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站了好久,最後還是突然間感覺到手中有些沉甸甸的,才將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上的玉印之上。

“怎麽這麽重?我剛拿過來的時候也沒覺得啊?”他自言自語的將手中玉印向上拋飛了下,本應是習慣性的動作,可等他要用手接住的時候卻猛然間覺得一沉,差點給自己帶了一個踉蹌。

幸好他手快,急速的又將手抽了回來。就這麽看著這玉印直直的砸在他的腳前,從腳上傳來的劇烈震動感來看,這玉印的力道真的是太足了些。

“幸好將手抽了回來,若是……”

問心想都不敢想那後果,連忙打住了自己的思維,蹲下身,開始研究其地上的玉印了起來。對於這玉印怎麽會越變越重這個問題,他其實是很有興趣的。

這不看並不知道,原來這玉印看著是光滑的外表,可其實表麵上的花紋很多,而且問心用手在上麵摩挲的時候,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那花紋其實是一個個的符文組成。就連內裏流轉的微弱的能量他都能察覺的到,可問題是,這符文他根本就不懂,更何談要解開它了。

“若是師傅留下的符文玉簡還在的話,應該有些希望!現在?”

問心苦笑了下,伸手準備拿起這玉印。他本身已經有了些準備,知道這玉印會很重,可等他想要拿起的時候卻憋紅了臉,那玉印還是紋絲不動的擺放在那裏。若是有人在旁的話,隻會以為他是在演戲,從他那通紅的麵容來看,似乎還挺敬業的。

問心放棄了,他也不得不放棄。嚐試了各種方法,他都沒能將那玉印移動一絲一毫,就如同這玩意本身就長在地裏一樣。可要是說這玉印的重量大吧?這鬆軟的草地卻不見凹陷,就連它跌落下來的時候地麵都沒有一絲向下凹的征兆。

觀察到這一點的問心很疑惑,可是真的是無計可施了,隻能讓它自生自滅了。而且很快,問心便將這個事情給忘了,在他麵前擺放著一個難題。那就是他身上的辟穀丹,已經不多了!

原本這是個小問題,而且是最不讓人注意的一個問題,可就這麽一個事情真的是將他難住了。

“難道我真的要在練氣期去吃其他東西?”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之前師傅跟他說過,在練氣期食用其他東西的危害,可事到臨頭!不吃?就等著餓死吧!

“算了,暫時不想這個問題!”

問心懊惱的搖了搖頭,早知如此,他會給自己多弄些儲備,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就看我在這三個月內,能不能突破再說。若是不能突破,再去想這些事情!”

他心中下定了目標,可在這三個月內要突破到練氣後期,在外界看來無疑與癡人說夢。可問心有信心,若是次次運功都如同昨日一般,這三月突破也不是什麽奢望,相反還很可能實現。

問心再次拿出那斷仙劍,微微笑了笑。

“本以為用不上你,現在看來還是要拿你開路了!莫怪,莫怪!”

他口中雖然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手起劍落下,便將那被封住的通道削下了一大塊。

很快,他便打通了一條直達大廳的道路。隻不過距離沒有算的準,這條通道在抵達石壁內大廳的時候比大廳還要高出不少,問心隻得將他削下來的整塊石壁放在的洞裏,權當石階用了。

走到之前發現金精礦的石壁下,問心看著麵前石壁,又看了看手中斷劍,神色在一瞬間便變的專注了許多。

深吸一口氣,問心便一劍向著那石壁刺了過去。等到他將斷劍收回的時候,石壁上才慢慢的裂開了幾條縫隙。

問心點了點頭,自己的狂風劍法已經可以在一瞬間刺出七劍,而且刺破空氣的聲音很小。對此,他很滿意。

“是時候修煉了!”

問心將斷劍插在了身旁,便直直的盤膝坐了下去。連蒲團都沒有用,便開始修煉了起來。

就在問心陷入物我兩忘後的一瞬間,他四周的靈氣便聚集了起來。原本應該是很稀薄的靈氣一下子便的濃烈了起來,不得不說此舉讓問心真的是受益匪淺,隻是不知這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問心的身體因素?還是他修魔的因素?還是其他未知因素?這點還有待考證。隻不過那擱在外界的玉印散發著陣陣微弱的光芒,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麽……

為什麽這裏離那南宮家不遠,而他卻更本就沒有想過要去他們那裏換一些辟穀丹的原因在於,他已經知道自己無論做出什麽東西,上麵都會殘留些讓人不舒服的味道,明眼人一看便知!

這也是他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的原因所在!

直到問心將功法運行到第四遍的時候,他周圍的靈氣就急劇的減少了起來。他慢慢睜開眼,表情上露出了些許的疑惑。

昨日修煉也是如此,到了第四遍完成後周圍靈氣就逐漸的減少,直到僅僅隻有微弱的一點

,這一點點靈氣,就連運功時的消耗都彌補不上,更別提增加修為了。

問心隻得停下了,眼光隨意間便看到了手上戴著的手鏈。想起老者跟他說的話語,問心決定試一試。

首先他沉靜心神,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手腕石鏈之上。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誰叫他不是化神期?一丁點的元神之力都沒有,這麽做隻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至於能不能成功全看天意,至少他嚐試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問心覺得精神有些疲乏的時候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再次回到了選擇功法的景象。

四周星辰點點,密密麻麻的將他圍繞在中央。

可僅僅隻是這麽一瞬間,問心便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對於剛剛的景象,問心非但沒有絲毫氣餒的意思,相反神情上隱隱有了些興奮。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這是他腦袋裏最後一個想法,之後便直接的昏睡了過去。蓋因他的精神消耗實在是有些大,導致腦袋很是疲乏,所以才是如此一番表現。

不知過了多久,問心緩慢無比的睜開眼睛。腦袋裏還是有些昏沉,這一點足以證明他剛剛實在是精神用的過度了。他隻覺得自己連手指頭不不願動彈,真想就這麽一頭再睡過去。

可是不能,他的生物鍾告訴他現在外麵又是一個黑夜。又是一個修煉的時候,若是自己就這般睡了過去,那就又浪費了一次修煉的機會,又浪費了一個衝破練氣中期的一個疊加。所以他不能,也不願就這麽浪費自己的時間。

強打起精神,緩慢無比的運起了魔雲決。剛開始還好一些,在第一次行功快要接近結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要撐到極限。那麽一種精神上極度疲乏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放棄的想法。

但是他沒有放棄,就那麽挺著,攪動腦袋裏所剩不多的精神,勉力將第一次的行功給運行的結束了。緊接著的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後一次,四周的靈氣再次轉換的稀薄了之後。他心裏提著的那根線才一下子鬆了,再一次的睡著了。

這一次,他睡的無比香甜。而且還做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夢,在夢裏。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在魔雲宗的日子。師傅、秦伯還有那所謂的父親,都一一在那腦海裏閃現。隻不過夢境裏的事情也是按照現實裏已經發生過的情況而行走的,盡管他多麽努力的在阻止,可最終還是走向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問心呆呆的坐在那裏,這兩三天的時日裏他除了修煉便是昏睡。這個姿勢,就一直這麽保持著。

“為什麽?”他嘴裏喃喃自語的說道

似是在詢問自己,又似是在詢問其他,總之語氣裏充滿了複雜。

平日裏不管你口頭上有多硬,表現的有多麽的不在乎。最終,睡夢中還是會透露出你內心裏渴求的情感。

問心正是遇見了這種情況,對於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警醒的意味。臉上和眼中的傷痛,表露無疑。

半響,問心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流下的水花。

望著手背上濕潤的痕跡,問心一時間想到了很多。最不能讓他接受的便是,夢中為何總是會出現那所謂父親的身影?

“難道自己心裏是對他是有情感的?”

問心喃喃自語,原本僅僅是平淡無奇的自問似話語,卻讓他的麵容上多了些許的複雜。

“不!不可能的!”

問心搖頭否認了自己這個異常的想法,慢慢的敲打起自己的腦袋。可半響之後,想不出所以然的他,無奈的打消了念頭。

‘出去走走?’

問心心中一動,便慢慢的起了身,向著外麵走去。

站在他自己削出的石洞口,問心眯起眼看了看遠處天色。就在剛剛接觸這外界光亮的時候,他的眼睛有了些輕微的刺脹感。就這麽直視著天空,感覺強些了他在地下了他一直抬著的頭。

隨意的四處望了望,這裏原本沒有什麽好看的。四周半人高的青草,加上環繞著的絕壁,透露出一種缺乏生機的意味。

可就是這隨意的一眼,問心卻有些挪動不開眼睛。他直直的盯著前幾日自從砸在地上便沒有絲毫移動的玉印,眉頭皺了皺。

“這玉印變大了?”

問心一邊問著,一邊蹲下身子開始仔細的觀察了起來。良久卻一無所獲,最後隻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還有些神經質的笑了笑。

既然他已經給這件事情下了定論,也沒有再往心裏去。

現在這裏隻有他一人,頗有一種無聊的情緒。想了半天,也不覺得自己到底應該幹些什麽。

他不知道就是這玉印一打岔,將他出來走走的念頭打的無影無蹤了。

伸了個懶腰,問心便向著山洞裏行去。可是剛一動作,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我剛剛準備幹什麽來著?”

他撓了撓腦袋

,死活想不起自己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也是精神透支過大留下的後遺症,健忘!當然這並不是永久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精神狀態的逐漸好轉,這一點會慢慢消失。

總不能傻愣愣的站在這裏吧?問心苦笑了下,便向著內裏走了進去。剛一進去,他便看到那大廳中央的那個坑洞。一瞬間,便有了些想法。

他向著那坑洞走去,邊走還在腦袋裏計算著實現自己想法的成功性。隻不過,當他再次看到坑洞下那毛骨悚然的畫麵,內心中的那個想法也堅定了起來。

一般來說,一個平常人若是看到這樣的景象,肯定會奪路而奔。問心卻不一樣,他腦袋裏的想法是想給那些骨骼都暴露在外的屍骨收拾一下,找個地方安葬起來。

“自古以來,便有入土為安的說法。”問心對著坑洞慢慢說道

“晚輩想將前輩屍骨,移往他出安葬,妄動之處,還請勿怪!”

他說完之後,便拿出了那柄萬能斷仙。就這麽直直的向下攀爬了下去,可是等他到坑洞與溶洞相接的頂部的時候卻有些翻了難。入眼望去全是空洞洞的眼神,再大膽的人物,心中都會有些發毛。

問心當然也不例外,雖然他內心裏在發著毛,可對於已經下定了的決心並沒有動搖的跡象。他就尷尬的吊在那個位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呆在這裏半響,問心咬了咬牙,直接將斷劍一豎,他便這麽直直的落了下去。

幸好的是,他沒有摔傷。不幸的是小腿和手臂被地麵上的骨刺給劃開了幾道口子。

他看了看手臂上和小腿上的口子,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想些什麽,小心翼翼的在這遍地骨骼上移動了起來。

他打算走到這溶洞的溶壁邊,尋找處地方,先將那些鑲嵌在石壁上的骨骼移動一下,好方便自己在這石壁上打出一個洞口,直通上麵大廳。

想法是好的,可是等他動手幹卻並不是那麽回事。這千萬年這骨骼雖然沒有化為灰燼,可它們的質地都有了些腐朽,輕輕一碰便會折斷。這也是問心現在麵臨著的最大的難題,該怎麽弄?問心站在那裏開始思索了起來。

“前輩得罪了!”

問心不知從哪裏摸到一根腿骨,這根腿骨還算有些結實。當他拿著那腿骨在其餘骨骼四周剮蹭了一下之後,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這些骨骼完全都是鑲嵌在石頭之中的,若是想要弄出來,勢必要用到鐵器,而問心手中的鐵器就隻有一樣,那便是他提在手中的斷劍。

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一節腿骨放在了旁邊,問心小心翼翼的拿起斷仙開始在骨骼的周圍翹了起來。

一點一點,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將這石壁開出了一個缺口。他慢慢的將翹下來的屍骨放在一旁,開始全力向內挖掘了起來。

可是隨著他的速度加快,石壁內裏的骨骼都遭了秧,不是被斷仙切成兩截,就是被斷線切成了碎片。問心口中說著得罪,可手中的動作並不慢,連續向內挖掘了近五米,還是沒能出這屍骨堆的範圍。注意到這種情況的問心也不能從容應對了,麵容上也透出了濃厚的驚駭神色。

“之前溶洞長寬均在十米左右,現在從石壁處向內挖了五米,達到了十五米,可是骨骼非但沒有減少,相反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這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問心一時間被自己推測的結果給嚇住了,站了半響,還是向著內裏挖了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他不管不顧的狀態下挖掘的進度進行的飛快。可每挖一米,問心的心便沉了一分,知道三十米開外,才逐漸的看不到四周骨骼的影子。回首望去,這勉強能容他一人穿行的通道。慘白色的被截斷的骨骼,和石壁形成了一種極為觸目驚心的畫麵。

現在的問心反倒有些拿不準上麵大廳的具體位置了,所以他又走了回去。看著溶洞內無數空洞洞的眼神,問心覺得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或者宗門簡直是傷盡天良。若是仔細的算一下,這裏不下也有萬人吧?

三十米,若是問心開的空洞對麵也是如此距離,再加上中央這近十米的距離。直徑七十米的坑洞,上下近八米的坑洞得有多少人?向下還有多少?萬人?還是少了說的!

問心測算了下上方大廳的距離,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開出的坑洞,內心裏無比的歎息和對做出如此行徑的宗門的憤恨。

“總不會是這些人自己眼巴巴的往這裏麵跳的吧?”

問心嘲諷似的想了想,可望了望四周,又覺得自己的想法些不敬,連忙解釋道:“前輩們,勿怪,勿怪!”

這些腐朽的骨骼不會說話,也不會行動,隻是拿著他們特有的空洞.眼神,望著問心。

如此一幕,再加上問心心中有愧,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似乎有一股一股的陰風在這溶洞裏吹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