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蜜蜜猛然被冰冷的水嗆得咳嗽連連的時候,岑寂深頭也沒回,出了中亞酒店。

“咳!咳!咳!”太強烈的刺激,使得唐蜜蜜的神智猛然清醒,她在浴缸的冰水裏猛然掙紮撲騰,終於如同一隻落湯雞一般,爬出了浴缸。

撥開臉上直往下淌水的亂發,唐蜜蜜驚懼地看著四周。

“這是哪裏?”她驚嚇到了。

努力回想清醒前的最後一個鏡頭:那個司機用是濕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後……

“怎麽會在這陌生的酒店裏?怎麽會?”唐蜜蜜自言自語,煩躁恐懼。一個可怕的預測盤恒在她的心裏:她被那個司機帶來了這裏,然後她被他糟蹋了。

這個社會,有真善美,也有陰暗的一麵。網上經常報道野路子司機侵襲單身女子的事。

“不要……”她恐懼急了,看到自己的身上衣衫完整,而她的身體,也沒有什麽不適。但她還是不能肯定,自己昏迷時經曆了什麽。

唐蜜蜜大哭。

岑寂深走出了中亞酒店,回到了和唐蜜蜜居住的酒店。岑寂深扯了扯領帶:這個小女子,真是個禍水。脫離了他一小會兒,就被人盯上了,笨得沒一點的處事能力。雖然不知道過程,但,岑寂深猜到了其中的大概。

林特助見岑寂深似乎麵色有陰霾,半響才知道,原來是唐蜜蜜的事。

“岑總,我去將唐小姐接回來,問問她,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林特助說道。

“不用。”岑寂深一擺手。

“岑總,唐小姐留在那裏,可能會有危險。”

“給她教訓,以後她才會印象深刻。”聲音冰冷。

跟隨岑寂深那麽多年,林特助懂得岑總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不再說話。

中亞酒店內。

吉森煩躁地走來走去,他一招手,叫來樓層服務生,指著唐蜜蜜所在的總統套房:“那個岑總還在裏麵休息?”

“岑總一個小時之前就離開了。”

“那位小姐呢?還在?”

“是的。吉少。”

吉森眉心一挑,激動得摸了摸下巴,命令服務生,將套房的門打開。

房間裏的唐蜜蜜,正抱著一隻枕頭在抽泣,猛然聽到有人進來,警惕地扭身看,卻發現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司機。

“你別過來!”身子往牆根躲。

小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更讓人怦然心動。吉森笑了笑:“小姐,看來我們真的有緣。”

“你滾開!你這個壞人!”唐蜜蜜悔恨不已,暗暗發誓,以後外出,對人對事,一定要長個心眼。

“別把氣氛搞得那麽緊張,放鬆些。做我吉森的女人怎麽樣?你想要什麽?名牌首飾?包包?我都可以買給你!”

“住嘴!”

“哈哈,外表清純,內裏還有一點小剛烈,我喜歡。”說著,吉森一步步逼近。

“你別過來!我的男朋友是岑寂深!你碰了我,你就死定了。”唐蜜蜜一心急,將撒旦大叔的名號搬了出來。她也不知道,這管用不管用。

“嗤!”吉森哼了一聲,又妒忌又覺得可笑,“這姓岑的真的有那麽好?剛在這間套房裏睡了你,就毫無留戀地走人了。你還癡心妄想要做他的女朋友?”

吉森並不知道,唐蜜蜜和岑寂深早就認識。唐蜜蜜就是岑寂深從s市帶來的女人。

“你說什麽?岑大叔來過這裏?”唐蜜蜜再次錯亂了。

“那姓岑的剛走不久!”

唐蜜蜜終於知道,是誰將迷迷糊糊的她粗暴地丟入冰冷的浴缸了。這種冷酷的手法,非大叔莫屬。

來不及多想這是怎麽個過程,但唐蜜蜜的心輕鬆了一下:這個討厭的吉森還沒得逞!

接著,又是無與倫比的難過:大叔真的好薄情!她遇到了這樣的危險,他卻冷酷地撒手不管。

冷血動物都沒大叔這麽冷!

總統套房的門,又被打開了,進來的是一臉陰鷙的吉父,後麵跟著一臉灰色的吉克。

吉父狠狠瞪了吉森一眼:“快讓這位小姐離開!”

“爸爸,這隻是個普通的小女人而已,你不要多管。”吉森不爽。

“啪!”一記耳光,落在了吉森臉上,“該死的混小子!”

吉森雖然紈絝,但卻怕老子,他摸了摸臉,心內懊惱。

“快向這位小姐道歉,直到她原諒你!”吉父氣得眼神凶狠。

吉森不知道爸哪根筋不對了,對這個小女子這樣恭敬。

“對不起!”吉森硬是從牙齒縫隙裏不情願地擠出了三個字。

“啪!”又是一記,“這位小姐不原諒你,我就一直會打你。繼續說,誠懇點。”

“對不起!請你原諒!”吉森覺得,自己的臉麵在這刻全部丟光了。

唐蜜蜜又恨又怕,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跳起纖細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如同逃一般,逃出了中亞酒店。

看著唐蜜蜜這隻美麗的天鵝飛走了,吉森說不出的懊惱。

“爸,至於麽!”他摸自己紅腫的臉。

“哼!你知道她是誰?”吉父扭身對著大兒子吉克冷哼,“你告訴那混小子!”

吉森看到吉克的臉上也有泛紅的巴掌印。哥平日裏很得爸爸歡心,今天哥也挨打了?

“她是誰?”吉森問。

“她就是和岑寂深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吉克臉色灰白。

“開什麽玩笑?有這麽巧麽?”吉森愣住了。

“爸爸派去調查岑寂深的消息,剛才那個小女人姓唐,是岑寂深從s市帶來的女人!”吉克說道。

“那岑寂深為什麽不帶走她?也沒有來找我們父子?”吉森覺得事情太戲劇化了。

吉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據說,這個岑寂深一向很冷血。可能這個姓唐的小女人,在他心裏沒什麽分量,否則他不會善罷甘休。雖然這個小女人對他無足輕重,但就算是他身邊的貓狗,也是輕易傷害不得的。”

“爸,你對這個岑寂深也太青眼有加了吧?”吉森有些不滿。

“那不是個簡單的男人。”吉父聲音沉著,“雖然是三十不到的青年才俊,但城府曆練之深,連我這個商場上混跡幾十年的人都無法匹及。有關於唐小姐的這件事,希望岑寂深真的不追究,一筆帶過吧。”

“爸,你放心吧。既然這個岑寂深是這麽冷血的一個人,才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人和我們家鬧翻呢。”吉森寬慰起來。

吉父瞪了吉森一眼:這個一根腸子的兒子,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y市大街上。

海濱城市的風裏,帶著淡淡的鹹味,而唐蜜蜜的眼淚也是鹹的。

為什麽她會對大叔有一絲依賴?覺得她該像是哥哥,像是父親那樣在危急關頭保護她。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這麽無助的時刻,她想養父了。

“爸爸。”撥通電話的那刻,臉上掛著淚珠,聲音卻是甜的。盡量地甜。

“蜜蜜,過得好麽?”唐仁的聲音很溫暖。

父女兩個相互問好,唐仁說,他在醫院繼續治療,最近氣色越來越好了,病房裏的臨床和他相處得不錯,兩人偶然也在病房裏下象棋。

“爸爸,我現在在y市旅遊!這裏很美,天很藍,海水很清,還有新鮮的大海鮮吃。爸爸,等我以後賺錢了,一定帶你來這裏玩玩。”

唐仁以為是徐美笙夫妻帶唐蜜蜜外出旅遊的,他的眼角晶瑩,覺得自己讓唐蜜蜜認回親生父母,是正確的選擇。這些都是他所不能給唐蜜蜜的。

“好啊。好好念書,爭取考個好大學,將來才能有好工作。”

“嗯。爸爸。”

“幾時回來?爸爸想你了。”

“很快。”

和養父結束了通話,唐蜜蜜的心情治愈了很多。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真正正關心她的。

想到父親,唐蜜蜜有了一種立刻馬上回去的衝動。而且,這種念頭,越來越強烈。

唐蜜蜜回到和岑寂深居住的酒店時,發現撒旦大叔正剛洗完澡,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寬肩窄腰,男中絕色。

撒旦大叔右手拿著一杯紅酒,左手握著一份文件,用鬆散的姿勢坐在了沙發裏。

“他將她丟在中亞酒店走掉,是不是因為太生氣她的蠢笨?他現在會不會大發雷霆,生她的氣?”唐蜜蜜想。

事實證明,唐蜜蜜自作多情了。撒旦大叔一直當她像空氣!

唐蜜蜜像隻貓一樣,無聲無息地走進了房裏。

隱隱約約,隔著房門,聽到撒旦大叔的手機響,然後是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等到唐蜜蜜口渴難捱,出來喝水的時候,撒旦大叔已經不在套房裏了。

回s市這個念頭,在唐蜜蜜的心裏跳突。可是,她沒有買飛機票的錢。

收拾行禮時,忽然發現,那個小偷丟失的那隻錢包,她一直隨身放著,裏麵有美金。

唐蜜蜜出了酒店,到大街上用美金兌換了一些人民幣,又及時趕上了回家的飛機。

坐上回程的飛機,唐蜜蜜疲倦的無以複加,來時第一次坐飛機的那種興奮感,早就無影無蹤了。她有些恍惚,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像一場夢境。

在這種恍惚裏,她真的沉沉睡著了。

回到了s市,聞到了熟悉的空氣,她的整個身子才放鬆了一些。

將行李寄存在醫院旁邊的一家小賣部裏,唐蜜蜜買了一些父親能吃的食物,去醫院看唐仁。

“蜜蜜,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在和爸爸媽媽旅遊麽?”唐仁見到唐蜜蜜很是吃驚。

“我才回來了,不能請那麽長時間的假,功課要落下的。”唐蜜蜜撒謊,心裏卻很羞愧。

“老唐,你的閨女真是漂亮。”唐仁的病友老張笑著說道。

“我們家蜜蜜又漂亮又懂事。”唐仁的眉眼裏,全部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