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問心獨自一人呆在這人跡罕至的山穀之中,轉眼已經又是半月有餘。

站在這半個月中,問心兩點一線的忙活著。除了修煉,就是在那溶洞中仔細的清理著骨骼。也許是他一人在此若不找個事情做會覺得很無聊吧?所以,現在的他已經將這件事情當成了自己的工作,每次修煉完畢標準的就是去那個萬人坑洞。

連續在這石洞裏待了半月,沒有出門一步。這一次,他難得的走出了洞穴。

站在洞口,他仰著首,兩手伸開,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呼吸著這外界的新鮮空氣,他的眼神也隨意的四處亂晃。

他也不知自己是在晃動些什麽,這裏的景色不管是那草地還是那石壁,與半月之前全無半點改變。可就是這麽一副景色,讓他心中察覺到了一點不和諧。仔細的思索了下,恍然大悟的他有些驚奇的看著那地上已經變成一個小型石墩的玉印。

之前玉印在手中的時候將將可以把手覆蓋,現在再拿手指一比。不管是體型還是高低,至少是之前狀態的五倍還要多。

問心摸了摸鼻子暗自想到::“看來我之前覺得它變大了一些,並不是我的錯覺。”

可是看著它會如此變化,仍然讓問心有些摸不清頭腦。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玉印上的花紋還是他之前看到過的那些,沒有增加或者減少的情況,隻是花紋變的大了些。與上次隻能用手摩挲著相比,這一次卻是用肉眼就能看的清楚。

觀察了半響,對這東西還是有些無計可施。既然想不出,問心便將其在心頭放了下去。

在他看來,日後還有好長一段時日,等他將手頭上的事情辦完之後再細心的研究一下,現在不是研究這個東西的時候。

“出去走走吧!”問心如是想到

雖然這穀底並沒有多大,一眼都能將這裏的情形看個通透。可畢竟他還沒有親身的觀察過,看到的隻是看到的,和自己了解不是一般的概念。

他開始慢慢的在這山穀之中穿行了起來,遇見半人深的野草也隻是隨手將其撥開,頗有一番自得的意味。

很快他便將這山穀給轉悠了一圈,可這一圈轉悠過後卻讓他感慨大自然的神奇,同時心裏也有了一種淡淡的失望意味。

這處穀地並不隻是長滿雜草的樣子,相反地形眾多。有碎石,有沼澤,有灌木。隻不過這幾種地域有些狹窄,完全和長滿雜草的麵積不能相比,所以放眼望去才都是雜草的景象。

問心再次回到石洞前,這一次出去轉悠的主要目的便是給那些前輩們尋找一處可以安葬的地方。現在看來,都有些不怎麽合適。所以他放棄了腦袋裏的想法,轉而思考起了其他的解決辦法。

半響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出來,他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也不怪乎問心今日會出來觀察地形,隻是因為大廳裏各處放的都是骨骼,一小堆一小堆將整個大廳地麵占的嚴嚴實實,就連進出都要無比的小心。這也是問心停下挖掘最主要原因,骨骼太多,已經沒有地方放了。而且若是再想不出辦法的話,這個事情就再也做不下去了。

就在問心心裏有些失望的時候卻詭異的聽到從風中傳來了幾句話語,話語斷斷續續的,讓他聽的不太真切,隻是隱隱約約聽到“師尊”“異常”等等字眼。

問心沒有多做猜測,原因就在於這說話的兩個身穿道服的人影已經從山峰上落了下來,而且恰好就在問心的對麵,所以看的無比清晰。

上麵下來的兩人同時也看到了問心,那名年長些的有些責怪的看了自己的弟子一眼。

“黃某不知此處有人,唐突之處,還望小兄弟見諒!”

這年長之人表現的很是客氣,其原因在於深山河川多有修者,專門尋找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修煉,這種人一般都是與世無爭的,可要是惹怒了他們真心沒有什麽好果子吃,所以他才會如此客氣的說話。雖然問心的修為不高,甚至還很低,一眼都能看的出來。

另一方麵,他這麽有涵養也是顧忌著這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若是問心的長輩什麽的話,明顯和問心鬧起了矛盾也不好。

與這年齡稍長的人相比,那個青年人明顯有不服氣的架勢。

‘張嘴閉口就是小兄弟!難道我還要喊他師叔?’

這很明顯,就是這年輕人心中的想法。

“不知前輩到此是有何意?”

問心站在洞口,麵容上更多的是坦然,絲毫沒有緊張的摸樣。可他不知,就是他這番摸樣讓那黃姓中年人心中更是酌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嗬嗬,沒有其他用意。隻是小徒前幾日從這山穀路過,發覺這裏靈氣有些異常,便告知與我。我本以為是有什麽法寶出世,沒想到卻是小兄弟以及前輩的潛修之地。這……實在是太唐突了!”

說著,說著。他的麵容上就帶了些尷尬的神色。

‘他那小兄弟明顯指的是我,可前輩一詞又從何而來?’問心心中在思索著

‘是了,他肯定以為我並不是一人在此!’

想通了這一點

,問心便開口道:“不妨事的,隻是家師在內閉關,我也是覺得有些氣悶才出來走動一下!”

他不僅沒有否定黃姓道人的話語,相反還順水推舟了一番。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再打攪了!若是擾到前輩潛修,那實在是罪大惡極了!”

他說完之後再次斜視了自己的弟子一眼,其中惱怒的意味無疑,帶著那個氣鼓鼓的青年道士便快速的離去了。

問心直道那兩人已經走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了下自己機靈,便將這事情放了下去。他以為這事情已經結束了,可真的結束了麽?

也是問心的經曆有些不足,就剛剛那黃姓道人的表現來看,無疑有一種演戲的成分在內。若是一個老江湖在此,一眼就能看出,怪就怪問心雖然聰明,可閱曆並不充足。試問這黃姓道人在沒有看到問心所謂師傅的情況下能死心?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這兩人在天空中漂浮著,似乎並沒有就此離去的想法。隻不過他們躲藏在雲層之中,問心看不到罷了。

“師傅,你怎麽……”年輕的小道士(後麵就以小道士稱呼)有些疑問的詢問著他的師傅

道人擺擺手打斷了小道士的言語說道:“沒什麽,你確定你感受的情況屬實?”

道人並沒有糾結於剛剛發生的事情,相反還一臉慎重的詢問了起來。

小道士聞言,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肯定無比的點了點頭。

道人麵容上莫名的多了幾縷笑容,開口訓斥道:“下一次,若是遇見情況就先探查一番。別火急火燎就那麽離開,這一次保不準有些打草驚蛇了!”

道人原本是訓斥的話語,可內裏卻隱隱的透露出些許的欣喜。

“走!”道人大手一揮,便當先離去了。

“師傅等等我!”等到小道士追上了道人之後才再次的詢問道:“師傅,我們去哪?”

道人嘴角含笑,用手指了指他要行走的地方。

“南宮家!”

接著他頓了頓再次說道:“也許他們會出大價錢也說不定!”

“師傅準備將消息賣給他們?”小道士神色明顯有了些焦急

“難道就你我二人去找他們晦氣?要是那人的師傅比我厲害怎麽辦?”

道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摸樣

“所以,讓他們鬥去,我們先將東西拿到手,管他們死活!”

小道士想了想,低聲的“嗷!”了一聲,隨著思考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看像師傅的目光裏不禁流露出了些許的崇拜意味。

道人似乎觀察到了弟子的神色,麵容上更加開心了。也不再說話,便一個加速向著南宮家的駐地快速的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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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可屬實?”

這裏是一處大殿,至於這是哪裏?當然是南宮家駐地,這黃姓道人帶著他的徒弟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中,絲毫沒有之前在徒弟麵前的得意摸樣。

這說話之人儀表堂堂,國字的麵容上透露出些許的威勢。這也不怪他,這南宮家對外界的事物大大小小都要經過他處理,久而久之就有了這麽一種大權在握的氣質。他說話的時候是坐在大殿上方的椅子上的,手中還拿著一個茶盞。在聽到黃姓道人所言之後,不動身色的將茶盞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對著黃姓道人微微一個俯身,讓人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小人不敢妄言,隻不過這事情並不是小人發現的,乃小徒從那山上經過發覺的!”

黃姓道人言語中有了些恐慌,以他的角度思考,他現在完全被南宮家的強勢給震住了。

“這個就是你徒弟?”

這南宮家的外事長老上下打量了小道士一眼

“果然是個可造就的材料,來人!帶他到後院領取一份裝束。”

說完之後,他又看了黃姓道人一眼。

“至於你,可有什麽想要的?我南宮家向來是賞罰分明的!”

這外事長老三言兩語中便將這事情給定下了,不清楚的人還以為這黃姓道人得了老大的便宜。可實際情況就是他的徒弟被搶了,而且這話語裏的意思,這南宮家竟然連其他的補償都不願意給。

與小道士一麵的喜色相比,黃姓道人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摸樣。

外事長老眉頭一皺,楞哼了一聲喝道:“怎麽?你不滿意?”

黃姓道人一臉的大汗,連忙回答道:“滿意!滿意!”

“嗯!這就對了!”

這南宮家外事長老微微點了點頭,一副滿意摸樣。

可心裏卻在想著‘就你一個散修,還敢在我南宮家蹦刺?’

似乎想到得意處,他又端起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茶盞,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

“來人,送客!”

當先便有下人將小道士領走,又有人指引著那黃姓道人出門。

當黃姓道人站在南宮家的山門處,看了看外麵秀麗的景色又回首看了一眼南宮家的房屋。內心裏一股深深的屈辱湧了上來,可這又能如何?隻得深深的歎了一

口氣!

與這黃姓道人沒落的身影相比,這南宮外事長老卻一臉的喜色。連茶都來的急擱下,在黃姓道人前腳離開這處大殿,他便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至於去哪?當人去找南宮家的族長了!

“族長,你覺得這事情如何?”

與這外事長老一望就讓人心底發怵相比,族長的麵容上多了一份儒雅,而且也年輕多了。絲毫沒有一份族長的樣子,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貴公子。

“我說,族叔你先將你手上的這個東西放下,咱慢慢說!”族長指著長老手中抓著的茶盞說道

長老低頭一看,自己居然將大殿裏泡的茶水給拿了出來,麵容上露出了些許的不好意思。

由此可見,他心裏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

“族叔覺得,這事情能有幾分屬實?”

青年族長拽開身邊的一個椅子,請那長老入座,而他卻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令一個椅子上。

長老聞言頗有些爽朗的笑了笑

“小俊,你這族長的派頭卻越發的足實了!”

到了這份境地,他反而不著急了起來,相反和這年輕的族長聊了起來。

這族長名俊,那加上姓名之後便是南宮俊,隻是這長老的姓名一直沒人提及。

“族叔說笑了!”

南宮俊淡然一笑繼續道:“我覺得這事情要派人探查一下,若是真的有法寶出世,說不得……”

他的意思沒有說明,可沒有說明就是最大的說明。

長老一副認同的表現,點了點頭。

“那此事就交給族叔了!”

“我辦事你放心!”長老很自然的回答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

長老說完便走了出去,就連它拿過來的茶盞都不要了,一副火急火燎的摸樣。

這也不怪這南宮家如此重視,法寶和法器的概念是不同的。

現如今,修士手中拿著的大都都是法器。能擁有一個法寶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有,也都被那些所謂的大派給收攏了過去,想他南宮家立世近三千餘年,家大業大卻連一份法寶都拿不出,也不怪乎對於此事如此上心了。他們覺得這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可事實真的如此?

第二日,一大早這長老便將南宮俊從溫暖的被窩中拽了出來。他也不顧**侍女的反應,心急火燎的將南宮俊拽到了一個僻靜地方。

相對於長老的神色,南宮俊明顯心裏有了數。一副淡然的摸樣詢問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長老肯定的答複道

南宮俊的麵容上莫名的多了幾分笑容,而那長老也是一般,兩人對望了半響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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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繼昨日沒有清理溶洞之後,今日也沒有行動。在他看來,若是想不出一個將這些遺骨妥當安置的方法,他是不會再去清理了。可這修煉過後要幹些什麽?不禁有些犯了難處。

半響才覺得很長時間沒有練劍,不禁有些手癢了起來。拿出斷劍,便在練功室內演練了開來。

人隨劍走,劍隨人意,一瞬間室內劍影重重,頗有一種身處劍獄的錯覺。

良久之後,問心將劍收起。仔細的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動作,越想越覺得完美,不禁有些自得意滿。

可正是問心沉入自身劍術感悟的時候,突然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腳步聲。

問心疑惑的將斷劍收起,小心翼翼的行過大廳,當他站在洞口的時候卻愣住了。

洞外上上下下站了近三十餘人,這三十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表現,周身氣勁灌注,長衫也在氣勁之下咧咧作響。

他們將問心所站著的洞口圍的嚴實,似乎覺得生怕內裏逃脫了什麽。不僅問心愣住了,就連他們看到問心的時候也愣住了。

“他們要幹什麽?”這是問心的想法

“就這一個練氣期的小小修士,也值得動用我等長老團?”

這很顯然是這些圍繞著石洞的修士心中所想,再加上他們仔細的用思感將洞裏探查了一番,絲毫沒有其餘的生命跡象。發現如此之後,他們有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撇了撇嘴,有的又拿眼光朝前麵的外事長老斜了一眼,內裏的意味不言而喻。

“拿下!”這外事長老頗有些惱怒的下令道

一名根須發白的老者冷哼了一聲,對著問心便是一個攝拿,直接將問心的脖子掐在了手中。正要扭斷,卻被外事長老給阻止了。

“且慢!”

這老者冷眼看了說話的外事長老一眼,隨手將問心丟在了地上。而躺在地上的問心卻睜大了眼睛,使盡了全部力氣卻沒能動彈一絲。

曾幾何時,如此近距離的麵臨死亡?

沒有!他一直都是在被人保護的情況下,而且這些人動手很幹脆、很利落,就是一副殺人越貨的表現。

所以問心的心裏頭一次有了一絲恐慌,這也是人之常情。盡管你有多大的決心,可真真麵臨死亡的時候難免有那麽一些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