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非法集資
遊行示威的群眾很快就發現，但凡是衝入工廠的人，就象是掉進河裏的石子，很快就沒了半點聲息。
沒有激烈的戰鬥，也沒有憤怒的呐喊，更沒有絲毫的混亂。
斷刃公司就象個吞噬一切的黑洞，將所有的生命，憤怒與反抗，統統一股腦兒地吞噬進去，來多少吃多少。
而最先吃下的，往往正是那些極富煽動性的別有用心的存在。
當這些勇氣的先行者們如倒生的利刺被削去時，怒火伴隨著組織者一起消失在高牆後方，暴/亂的源頭也隨之枯竭。
牆後的世界變得神秘叵測，仿佛一個平行的異世，對未知的恐懼讓群眾再不敢輕易進入，失去了領導的群眾就如一群無頭蒼蠅般在牆下亂轉。
這個時候，帝國的治安部隊終於趕到，他們驅散人群，開始向工廠喊話。
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又一個衝入牆內的群眾被送了出來。
他們全都昏睡了過去。
隻需要一種麻醉迷霧就能輕易辦到。
沒有流血事件，斷刃公司以簡單而有效的方式遏止了可能出現的大規模暴/亂。
當然，也有一些人永遠都回不去了。
他們是各軍火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
沒有人承認他們的存在，斷刃公司固然不會承認他們截留了部分人，派出他們的公司當然也不會承認這些人的存在——不是誰都能象美國那樣對敵對勢力討要自家間諜的。
不過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繼遊行之後，亞倫特國內各個勢力紛紛就此事發表各種意見，大肆抨擊斷刃公司，斷刃公司很快就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
輿論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輿論又是一種軟弱的力量。
它就象一把無形的刀，可以在精神層麵攻擊你，殺人不見血。
但在另一方麵，無形的刀就是沒有刀，隻要你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髒，斥責本身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而對於斷刃公司來說，成為輿論風暴的中心對他們則是好處遠遠大於壞處——他們的商品並不對平民出售，也不需要考慮長時間發展，民意對他們的影響微乎其微，反到是鋪天蓋地的指責將斷刃公司在這方麵的名聲推上了更高層次。
現在來找他們做生意與尋求合作的人更多了，各種定單也驟然增加——商人與政治家是不會考慮合作夥伴的人品的。
“可惜了，這可是很大一筆生意。”沈奕微感頭痛道。
由於戰爭的緣故，大量的軍火公司群起而動，帝國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工廠可供租賃了。
以斷刃公司現有的生產力與生產時間，甚至完不成這批定單十分之一的份額。
看著一大筆錢就在眼前卻沒法賺到，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為什麽我們不考慮把這些生意外包出去？”雪莉走過來道。
“外包？怎麽外包？終結者的技術我們不可能放出去。”
“但是染色體藥劑可以。另外，終結者技術也不是全部都不可以，我們完全可以把其中部分零配件交由其他廠商生產，並由我們來完成核心配件的生產與組裝。最後就是我們的定單也不是隻有終結者和染色體，同樣包括了普通機甲與聚能槍，這部分可以全部轉包出去。”
沈奕聽的也不由歎服。
其實現代化的企業生產原本就不是什麽都由自己包幹，隻不過以往冒險者的情況特殊，受到的各種製約太多，不太可能采用這種方式。沈奕長期在血腥都市生存，在思維上已經習慣了什麽都自己來，結果就是這次反而又是雪莉先一步想到。
他拍了拍手說：“沒錯，我們完全可以轉讓部分定單，做不成生產，也可以做個一道販子。既然這樣，各家公司的聯係就由你負責吧，不過動作要快。”
“當然，不過他們也未必能在十五天內完成，為了避免損失，我們不妨向進貨方要求預支部分收益……說到預付，如果是在未完成訂單情況下得到的訂金，是否算作合法收益？”
“這個當然算是吧。等等！”沈奕突然跳了起來，他叫道：“預支收益如果合法，那麽貸款應當也屬於合法收入吧？”
雪莉被沈奕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貸款？你是說……貸款？”
“沒錯！”沈奕已激動的叫了起來：“我真傻，為什麽我早沒想到這個？我們完全可以負債經營啊！向民間募集大量資金，向銀行請求大量貸款，還可以要求定貨方預付大筆款項……我們可以到手大量的錢！”
雪莉聽得怔然：“你……不會是想……”
“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沈奕笑道：“就象你我都知道的那樣，再過十多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永遠不用擔心還債的問題。”
“哦，上帝！”雪莉拍了一下額頭。
雪莉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按照沈奕所說的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斷刃公司大舉借債，得到數以千萬甚至上億計的資產，由於手續合理，這些錢完全都是合法的。當任務世界結束的一刻，所有冒險者回歸，沈奕把大量舉債獲得的收益全部換成血腥點……
這簡直不可想象。
“不過……都市好象沒說可以這樣。”
“也沒說不可以，或者算是一個係統漏洞。”沈奕無所謂的聳聳肩說：“畢竟借錢也不是那麽好借的，你得有固定資產。”
“好象我們沒有。”
“但我們有技術，不是嗎？我們還有花瓶……我終於知道我該怎麽處理它了。”沈奕笑道。
雪莉翻了個白眼。
不過必須承認，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就算最高議會最後不承認，對斷刃隊也沒什麽損失。
於是接下來，雪莉開始四處奔走。
她將接到的定單轉讓給其他公司，同時前往銀行洽談貸款事宜，錢當然是越多越好，私下裏，斷刃公司也通過許諾高利來進行一些資金的私募，放在中國，這就叫非法集資——不用擔心民眾會因為憎恨斷刃公司而不投資，對大部分人來說，良心的選擇永遠比不過利益的選擇。
事實上，那些因厚利**的民眾，在加入了斷刃公司的私募行為後，很快就轉移方向，轉而幫著斷刃公司說話了。
比如斷刃公司是在秘密幫助國家，正是他們才使得帝國士兵擁有了更加強大的力量，用廉價的聚能槍換取珍貴的血統藥劑，斷刃公司為帝國做出了巨大貢獻等等等等。
一個人隻要想找理由，就總能找到理由。
斷刃公司的資金在多管齊下的手段下迅速膨脹起來。
可以這麽說，如果一家公司不需要為一段時間後的結果負責，那麽它的確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動用，哪怕是沒有核心技術，都可以輕易募到大筆資金。
隻是短短幾天時間，斷刃公司已經募集到上億資金。
沈奕並不能確定所有這些錢都能轉為血腥點交給自己——老實說他們這次生意做的著實有些出格，有許多都是犯法的，更多的部分則直接遊走在法律的邊緣。
但是沈奕不在乎，他很清楚這個世界的底細，他也了解最高議會，不管最高議會怎麽想，他們最終依然要放行部分。
唯一的問題是，放行的比例是多少。
這不是沈奕能決定的，但解決不了比例，就努力提升上限——斷刃公司近乎是瘋狂地在這個世界攫取一切資源與利潤，哪怕是放行百分之二十，用五百塊錢換一點，他們也注定收益不菲。
在沈奕和雪莉還在為他們的賺錢大計四處奔波的這段時間，前方戰局也終於出現了一些可以讓人精神振奮的變化——在戰鬥進行了七天後，薩爾瓦城終於被拿下。
連續多日的戰爭，早已使薩爾瓦的煉金陣能量耗盡，失去了大陣的保護，戰鬥變得更加殘酷與激烈。
隻是一天時間，高大的城牆就被重炮轟成平地，亞倫特的軍隊趁勢強攻。
第二軍團正式走上戰場，在周宜羽的帶領下，率先拿下一處戰略要地，並以此為契機，將獅心王國的軍隊打得節節敗退。
國內民眾還在為斷刃公司的行為爭論不休，隸屬斷刃公司的軍隊卻成為攻克薩爾瓦的先鋒部隊，這毫無疑問給了反對者一個響亮的耳光。
試圖煽動民眾給予斷刃公司打擊的軍火商們徹底失敗了。
圍攻無法取得成效，被利益捆綁的民眾開始自發保護斷刃公司，輿論卻已開始轉向——斷刃公司向各大媒體報業承諾，將在不久後通過各大媒體投放大量廣告。
對媒體而言，沒有什麽比廣告商的意誌更重要的事了！
所以各大媒體很快就開始借著機會為斷刃公司歌功頌德，仿佛之前抨擊斷刃公司為賺錢不顧國家利益的不是他們一般。
妙筆生花可以顛倒黑白，斷刃公司開始從臭名昭著向良心公司轉型。
這一切發生的是如此之快，快到令人目不暇接，理解不能。
當然，在這個漸進的過程中，還發生了許多其他事。
比如恩科公司。
一天前，恩科公司的一家工廠發生失火爆炸。
這是恩科公司的一家核心工廠，爆炸導致恩科公司直接失去了生產戰神巨像的能力。
當夜，該公司董事長被發現吊死在自家辦公室。
法醫鑒定為自殺。
當然，恩科公司是不相信這個的。
他們意識到，這是沈奕對他們之前行為的報複。
於是第三次接觸很快開始。
當恩科公司的首席談判代表再度來到斷刃公司時，他在公司待客大廳整整等了三個小時。
因為沈奕正在忙著會見一位重要客人——來自天鹿王朝的何如真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