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將軍
從任務世界裏出來時，協議自動提示：
你們與疾風隊協議完成，協議執行。
你們殺死刺血隊正式成員夢未覺，47號，暝，帝羽，小醜（原預備隊員轉為正式成員），藍瓶總計六人。
你們殺死刺血隊預備隊員路奇奧，獸王，零，陳弈，總計四人。
你們逼迫刺血隊使用了自然之杖。
刺血隊塗源，於立死亡，阿諾，潘多拉離隊，計入百分之十戰鬥貢獻。
扣除百分之百應還款項，應償還疾風隊六千血腥點。可選擇部分償還，並在扣除償還款項後，剩餘血腥點計入下期任務，利息百分之三十。
“全部償還，並正式購買守護戰甲！”
“償還血腥點六千點，執行協議自動購買守護戰甲，支付血腥點三千點。協議完成。”
以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借了兩萬點，最終隻還給班東明六千點，正好本金扣完隻剩利息，估計班東明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隻是不知道他對這樣的結果是否滿意，當然沈奕是不會在乎的了。
事實上他現在選擇立刻償還已經是很給班東明麵子了。倘若再拖下去，萬一謝榮軍再拉人馬再被屠戮，班東明沒準還得倒貼。
不遠處神官已經在等著了。
在看到沈奕等人身上沒有絲毫傷勢後，他轉身有要離開的意思。
“請等一下！”沈奕叫道。
神官置若罔聞，身形漸漸趨淡。
沈奕猛的抽出吸血鬼之觸在自己手臂上紮了一刀。
血流如注！
神官半透明的身形重現。
他回頭怒視沈奕，沈奕笑道：“我受傷了，需要你治療。你不會跟我說你拒絕吧？”
神官走過來，用手對著沈奕一揚，沈奕手臂上的傷瞬間痊愈。
“收你三點血腥點。”
“能談談嗎？”
“事情已經結束，欠你人情的是藍顏不是我，你不用想借機和我套交情。你我之間更沒什麽可談的必要。”
神官冷冰冰丟下這句話，就要離開。
吸血鬼之觸再度在沈奕身上紮了一個小洞。
這個洞比先前那個小許多，估計也就是一點的修複價格。
“還是談談吧。”沈奕笑說。
神官怒視沈奕：“你有完沒完？”
“這裏沒外人，都是自己人。隨便說幾句肯定不違背規則。如果有違背規則的你也可以不說。”
神官看了沈奕好一會，終於冷哼道：“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和你打交道，等於是與虎謀皮，一不當心就會被你算計。你積心處慮要和我對話，就一定是有所圖謀。”
“一切行為皆有目的，有圖謀並不是壞事。”
“但那可能會對我造成影響！”
“你不必說你不能說的。”
“我根本就沒有什麽能說的！”
“哦？是嗎？那可未必。”沈奕嗬嗬笑了起來：“至少你的名字總可以說的吧？”
神官死死盯著沈奕，他的眼神就象是叢林中的獵人在小心觀察四周，小心警惕著潛在的可能威脅，好一會，確定這個問題沒有什麽陷阱埋伏，才緩聲說：“我叫紫砂。”
“紫砂。”沈奕把這個名字放在口中輕輕咀嚼了一下，饒有興致道：“藍顏，紫砂……有意思的名字。”
眼角餘光處，神官的麵部表情明顯抽蹴了一下。
想了想，神官紫砂道：“沈奕，我警告你，不要妄圖在我身上得到任何信息。再說一遍，事情已經結束了。有關空間管理者的秘密，你不要去打聽，也不可能打聽到任何東西……就算是打聽到了，也對你沒什麽幫助，反而可能有害處。”
“害處？”沈奕一笑：“有什麽害處？你說話的確很小心。但你知不知道，正因為你說話非常小心，所以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經過仔細斟酌的，也就意味著，它們所代表的含義是精確的。你說，有可能對我有害處……你為什麽這麽說？那意味著，其實沒什麽害處。你的目的是想讓我害怕，退縮，所以你威脅我，但是你拿不出任何可以威脅我的手段，隻能用這種摸棱兩可的說法，希望我自行揣測都市的懲罰。但是從你的口氣中，我卻聽出，都市不可能懲罰我……哪怕我知道了所有關於你們的事……但是它會懲罰你們！”
神官愕然，他沒想到沈奕竟然反應如此敏捷，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重要關鍵。
不過沈奕已經繼續說下去：“其實在我和你說話之前，對這個答案我就已經知道。原因很簡單，如果我知道了秘密，都市就懲罰我，你根本就不用介意告訴我什麽。因為那是我自尋死路。我隻不過是再證實一下而已。”
神官哼了一聲：“證實了又怎麽樣？你不可能從我這裏得到任何不該得到的消息。”
“那麽可以得到的呢？我是說那些不會讓你受到懲罰的消息？”
“也不行！你這個人太狡猾了，誰知道你根據哪點蛛絲馬跡就推斷出什麽？你剛才說的內容，其實已經觸犯到了一些忌諱。隻不過這些內容不是我泄露的，是你自己推敲出來的，所以都市不會懲罰我。但是我說的越多，說出不該說的東西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所以別再問了。”
沈奕歎息一聲：“本來我以為，血腥都市就是一個大監獄。我們這些冒險者，就是囚犯，每天要去上工，拚死拚活的工作幹活，就為了換取那一點可憐的饅頭度日。而你們，你們這些人，則是獄卒，可以不用工作，隻需要監督我們。拿薪水過日子的工薪階層，是管理我們的人。”
然後他話音一轉，突然間變的冷酷無比：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你們才是真正的可憐人。別看你們不用去冒險，其實你們根本沒有自由。我們這些冒險者不是囚犯，而是觀光客，戰鬥是我們為之付出的門票。你們也不是獄卒，而是遊樂園裏的工作人員。你們不需要去戰鬥，卻要小心翼翼的為我們服務，給我們擦屁股。當我因為心情不好而在某個遊樂場的角落裏撒了泡尿的時候，藍顏就必須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給我把所有問題處理幹淨。當我肚子餓了需要點菜的時候，你就得衝過來為我服務。雖然你要收費，但隻要我還需要你的服務，你就別想從我眼前走開！”
沈奕一邊指著自己手臂上的窟窿，一邊對著紫砂大叫，聽得洪浪幾個目瞪口呆，誰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突然對神官使用如此惡毒的語言攻擊。
神官更是聽得臉色變得忽青忽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饒是如此，沈奕還不甘休，繼續叫囂道：“怎麽著？你不服氣？你到是上來咬我啊！你敢嗎？所以說我為你感到悲哀！我不知道血腥都市是怎麽挑選空間管理者的。不過從你現在被我說的隻能忍氣吞聲的表現來看，八成是從冒險者找出一批最沒有前途最沒有希望的，然後給他們一個好聽的名義——空間管理者，讓他們來幹這最沒有前途和希望的活！”
“我放你/媽的屁！”神官紫砂徹底出離憤怒了，他指著沈奕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這麽說我們！想當年老子幾個縱橫荒野的時候……”
他突然停頓不說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沈奕，脫口叫道：“你詐我？”
沈奕的麵容也變了。
由先前的刻薄冷酷變得凝重，肅然起來。
他看著神官：“想當年？縱橫荒野？見鬼，你們是五難度的將軍？！”
神官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
沉默。
長久的沉默。
神官終於歎息一聲。
“你這雜碎，我就知道不能和你說話。你就是個鬼，給你條門縫你都能鑽進去。小子，別再問了。再問，你紫砂爺爺就真的露底了。就象你說的那樣，你知道的越多，對我們就越不利。雖然當初在終結者世界，藍顏坑了你一把，但是好歹他也有幫回過你，我也給過你回報。你就算要報複，也報不到老子頭上吧；就算想尋找那通向迷宮終點的道路，也不必拉著老子給你坐墊底吧？”
他的底細被沈奕揭穿，說話反而放開了許多，一口一個老子，充滿了江湖氣息，哪裏還有神官老爺爺仙風道骨的風範。若是把他那一頭白胡子去掉，再把那滑稽的高帽長袍取走，多半就是一條江湖猛漢站在眾人麵前，可想象其轉變之大，可能趕得上魔形女了，但是他說話中卻又多少帶了些哀求的意味，顯然是怕了沈奕了。
他這麽一說，沈奕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點頭：“我真得很抱歉，我絕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盡可能多的一些事。”
“為什麽要知道這些？”
“我要去荒野，我需要在去之前對荒野有所了解，但我不能找任何人去問。我的敵人沒有死，最糟糕的是以前他在明處，而現在他受到了挫折後卻可能轉到暗處去了。他很強大……你知道他是誰對嗎？所以我不能泄露我的行蹤，所以……”
“所以你把腦筋動到了我頭上？你知道我曾是冒險者，也許能給你提供這方麵的幫助？而我是唯一不可能泄露你行蹤的人，因為我們不會去幹涉冒險者間的私事。”
“……希望您不會介意。你知道你一開始拒人於千裏之外……我必須先想辦法證實您的經曆會對我有所幫助。所以……”
沈奕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當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五難度的將軍。
縱橫荒野的人物。
神一般的人物！
神官恍然大悟：“原來你想要這個！你早說不就得了。有關荒野情勢的內容，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不涉及到都市運行方麵的問題，那都好說……”老頭歪了歪頭，等了一下，然後：“藍顏說這是還你的人情，明天你到這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好，什麽時間？”
“什麽時間都可以。但是記住，別再要求更多了！”
說著神官一揮手，先把沈奕手上的那個傷抹掉，然後瞬間消失。
這次他消失的速度快多了，就象後麵有什麽人在追殺他一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洪浪大叫：“我開始崇拜你了，沈奕，五體投地的崇拜！你簡直是在創造奇跡！”
“不，是奇跡創造了我們……”沈奕回首遠方。
血腥都市之外，那一片飄渺雲煙之地。
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能夠創造出如此神奇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