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小兒子,和你家蜜蜜差不多大,等將來,咱兩家結個親,怎麽樣?”

“嗬嗬,老張,我們家蜜蜜的臉皮薄,容易害羞,你少說幾句。”因為彼此交好,所以說話比較放得開。

“老唐,你家女兒做了我們家的媳婦兒,我不會虧待她的。雖然我身體有病,但是家底還是有的,我會把十幾間店鋪和兩套大套的商品房過戶給兒子兒媳。”

兩個中年男人,閑來無事,也愛像女人一樣八卦。

“爸,我去幫你打壺水來。”唐蜜蜜臉紅紅的,拿著水壺走了出來。

在走廊裏,唐蜜蜜迎麵撞上了一個男人。

“對不起!”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對不起的。

“怎麽會是你?”看向彼此時,又是異口同聲。

唐蜜蜜撞上的,是阿逸。

“好巧。我一直在找你呢。”岑逸遠的眸子裏,閃現出欣喜。

“嗯。好巧。”唐蜜蜜說道。

“把你的手機拿給我?”岑逸遠狡黠一笑。

“你要幹嘛?”唐蜜蜜一愣。

“手機沒電了,借給我打一個電話。”

唐蜜蜜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岑逸遠在唐蜜蜜的手機上劈裏啪啦地按了一串號碼,立刻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唐蜜蜜無語,這個男人是變著法子要了她的手機號碼。

“不許換號。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岑逸遠笑得得意而又好看。

唐蜜蜜真是哭笑不得。

“你怎麽在醫院裏?是不是生病了?”岑逸遠又很自來熟地伸出手,摸了摸唐蜜蜜的額頭。

唐蜜蜜躲了:“不是,是我爸爸住院了。”

“嚴重麽?”

“還好。”

因為先前哭過很多次,眼睛還沒消腫,岑逸遠盯著唐蜜蜜的眼睛看,擰著眉心:“眼睛好腫?是不是因為你爸爸的病?”

唐蜜蜜搖了搖頭。

“那是你男朋友又欺負你了?”岑逸遠眉心擰得更加緊了。似乎單方麵確定,唐蜜蜜情緒不好,就是因為她那個該死的男朋友。

唐蜜蜜被他問得一愣,這讓岑逸遠更加確定,唐蜜蜜被男朋友欺負了。

“呼。”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往樓道僻靜地拖。

“幹什麽?你弄疼我了。”

唐蜜蜜被岑逸遠拖拽到了醫院人少的角落裏,他將她抵在牆上,他的雙手撐著牆壁,將唐蜜蜜圈在身體中間的空隙裏。

“把我當朋友的話,告訴我,那個該死的怎麽欺負你了?”

唐蜜蜜被他逼視得有些悸怕,這個狡黠灑脫的俊男,神情認真嚴肅起來,很是嚇人。

唐蜜蜜的心裏,藏著很多的疑問,沒有人可以回答。今天遇到這個阿逸,或許可以傾吐一下,就像那部老電影裏,梁朝偉對著吳哥窯的樹洞傾吐秘密一樣。

她將岑逸遠當成了樹洞。

“我和大叔的關係很複雜,我不是她的女朋友。”

“大叔?難道你在當一個老頭的小情?”岑逸遠真怕聽到五雷轟頂的答案。

“你……”唐蜜蜜臉一紅,想要解釋,但想想,這個中的複雜,是她解釋不清楚的。

算了,她隻是想要傾吐一下,阿逸認為她是什麽樣的身份,她也解釋了。

“那個大叔去外地工作,把我也帶了去!”唐蜜蜜將在y市發生的一係列驚險傾吐給了岑逸遠聽,隻是將真人隱去了姓名。

“那個老頭太冷漠,毫無人性!”岑逸遠又氣又心疼。

“你說,大叔對我是不是真的沒一點感情?我說的不是那種感情?而是人與人相處的那種情?”

“當然沒有。”岑逸遠說。

雖然答案她心裏有數,但是從外人的口裏出,唐蜜蜜的心,還是涼了一下。

岑逸遠將雙手放在唐蜜蜜的肩膀上,“不管什麽原因,你馬上離開這個糟老頭。要是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

“疼!”被岑逸遠按住肩膀,唐蜜蜜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岑逸遠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掀起唐蜜蜜的衣袖,她那兩條白瓷器般的胳膊上有著許多青斑。

“那老頭經常打你?”岑逸遠的眉心擰成了川字。

“沒有。”唐蜜蜜搖了搖頭,她的手機響起,是唐仁打電話給她,“蜜蜜,怎麽去了這麽久?”

唐仁擔心女兒。

“爸,我馬上來。”

唐蜜蜜提著水壺,對岑逸遠說道:“我要回去了。”

說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岑逸遠看著唐蜜蜜的身影,想要跟上去,身後響起了男聲。

“岑三少!原來你在這裏啊?”是岑逸遠那幫車隊的朋友。

幾個人走近岑逸遠的身邊:“岑三少,在看什麽呢?快點走吧,剛子的手術也快做完了。”

剛子是車隊的賽車手,賽車時出了車禍,摔斷了肱骨,岑逸遠是來看他的。

岑逸遠被一行人摟著,去了手術室的門口。在手術室的門口,岑逸遠掏出手機,給唐蜜蜜的號碼發了信息:等那老頭回來,你告訴我一聲。我帶你去和他斷絕關係。

“滴滴!”那頭的唐蜜蜜,正剛幫唐仁倒了一杯水,手機就響起了提示音。

拿起來看,是阿逸的信息。這個阿逸真的是誤會她被人暴力對待了。要替她出頭。她的胳膊有傷,是因為逃避吉森時摔的。

唐蜜蜜很無奈,恐怕越解釋,阿逸就越覺得她受製於那個“糟老頭”。

總之,她是不可能讓阿逸和冷血撒旦大叔見麵的。

在y市。

岑寂深回到了居住的酒店,四處見不到唐蜜蜜的人。

到了後半夜,這個小女人還沒有回來。

岑寂深皺了皺眉: 家族裏的人,一直在注意著他未來親事的事情。而唐家的這位小姐,又是老爺子欽點的。這次帶這個小女人來,無非是想要她留在身邊,給岑家家族裏的那些人一個想象的空間。

這個小女人雖然是冒名頂替的,但是也不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出事。

“林特助!”岑寂深給林特助打手機。

“岑總,什麽事?”在睡夢中被吵醒的林特助揉了揉眼睛,一點也不奇怪岑總半夜三夜叫醒他。

很多時候,跟岑總這個工作狂那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半夜被叫起。

“去查一下,她在哪裏。”

她,自然是指唐蜜蜜。

林特助去查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才給岑寂深打了電話。

“岑總,剛查到唐小姐的登機信息,她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這是岑寂深想不到的。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一直不按照他設想的出牌。

岑寂深掛斷了電話。

岑寂深站起身體,他點燃一支煙,站到了窗口。視野寬闊的海景房,夜幕和海相接,有星子滑落進海裏,夢幻的感覺。

“嘶!”煙已經燃到盡頭,燙了他的手指,他才渾然覺悟。

第二天,岑寂深起床,林特助已經在外間恭候了,似正要找岑寂深有話說。

“岑總,吉家弟兄在套房客廳等岑總見他們。”林特助說道。

岑寂深眉心一動,心裏已經有了數:這吉家兩兄弟,多半是來向他道歉的,為了唐蜜蜜的事情。岑寂深知道,吉家父子已經打聽到唐蜜蜜是他帶來的女人。

岑寂深對林特助說道:“你接待他們。”

林特助聽了岑寂深一係列思維縝密的布局吩咐,點點頭。

“就這樣。”岑寂深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兩人走出內室。

“岑總,打擾你了。”見氣宇軒昂的岑寂深從內室走出來,吉克連忙笑著打招呼,而吉森有些悻悻然,臉色不大好。

“抱歉,岑總有重要的會議要外出。”林特助代言岑寂深。

岑寂深對兩兄弟微微頷首,然後走了出去。

吉家兩兄弟有些尷尬,吉克要起身告辭,林特助說道:“岑總說他失禮了,讓我來招呼兩位。兩位有事麽?”

吉克頓了頓,開口試探性地說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衝撞了岑總和唐小姐,為了這件事,我爸爸還嚴厲訓斥了我們兄弟兩。爸爸說了,如果岑總不原諒我們兩兄弟,那麽他也不會原諒我們。”

林特助微微一笑:“岑總很珍惜和吉家合作的機會,就一個女人而言,對於生意合作比起來,本不算什麽。這點,在商場中的人都懂,也無需強調了。”

“嗬嗬。”吉克在旁邊賠笑。

吉森一聽,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個小女人,隻是岑寂深的一個玩伴,果然如他想的那樣,無足輕重。

但是,林特助忽然話鋒一轉:“但,這位唐小姐,並不是普通的姑娘。”

吉家兄弟麵麵相覷,不知道林特助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林特助,那位小姐究竟是什麽人?”吉克依然陪著笑。來之前,吉父已經三令五申地強調過了,不要得罪岑寂深,以後還要有生意交道打。

“她是岑家老爺子欽點給岑家少爺的結婚對象。”

說得那麽彎彎繞,也就是說,那個姑娘是岑寂深的未婚妻。

兄弟兩個臉色都白了:身在豪門,他們都懂得麵子比天大。如果他們吉家這樣戲弄岑家未來的少奶奶,那是一種極大的忌諱和挑釁。

沒有家族能夠容忍。

但是,為什麽岑寂深當場沒發作?也沒將那個未婚妻帶回去呢?兄弟兩個都一頭霧水,但目前最關鍵的是賠不是,請求岑家的諒解。

“對不起,這下真是誤會大了。我們不知道唐小姐真實的身份,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對不起。”

兄弟兩個的對不起聲,不絕於耳。

“跟了岑總那麽多年,對他的脾性,我也是有所了解的。他是眼睛裏揉不進沙子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聽得兄弟兩個的心裏,惶惶不可安。禍事闖大了,要挨老頭子狠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