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長老冷冷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問心一眼,剛剛若不是他及時出聲,問心已經死了。

他當然不是懷著什麽好意,而且恰恰相反,他隻是覺得留下這個人的性命可能有些用處,可到底哪裏有用他又答不上來。歸根結底,還是直覺在作祟。

似乎看出了問心想要掙紮的意圖,他對著問心楞哼了一聲。緊接著就將目光轉移到了他處,再也沒有望問心一眼。

到了這個份上,問心還能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怪隻怪自己閱曆太淺,而且修為也太低,可知道又能怎麽辦?閱曆是靠著一步步走過來的,修為亦然。沒有時間的累計不管你是閱曆也好,修為也罷,一切休提!當然,在這中間一顆堅持不懈的強大內心是不可或缺的,這一點問心不缺,他缺的反倒是時間。大把的時間!

“幾位執法長老留守,其餘人等入內探查!”外事長老在將眼睛從問心身上移開之後便開始發布施令道

與大權在握的外事長老不同,其餘長老熟悉的對望了幾眼,不熟悉的也是撇了撇嘴。似乎他們對於這人指揮自己幹這幹那,由心底的顯露出了不屑。

由此可見,南宮家也不是鐵板一塊!仔細想來也對,一個曆經三千餘年未倒的家族,內裏若是沒有幾個派係分割?那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譚!

心裏雖然對那外事長老的話語有些厭惡,可行動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們按照那外事長老的說法,幾人留守,幾人慢慢的向著洞穴之內行去。

雖然心裏在慪氣,可實際上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在他們看來,這山洞內就是沒人也應有些防禦手段。可事實就是他們第一個進入的長老絲毫事情沒有,很快便站到了大廳與洞口的結合之處。

“老幻,裏麵什麽情況?”隨後而入的一個長老看見那個第一個進入的人站在那裏不動,有些謹慎的詢問道

這被稱為老幻的長老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了這說話之人一眼,麵容上卻是不顯露絲毫。不僅沒有答話,相反還將身子向一旁讓了讓。他的舉動很明顯,就是讓詢問之人自己看。

怪也怪問心最後開出的這個石洞是呈上升趨勢的,這讓站在山洞內的這人根本就看不到大廳的情況。他隻得向前走動了兩步,和他稱呼的老幻並排站立在了一起。可入目的情況卻讓他的眼角跳動了幾下。大廳中的地麵上滿滿當當的擺放著問心想不出辦法安置的骨骼,僅僅隻留下一條供人出入的小道。如此一幕,的確會讓乍看一眼的人有些駭然。

“這……”

這個後進之人望了望大廳,又望了望站在一旁的老幻,嘴中到了口中的話語卻沒有接下去。

“裏麵什麽情況?”

一直站在洞外的外事長老似乎察覺到剛剛進入內裏的兩人沒什麽移動。不經詢問了起來。

那後入之人和老幻對視一眼,都是沒有回答那外事長老的詢問。不僅不再往內探索,相反還聯袂走了出來。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當先走出的那個幻長老淡淡的開口說道

他說完之後,便將目光看向了問心和剛剛要掐死問心的那名根須發白的老者。眼神中的玩味,讓那老者有了些不自然。

“你……”

外事長老怒急,隻不過他並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似乎想到了什麽。

“哼!”

他打斷了自己之前話語,揮了揮衣袖便向著石洞之內行去。站在石洞交界之處半響,也是一個轉身走了出來。他的麵色與之前幻長老一般,看了看問心又看了看那老者,還微微歎了一口氣。

“怎麽回事?你們都這般古怪的看著我作甚?”

被這幾人連續用這種奇怪的神情注視著這老者有了些發毛

外事長老沒有理會他的言語,張嘴便說道:“你們幾人在此留守,若是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立即擊殺!”

“這事情不簡單,若是弄不好,會是一個大禍事!我要回去找家主商量一下。”

說完之後,他看了躺在地上的問心一眼。

“他,我帶走了!”

他似乎沒有絲毫停留的意味,抓起問心便向著南宮家駐地極快的走了。

“到底怎麽了?”在那外事長老抓著問心走後,老者對著之前進去過的老幻詢問道

“山洞就在那裏,自己去看。看了之後,可別嚇的尿了褲子!”

從他最後一句話語中的調笑意味中來看,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很好。隻不過為什麽不當麵說出來,也許是一種損友的心理吧。

幻長老看到老者神情有些驚愕的回來了,便開口打趣道:“如何?”

老者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隻是嘴裏在念叨著什麽。若是說出聲來這在場的都肯定能聽到,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隻是兩個嘴唇在那裏一張一合的。

“怎麽了?真被嚇到了?”

幻長老的麵容上明顯帶著某種笑意。

“別打岔!

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的老者眼睛豁然瞪的滾圓,神情上的驚駭表露無疑。

“想到了?”幻長老老神在在的說道

“上古枯骨教?”

老者的嘴唇在哆嗦著,似乎說話都有些不流利了。

一旁聽到話語卻沒有進去過的長老麵容上都是一怔,知道的麵容有了些難看,不知道的卻在仔細的思考著自己的記憶,麵容上難免有些疑惑。

這老幻將這大多數人的麵容盡收眼底,可心中卻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對日後會發生的事情有了些預感。

其實,他們完全不知道這裏麵的情況,自己嚇自己也就在所難免。一時間,這裏的這麽多長老都沒有再說話,若不是他們的人還在這裏,單從這山穀的幽靜上來說似乎這裏根本就沒有這麽多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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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

這南宮俊癱坐在了椅子上,自他剛剛聽到族叔回報回來的消息便一直如此。

“你不是抓到一個人?”半響似乎想到了什麽的他急忙詢問道

“嗯!我來之前將他丟到密室裏了!”

“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南宮俊似乎有些頭疼,反複的揉.搓著自己的兩邊太陽穴。

外事長老轉身便要離去,卻又被叫住了。

“將那個給我們消息的人抓來,仔細的審問審問是不是有人在針對我們南宮家!”

“好!”外事長老答應之後,便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不得不說,這南宮俊雖然看著有些年輕,可的確是一個當家長的料子。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想出這兩個事情,而且看樣子也沒有露出什麽方寸散亂的跡象已經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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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是誰!從哪來,還有沒有其他人!”

如此一副審問的架勢,就在這外事長老急衝衝將他丟在這裏又急衝衝回來時候的第一句話。對此,問心幹脆將眼睛閉上了。

他心裏產生了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在這種情緒下他不言不語,就跟沒有聽見一般。

任誰在這種狀態之下都會是如此表現,左右無親、四麵楚歌,而自身力量又不足以打破這樣的狀況,產生這種情緒也實屬正常。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外事長老原本應該用刑的,可他沒有,隻是覺得現在有些束手無策。

用刑,他當然想。可是他心中又有一種擔心,若是這所謂的枯骨教還有其他餘孽如何是好?就他所知的消息來看,問心應該還有一個師傅所在的!這一次原本他們就是為了殺人奪寶而去的,現在這個事情不得不讓他們有些束手無策!

他做夢都想不到,問心真真正正的是一個人在那裏的。

就這麽對峙了很久,這外事長老逼供又不敢逼,其問題問心又不做回答,真的有些進退兩難。直到他覺得事不可為,才轉身再次出去了。

“如何?他怎麽說?”

這一次南宮俊就在這密室的外麵,對於結果他心中也有了些心急。在看到外事長老走出來便詢問了起來。

“他不說!”外事長老微微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的意味回答道

南宮俊將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動刑了?”

他之所以會詢問這個問題,就是這外事長老進去的太快又出來的太快。而且從這外麵並沒有從那未關的密門內聽到任何的慘叫聲。

“沒有!”

外事長老再次搖頭,對於南宮俊話語裏的意思他明白。可不管怎麽樣,這人他不想動,也不願動。

南宮俊有些氣急的說道:“糊塗,不動刑他怎麽會說?難道你真以為我們一問他便會說?”

外事長老雙手一攤說道:“動刑?你以為我不想?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上古枯骨教對於教徒是什麽樣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他們報複起來,別說我們一個小小南宮家,就是那現在盛極一時的太一教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等等!”

南宮俊打斷了外事長老搖繼續說下去的話語,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麽。半響之後他的麵容上帶了些喜色。

“怎麽了?”外事長老看著南宮俊麵容上的喜色,心中也是莫名一鬆。

“有了!”

與外事長老麵容上還帶著些許的愁容相比,南宮俊的臉上卻莫名的多了幾分興奮的意味。

“上古的時候枯骨教是怎麽被剿滅的?”

南宮俊並沒有直接回答,相反還詢問了起來,似乎是在逐漸的證實自己的想法。

“被人妖巫三族連根拔起的!”對於這個問題外事長老卻有些摸不準頭腦,隻得有些悶悶的回答道

“既然是人妖巫三族齊心合力之果,那就不應我們南宮家一力承擔……”

說出這話的時候,南宮俊的麵容上有了些冷酷很快又被一種興奮所替代。

“你的意思是?”

在這個時候這外事長老也顧

不得稱呼上的問題,像是一下子明白了南宮俊話語裏的意思,隻不過對於他麵容上的喜色還是有些不解。

“我問你,單單我們這一洲之地,宗門幾許?世家幾許?”

相對於外事長老的詢問,南宮俊卻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且連邊都沒挨到。

“宗派的話不就是,三宗四教七十二門?世家?”

外事長老絲毫在思考著什麽,半響才是一副驚駭模樣。蓋因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家超大型的世家,那些資源什麽的大都在宗門手中掌握,世家隻是在其夾縫間吃些剩下的東西。

可想通了這一點又與這件事情有何關聯?一瞬間,他又有些糊塗了。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登高而呼的時機!”南宮俊雙眼有些放光的說道

外事長老的眉頭一下子舒展了開來,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不得不說這年輕的家族,不僅有能力,還有一種名叫欲望的東西。他所想的事情就是就著這件事情將整個修煉界都拉下水,而他們卻是得利最大的那家。雖說都是處在一灘渾水之中,可他們獲得的名望卻是無法估量的。常言所道的名利、名利,有了名利自然就來了。

陷入美好憧憬的南宮俊似乎已經聽到了別人對南宮家的稱呼,反魔先鋒、正道世家、仁道之家……

如此一係列幻想讓他嘴角莫名的多了一種名為燦爛的笑容。可想法畢竟是想法,實際操作的話卻又會遇見什麽樣的難處?而且真能成功?

對於這一點陷入某種狂熱的南宮俊已經不在想了,他現在的決定是要將腦袋裏想的事情便成現實。

“不說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南宮俊急衝衝的便走了起來,可隨著他的移動,他的步伐慢慢的減緩了。

“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不能讓他有絲毫的閃失!”

說完這句話語之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隻留下一副深思摸樣的外事長老站在原地。

良久之後,他才苦笑著自語道:“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就是功利心太強!不知大哥將家主之位傳給他到底對不對?”

他已經從南宮俊編織的美好前景中跳了出來,對於這樣的事情,至少是有些默許了。可心中卻隱隱有了一種擔心,可擔心的到底是什麽,他卻有些拿不準。想了良久,直到心中有些厭煩之後才搖頭作罷,回首看了問心所在密室一眼,便離開了。與之前的神色相比,現在的他明顯有了些輕鬆,可又有一種莫名的憂愁。現在看來,他已經不在是那副大權在握的樣子了,有了些憔悴的意味。

就這樣,問心在那密室之內待了三天。這三天再也沒有一人過來詢問過他,似乎已經將他這個人給遺忘了一般。對於這一點,問心還是比較期待看到的。在身上的禁製消失之後,他便再次的瘋狂修煉了起來,對他來說反正都已經絕望了,自己痛死自己總比讓別人動手的好。

在這三日內,各個門派的掌教或是長老還有那些說的上名字的世家都接到了南宮家遞上的一份書信。

便就是這麽一份書信,卻將在整個修真界引起了軒然大波。人人見麵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知道了麽?枯骨教死灰複燃了!’‘知道了麽?南宮家抓了一個枯骨教的教徒!’等等不一而足的話語,總之還勉強在南宮俊的接受範圍之內。接下來,就隻能是等待各個宗門對這間事情的反應了。

果然,又過了兩日,太一教來人到了他們南宮家駐地。仔細的詢問了當時的事情經過,還去了當初抓獲問心的地方,而且還發現了大廳下的萬人坑。對於這麽一件事件,太一教確認無誤了。來的那個太一教所剩不多的長老,當場便覺得這事情必然是枯骨門做的,連那些枯骨的年份都沒做測定便急衝的回去了。

很快,太一教便率先發出了屠魔令,號令整個修煉界尋找上古枯骨門的餘孽。而問心便被定於下個月的月初當著大部分修真的麵前祭旗。

這其中的意味有些耐人尋味,為何不秘密的將問心處死?為什麽這個月剛剛中旬卻定在了下月?這其中有很多謎團需要解開……

這一切,都因為‘枯骨教’這個教派在上古時期所做的事情而起。雖然各個宗門內那段時期的資料大都不全,可經不住從其他記錄之中找到些隻言片語。僅僅就是這些隻言片語說出來都有些驚世駭俗,所以這也是各個宗門和世家如此上心的原因之所在。

隻言片語便已經如此,真正的事情還不得捅破天去?事實也正是如此,上古的枯骨教,試圖強行將他們冥冥中感到的另一個世界與這個世界重合。為此,幾乎將當時的修者斬殺一空,利用他們的骨骼布成一個覆蓋整個大洲的陣法。這也是整個修煉史上最黑暗的一次浩劫,幾乎將整個修煉界一網打盡。這也是後來妖族和巫族曾受不住這種巨大的壓力與人族殘餘合作將其撲滅的主要原因。

隻是不知那個所謂的佛宗創始者是怎麽存活下來的,這也許就又是另一番的故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