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士在那裏哭得傷心,慶君在那裏亦是淒淒如也。正在這時,就聽到赫連燕英從外邊喊道:“農伯伯,君哥吃飯了。”農士略微收斂哀傷,對跪在那裏的慶君道:“你先去吃飯吧!”說罷,自己卻是跪在那裏不動,慶君聞言本想站起身,但是見農士的樣子,又怎麽放心的下呢!遂也跟著跪在那裏沒有動彈。農士見慶君聽了自己的話沒有動,道:“你去吃飯吧!我一個人清靜一會兒。”慶君道:“師傅,還是讓徒兒在這裏陪著你吧?”農士聞言雖然欣慰,卻對慶君道:“快去,別讓英英那丫頭等急了。我沒事,去吧!”慶君還想再說話,農士卻是一擺手,示意他趕緊出去。慶君沒有辦法,畢竟師命難為。擔心的看了一眼農士,慢慢的走出了裏間的屋子。

赫連燕英歡歡喜喜的擺放著碗筷,心情非常的好,畢竟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朝夕相處,是赫連燕英人生裏的一大樂事。見慶君一個人從裏屋走了出來,問道:“農伯伯呢?”慶君見赫連燕英滿麵歡喜的樣子,不願掃了她的興致,遂沒有說農士沒有出來吃飯的理由,隻是敷衍道:“師傅有事,把飯留出來,一會我送進去。”

赫連燕英見慶君這樣說,也沒有想別的,隻以為自己的農伯伯在給自己創造單獨跟慶君待著的機會,心裏頭頓時甜甜的。

慶君雖然出來吃飯,卻是沒有什麽胃口,所以簡單的吃了幾口菜,吃了半碗飯就撂下了筷子。赫連燕英見此心下卻是不舒服了起來,為了這頓晚餐自己可是精心準備了好長時間才做得的,雖然不是山珍海味,卻也是雞鴨俱全,農伯伯不出來吃飯自己能夠理解,沒想到慶君隻是簡單的動了幾筷子。

慶君沒有察覺到赫連燕英的不快,因為慶君此時滿腦袋裏惦記的都是農士。讓農士自己一個人在那樣的情緒下自己一個人待在那裏著實讓人擔心。這樣想著慶君更是坐不住了,對坐在那裏狠狠的嚼著米飯的赫連燕英道:“我去看看師傅,你自己慢慢吃。”說著起身就準備往裏屋去,沒走幾步,又退了回來。

赫連燕英一直在用眼睛瞟著慶君,見慶君自己又回來了,暗自高興,麵上卻是不顯,生硬的說道:“君哥,怎麽又回來了?”慶君並沒有感覺出哪裏不對,對赫連燕英道:“給師傅留的飯在哪裏呢?”赫連燕英沒想到慶君回來是問自己這事,腦門子頓時起了黑線,但是也不好跟他發火,隻好壓下不快,到廚房取了給農士留飯的碗交給了慶君道:“如果不夠吃,廚房裏還有。”慶君點了點頭,轉身進了裏屋。

農士還在那裏跪著,眼睛直直的盯著無字牌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道:“慶君,你知道嗎?師傅死了之後,我一次也沒有去拜祭過他老人家。你說我是不是很忤逆不孝?”慶君端著飯碗,慢慢的走到農士身邊,低聲道:“不算,師傅心裏想著師祖呢!”農士搖搖頭沒有言語,慶君把飯碗往農士麵前一遞,道:“師傅,還是先吃點東西吧!”農士看了一眼慶君,道:“為師吃不下,你先放在一邊吧!為師有話對你說。”

慶君雖然想讓農士吃些東西,但是見農士一臉正色的樣子,也不敢耽擱,遂把飯碗放到地上,跪於無字牌位前,側著身子對農士道:“師傅,您有什麽話,就說吧!”農士點了點頭,對慶君道:“也許,你已經猜到我那師兄是誰了吧?”慶君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點了點頭道:“如果弟子沒有猜錯,師伯應該是“君子劍,封魂刀,神龍百味,逍遙笑。”中的神農穀百味老人吧?”

農士眯上眼睛道:“師兄待我親厚,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禍及師門,實在是無顏再見他。如果你有機會,就代為師到神農穀去給你師伯磕一個頭吧!”慶君聽農士說完,就趕緊應承道:“徒兒謹遵師傅之命,一定把師傅的話代給師伯。其實,師傅您何不自己去呢?”農士搖了搖頭道:“師傅不敢啊!苟延存於世上,不過是不想白白浪費了師傅的一番心血而已。”慶君見自己的師傅這樣說,也就不再勸,畢竟師傅有師傅的打算。有心問一問遺棄一族的事,卻是怕又會觸及師傅的痛楚,所以選擇了安靜的跪著。

農士見慶君不說話了,自己又說了起來,道:“你可想知道另外兩個古族以及遺棄一族的命運?”慶君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傅會主動提及,兩個眼睛頓時放出了些許亮光。農士見此,輕聲道:“靈族不愧是靈族,占卜之術天下無雙。憑著些許的感應,竟然讓當代的靈族族長找到了彌留之時的師傅,我和師兄也不知道師傅到底和靈族的族長說了什麽,隻是後來靈族和匠族的族人在江湖上的族人越來越多,最終爆發了三十年前的一場大戰,遺棄一族以及靈匠二族的大戰。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靈族和匠族不複古族之勢,三大古族至此,竟是全部泯滅。遺棄一族也是如此,最後隻活著走了幾個無關緊要的族人。本是同根生啊!哈哈...”農士此時的笑卻是比哭還蒼涼。慶君聽得毛骨悚然。

農士和慶君在小屋裏一直待到了深夜,其間農士又向慶君講了一些師門秘聞,並叫慶君記熟。最後還是農士想著慶君身體還沒恢複,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又聽了自己這麽長時間的故事,怕慶君身體吃不消,不忍他再陪著自己跪在這裏,遂起身對跪著的慶君道:“起來,回去休息吧!”慶君所不放心者不過是農士而已,此時見農士起身,也站了起來,說道:“師傅,您也回去休息吧!”農士點點頭,先一步出了裏屋,外邊的赫連燕英還沒有休息,見他們師徒終於出來了,趕緊上前幾步,準備抱怨幾句,卻發現農士的眼睛發紅,赫連燕英不解發生了何事,也不敢瞎說,遂安靜的站在了哪裏。農士見赫連燕英也沒有休息,對倆個人道:“天晚了,休息吧!”慶君和赫連燕英都趕緊應了,先後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