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和王老板同時詫異地盯住他。
王老板站起來,抓著臉上的菜葉往地上狠狠一摔,抹了把臉,冷笑道:“葉兄,為了一個低賤的奴隸,值得嗎?”
“她確實隻是我的消遣。”
宋晏容身子往阮眠眠那邊靠了靠,逗貓一樣搔了搔她的下巴,唇邊笑意愈發晃眼。
“但是,”他語氣驟寒,渾身迸發出攝人的戾氣,宛如地獄修羅,“沒我的允許,沒人能動她。哪日我高興了,我也能把她捧上天,任她胡作非為!”
氣氛凝結,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王老板沉著臉:“你不想跟我合作了嗎?”
宋晏容沒回答,俯身撿起地上的碎片。
阮眠眠隻覺眼前黑影一晃,還未反應過來,王老板瞪著雙眼直直倒在地上,喉間汩汩冒出鮮血。
“殺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頓時,驚慌**一片。
門被打開,成玉帶著一群人湧了進來,手中刀劍反出刺眼的寒芒。
成玉:“都不許動!”
宋晏容攬過已徹底呆滯的阮眠眠,懶洋洋往門口走去。
語氣風輕雲淡:“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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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眠滿腦子都是王老板那雙瞪得渾圓的眼,以及狼狽的死狀。
她不明白宋晏容為什麽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出麵維護自己,
隻知道,她又看見宋晏容殺人了!
阮眠眠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對麵,男人靠在車壁上,妖冶的鳳眸微闔,姿態說不出的慵懶。
唇邊習慣性勾著一個弧度,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情緒,五官過分的精致,仿佛再細看幾眼就要失了真。
明明生得這麽漂亮,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果然,越美麗越危險。
見他這次沒有滅口的意思,阮眠眠放下心來,問:“為什麽?”
莫名其妙帶她去那裏,說些奇怪的話,還在她麵前殺人。
書中沒寫宋晏容是這麽護短的一個人。
況且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他的“短”,而是消遣。
宋晏容掀眼看來,揉了揉手腕,遞到她眼前。
阮眠眠敷衍地替他揉了兩下。
宋晏容反手摸了摸她的頭,彎彎唇,攝人心魄:“你隻管討我歡心,其餘不是你該思考的。”
她一把拍開他的手,怒瞪著他。
真是煩透了這種感覺,好像真被當做阿貓阿狗了!
馬車停下,她氣哄哄掀開車簾下了車。
“世子爺,都處理好了。”成玉匯報。
宋晏容懶洋洋嗯了聲:“如果她要出府,多派些人跟著。”
成玉一愣,立馬明白過來:“是。”
想要引出王老板背後的人,阮眠眠是最好的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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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世子有沒有跟你說,讓我乖乖待在雁歸院,不讓我出府?”
阮眠眠覺得,就算是在晉王府“治病”,她也不能這樣天天悶在院子裏。
作為一個穿書人,應該掌握一切劇情發展,而她現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種被動的感覺很不好。
她應該向主角靠攏,或者說,隻有走出去,才能找到擺脫宋晏容的辦法,而不是坐以待斃。
成玉搖搖頭:“倒是沒有,不過……”
“我要出府。”阮眠眠直接打斷了他,不客氣道,“順便給我拿些銀子。”
“這……”成玉為難地看著她。
“怎麽了,他養條狗,難道不需要開銷嗎?”阮眠眠陰陽怪氣道。
“呃……那就由我親自陪小姐出去吧。”
“隨便你。”
自從在雁歸院住下,阮眠眠再也沒見過靈若。
宋晏容說他的丫鬟不能再帶個丫鬟,把她靈若到別處住了。阮眠眠確定靈若過得不錯後,就沒再管。
有成玉帶著,出府過程出乎意料順利。
在他指引下,阮眠眠來到最繁華的一條街。
長街上擺滿了小攤,貨郎叫賣聲此起彼伏,兩側酒樓茶館數不勝數,才子們高談闊論聲、絲竹弄弦聲不絕於耳。
阮眠眠興奮地瞪圓眼睛,無論看到什麽都新奇得不行,很快,成玉身上就掛了一串小物件。
團扇木雕,糕餅竹編,應有盡有。
走出一家成衣鋪,成玉苦著臉:“小姐,拎不住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吧。
“那裏人多,去看看!”
還未說完,少女已經盯上了不遠處的一家首飾鋪,步伐歡快地走了過去。
阮眠眠抬頭看向匾額——“凝香館”。
書中最大最權威的脂粉首飾行!
幾個穿著華麗,珠光寶氣的貴女從中出來。
阮眠眠想都不想,果斷踏了進去,在成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是一陣揮霍。
卻沒看見角落裏,一個女子驚慌失措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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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
“娘!”阮詩芸見了鬼一樣,跌跌撞撞進屋,撲到王氏桌前,“娘!”
王氏正修剪一盆海棠的花枝,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斥道:“什麽事大驚小怪的,哪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娘!”阮詩芸奪過她手裏的剪刀,“我在街上看見阮眠眠了!”
王氏眼皮一跳:“就算被世子接走了治病,她也該在晉王府裏,一個傻子,上街做什麽?”
“她瞧著一點都不傻!”阮詩芸回想著阮眠眠今日的模樣,連連搖頭,抓著王氏的胳膊問,“娘,你到底為什麽同意宋世子接走她?”
王氏坐下來。
“那晉王世子不知吃錯了什麽藥,多少年不聯係了,忽然要給阮眠眠治病。”
“他既然起了這個心思,阮眠眠這傻病是早晚藏不住的。”
“那日我們在木棉院放火,不就是想一舉兩得,毀了阮錦嫿,順便把她燒死嗎?沒想到她是個命大的。”
阮詩芸臉色發白,見王氏說這些話時氣定神閑,問道:“娘可是早已想好辦法?”
王氏輕蔑一笑。
“阮眠眠若真被燒死在阮府,不算小事,若真追究起來,就算查不到我們,也要波及我們身邊的人,難免損失。”
阮詩芸一怔,繼而恍然:“娘的意思是……”
要是阮眠眠死在晉王府,可就跟她們母女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見她會意,王氏重新拿起剪刀,利落地剪斷一節側枝,眼中出現一抹陰狠的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