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崖子的話不禁讓農士略微有些蹙眉,不過當前大家夥要做的是要讓慶君知道此時的艱難,而自行聽侯這些長輩們的吩咐,所以農士並沒有反駁一崖子。

慶君見廳上的眾人皆是這個意思,倒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頭道:“既然各位長輩們是這個意思,那慶君隻好依從。不過要是到了時間還沒有絕神子的消息,各位長輩可不要再阻攔我了。”農士作為幾個長輩的代表,做出承若道:“君兒放心吧!我們這些老家夥自然不會騙你的。”

慶君既得了農士的應承倒也不再糾纏,點點頭道:“那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隨著慶君的話音落下,隻見陸采荷和赫連燕英也站起了身。農士這邊也沒有什麽在交代的,而且剛才眾人已經把小明打發了下去,說一會慶君會去找他,故而農士三人也就沒有再說旁的,點頭示意慶君並陸采荷和赫連燕英出了客廳。

慶君三人走了之後,隻聽赫連封對農士道:“老怪物,誰有把握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打探到絕神子的下落啊?現在芸龍幫的勢力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大旗寨的人手哪裏是能夠打探得下去呢!”農士知道赫連封說的是實情,但還是反駁道:“老東西你剛才沒有見到君兒的樣子嗎?咱們要是不答應,隻怕他就要自己去闖芸龍幫了。難道為了你自己的女婿你就不能用心一次。”

赫連封聽農士說自己不用心,不禁暗惱道:“老怪物,你說什麽?說我不用心,我不用心?你……”一崖子看不過眼,見兩個人沒完沒了的在那裏鬥嘴插言道:“好了,兩位。咱們現在是不是商量一下慶君的事情,你們要是再這般爭吵下去的話,那我了就走了啊!”

農士和赫連封聽到一崖子說話,這才收了聲音。一崖子見他們兩個停了爭吵,方才道:“君小子的事情咱們三個老家夥誰又能摘幹淨呢!現在是非常時期正是我們齊心協力的時候,以後在孩子們麵前快收了你們身上的那些臭脾氣,要不然真等孩子出生了,人家哪裏敢讓孩子在你們麵前待啊!”

赫連封聞言嘟囔道:“還不是這個老怪物沒事找事,要不然我哪有什麽心情跟他吵啊!”農士聽到赫連封埋怨自己,不樂意道:“老東西,你說什麽?都是我沒事找事?你怎麽不說你呢?我……”一崖子站在那裏,真的有一種要哭的衝動,無奈的看了農士和赫連封一眼,慢慢走到門口,方回頭對二人道:“兩位先慢慢吵著,我先出去散散心,等什麽時候吵清楚了,到花園找我。”

農士和赫連封剛想阻止,一崖子已經快步走了出去,農士見狀對赫連封道:“你看看都是你,把道兄也氣走了,你是不是想著把我們大家都氣走啊!”赫連封聞言剛想暴怒,但是想到一崖子的話,生生的憋了回去,平靜的道:“好了,老怪物咱們也都鬥夠了,就像道兄說的那樣,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可不能再鬥下去了,要不然這些個小輩怕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農士聞言點點頭道:“我也明白那個道理,但是不是有些不習慣嘛!畢竟鬥了這麽多年,突然要是不鬥嘴了,那生活也實在無聊了些。”赫連封倒是比農士想得明白,聞言道:“不習慣也得習慣不是,年紀大了,快做爺爺的人了,要是還跟孩子似的鬥個不停,那成什麽樣子。”

農士見赫連封都已經想明白了,還說出這麽一番話出來,不禁道:“看來是我自己看不開了,既然老東西你說不鬥嘴了,那咱們忍忍就是。”赫連封見農士應了,不禁笑著點了點頭。

農士跟赫連封說罷這些事情,問赫連封道:“回總部那邊都交代清楚了?”赫連封見農士問起此事,回答道:“交代下去了,要不然也不敢跟君小子打賭。”農士道:“那就要,希望芸龍幫能夠有破綻。”赫連封看了農士一眼道:“要是傳言是真的,那咱們還救人嗎?”農士愣了一下,方道:“要是傳言是真的,那不用咱們出手,自然會有少林武當出麵來解決此時,不要忘了少林武當的底蘊,就算是大唐皇朝,雖然江河日下,但是也不是一夥江湖上的烏合之眾就能顛覆的。”

赫連封點點頭道:“我們都能夠看出來,難道那人就不知道嗎?那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呢?”農士也想不出那人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麽,而且讓農士疑惑的還有,既然那人就在上官芸龍的身邊,那上官芸龍又為什麽要讓慶君去神農穀去取素魂丹呢?以那人的手段,就算不用素魂丹也應該有辦法將上官芸龍進階吧!農士心中想著,就把心中的這種疑惑說了出來。

赫連封本就有些心神不寧,聞言更是有些緊張,對農士道:“這樣說來,慶君不是空跑了一趟嗎?那就算慶君沒有成功又能怎麽樣呢?這上官芸龍到底是什麽心思?還是讓慶君此舉是那人的授意呢?”農士哪裏又是能夠回答得了赫連封的,隻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赫連封見狀,無奈的道:“這樣看來也隻有等飛鳥營那邊的消息了。”農士道:“也隻有如此了。不過我怎麽感覺有一個大陰謀正在慢慢的向我們駛來呢!”赫連封道:“老怪物,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農士照實說道:“你看現在的江湖上,有誰是芸龍幫的一合之敵呢?”赫連封如實道:“六大派雖然各有所長,但是勢力並不比芸龍幫小多少。畢竟這六派傳承百年,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力量存在,並不是芸龍幫這樣的勢力或是我們這樣的勢力所能看到的。”

農士點頭道:“六大派雖然不差,但是能夠讓芸龍幫感到棘手的也隻有少林武當而已,所以我看那人的諸多設計,怕是隻在對付少林和武當。”赫連封聞言看向農士道:“老怪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農士接著道:“芸龍幫現在所有的行動看似都在避開少林和武當,但是你沒有發現嗎?”“發現什麽?”赫連封雖然不笨,但是有些時候卻是不愛動腦子。農士道:“最近芸龍幫所攻擊的對象不是與少林有舊,就是和武當交好。好像是在逼著少林和武當與他交手一般。”赫連封像是有些明白了,道:“但是少林和武當卻是沒有動,所以芸龍幫有些急了。”

農士見赫連封說到了點子上,道:“對,想來少林和武當怕是也看穿了芸龍幫的打算,所以哪怕是江湖上的武者都在翹首以盼,少林和武當能夠出來製止芸龍幫的行動,但是少林和武當並沒有因為些許名聲,而做出什麽舉動。那指定是芸龍幫讓他們顧忌的東西太厲害的緣故。”

赫連封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消息是真的?”農士點點頭道:“應該是真的。”赫連封回道:“那既然是真的,那你怎麽還讓飛鳥營的人打探消息呢?”農士笑道:“猜到是一回事。打探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赫連封道:“這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農士解釋道:“少林和武當也已經知道了,但是你看著吧!江湖上打探消息最多的怕就是少林和武當的人手。”農士看出赫連封麵上的不解,笑著解釋道:“這點還不簡單嗎!混淆視聽。”“混淆視聽?”“對,讓芸龍幫,讓那人放鬆警惕,迎頭一擊。”農士堅定的道。

赫連封還真沒有想那麽多,最近幾年大旗寨難得的安靜,保持著中立的位置,雖然武風不絕,但是卻不再像剛剛創建幫派時那樣著力於打探江湖上的消息和動態了。

赫連封見農士說的這般肯定,倒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對農士道:“咱們去找道兄商量一下吧!畢竟對於這些人物,許是道兄比我們更清楚一些。”農士也無異議,畢竟赫連封說的是實情。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赫連府的花園還是有著燈火,所以並不能阻止一崖子慢步,一崖子慢慢走過一座假山,見上麵苔蘚滿布,頓有所感,不禁輕吟道:“滿洞苔錢。買斷風煙。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樓高處,夜夜啼猿。看二更雲,三更月,四更天。細草如氈。獨枕空拳。與山麋野鹿同眠。殘霞未散,淡霧沈綿。是晉時人,唐時洞,漢時仙。”

一崖子剛吟完,隻聽農士和赫連封已經拍掌走了出來,道:“道兄倒是好雅致啊!”一崖子聞言笑道:“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葛長庚有道人的風骨,這首詞脫俗超塵。”農士雖然對詩還好,但是詞上卻是有些不足,尤其是在這道家的頓悟上更是不足。而赫連封根本上什麽都不清楚。

一崖子見狀不禁對二人說道:“葛長庚字白叟,又字如晦,號海瓊子,又號海蟾,祖籍福建閩清,生於瓊州。父亡後,母改適白姓,故更名白玉蟾。12歲舉童子科,諳九經,能詩賦,更長於書畫。因任俠殺人,亡命於武夷,後出家為道士,師事陳楠九年,相從流浪各地,盡得其道法。葛長庚畫像嘉定五年在羅浮山得陳楠付囑。陳楠逝處,白玉蟾遊曆於羅浮、武夷、龍虎諸山,時而蓬頭赤足,時而青巾野服,“或狂走,或兀坐,或鎮日酣睡,或長夜獨立,或哭或笑,狀如瘋顛”。嘉定十年收彭耜、留元長為弟子。十一年寧宗降禦香,玉蟾“為國升座”,主國醮於洪州玉隆宮,後又於九宮山瑞慶宮主國醮。十五年赴臨安,伏闕上書,言天下事,“沮不得上達,因醉執逮京尹,一宿乃釋”。然臣僚上言其以左道惑眾,此後即隱居著述,致力於傳播丹道,正式創建內丹派南宗,卒後封“紫清明道真人”,世稱“紫清生”。這首《行香子·題羅浮》,是他在羅浮山洞天福地修煉的情況和體驗,為典型的道教文學。

羅浮山在廣東境內,據傳說,浮山為蓬萊之一阜,唐堯時,浮海而至,與羅山並體,故稱“羅浮”。舊說山高三千丈,有七十二石室,七十二長溪,有玉樹朱草,神湖神獸,道家列為第七洞天。

羅浮山衝虛古觀“滿洞苔錢,買斷風煙。笑桃花流落晴川。”滿洞蒼苔,可見曆時已久,人跡罕至。“買斷”即買盡。苔雖形如錢,隻能點綴風煙。但它代表了一種清貧自賞自然超俗的情趣。“買斷風煙”即占盡風煙,獨得自然景致之勝。古洞蒼苔,高人逸士獨來獨往,片片桃花隨溶溶川水流出,向人間傳送出一絲洞天的消息。世外人並不知道此處別有桃源仙境,故“笑”之,笑桃花多情,笑世人無識。“石樓高處,夜夜啼猿。

“看二更雲,三更月,四更天。”據《嘉靖惠州府誌》卷五《地理誌》載:“羅浮山上山十裏,有大小石樓。二樓相去五裏,其狀如樓。有石門,俯視滄海,夜半見日出,可見其高。”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空山聲聲猿啼,使人警省。此時此地,修道之人,靜坐默想,獨觀雲月,擁抱宇宙,體悟宇宙奧秘,直觀生命真諦,自得其樂,意靜神旺。這幾句將道家山中生活的自然環境與辭別塵世,靜處修煉而至內心聰慧的生活情趣勾畫了出來。

所謂”二更雲,三更月,四更天“,實際上寫的是消除塵念的修煉過程。開始猶存世念,如行雲蔽月,繼而虛室生白,表裏空一,終而至人無己,湛然空明,如片雲除盡,空中唯皎皎孤輪。

“細草如氈,獨枕空拳。與山麋野鹿同眠”,這幾句寫“同與禽獸居,族與萬物並”的山中生活。在這種時空的交錯中,人似乎回到大自然中,回歸到太古時代,枕拳臥草,幕天席地,遺世獨立,鳥獸相親,沒有榮辱得失,沒有人我差別,甚至沒有人與物的差別,一切均與自然相融。

“殘霞未散,淡霧沈綿。是晉時人,唐時洞,漢時仙”,又是一天開始了,晨霞未收,群峰淡霧綿延不盡,千姿百態,山中風光,洞中歲月,自有一種綿綿不盡、長久不變的實在感,顯示出大自然永恒的風貌。結尾三句寫羅浮山的悠悠歲月,顯示出山中人“不知魏晉,無論漢唐”的優越感,山中人在寂寞之中感受著精神上的超脫和欣慰。

總之,這首詞將山中風光的悠長,洞中歲月的灑脫,自然的美好和永恒,以及擺脫人世負擔後的輕鬆,一一展示出來,富有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