕的地步，但是適當的自衛反擊卻還是能做的，而煙霧彈就是其中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作為一個老牌商業間諜，伊布·巴瑟斯特對此很有經驗。
他在跳過牆頭後，立刻開始沿著牆根遊走。煙霧彈固然讓群眾的視野失效，卻也會讓使用者看不清有人趁機混入，這正是他的機會。
恩科公司可是為T1000和染色體這兩種技術給出了相當不錯的價錢，做好這一筆，自己以後都不用再冒險了。
他順著牆一路急行，很快就來到一幢建築下。
這裏的煙霧較少，視野漸清，伊布·巴瑟斯特知道自己動作得快，否則很容易被發現。
他輕輕撬開一扇窗戶，然後翻身跳入窗內。
剛落地，他便怔住了。
兩名男子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地上。
“蘭姆，布雷德，你們怎麽會在這兒？”伊布驚叫出聲。他認識這兩名男子，赫然是他的兩個競爭同行，沒想到現在卻被捆在了這房間中。
一名年輕男子已出現在門口，對著他張開懷抱走來：“恭喜您，先生，您是第三個通過本遊戲第一關的玩家，現在進入第二關：越獄！”
伊布大驚後退，那男子卻已一步欺近他身邊，一拳打在他臉上，伊布幹脆利落地昏了過去。
臨昏迷前，他看到窗口又跳進來一個人。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恭喜這位先生，你是第四位通過第一關卡的朋友……”
“媽的，這趟的潛入者還真不少呢……”伊布腦海中閃過這最後的念頭，然後幹脆利落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