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再見李乘風

艮仙一脈,修煉九宮禦艮訣,艮者為山,修煉的乃是山係一脈之學。匿石隱身,不過是其入門之學。

不過饒是如此,親眼見到二人從山石中走出,沈辰和澹台冰玉還是深受震撼,畢竟之前一直沒有察覺到二人的存在。

而黃之儀一走出來,目光便緊盯在澹台冰玉的身上,好似被粘住似的。

感受到他目光,澹台冰玉不由露出半分厭惡之感,冷冷別過臉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孟黷對於二人的出現毫不驚訝,顯然是早有察覺,隻是沒有明說罷了,他隻是目落到黃之儀身上,掃了一眼道:“這小子看起來資質還不錯。”

艮仙孫光鑒一抬下巴,傲然說道:“本仙所選的弟子,自是根骨資質都是人上之人。”

說話時,他又不由掃過沈辰三人,雲輕帆他看了一眼,然後略過,一眼便能看出雲輕帆的資質不會比自己的弟子高,隻是目落到沈辰二人身上,不由得眉頭一皺道,“這兩個小輩是何來曆?莫不成孟兄你竟違規收了三個徒弟?”

九仙一脈,素來單傳,這乃是因為九仙之學乃中土絕頂之學,道家之顛峰,一旦落入邪心者手中,恐引起天下大亂,因此弟子都是經過嚴格挑選。

很多九仙的在位者,都是經過數十年的挑選之後,才確定了後繼者,因此九仙一脈也因此得到正當的傳承,一直以來維護著世間公義。

孟黷便肅然說道:“我怎會違背先輩之意?這兩個年輕人分別是肖妹和李兄的徒弟。”

九仙各不同姓,因此一說姓,大家便明白其所指,震仙一脈皆是女子,當代震仙名為肖青雨,自然眼前這絕色女子便是震仙傳人了。

至於九仙中姓李者,自然隻有巽仙李乘風,那這年輕男子自然便是巽仙傳人。

二人並肩而立,女者絕色,男者英俊,宛如一對璧人,更可貴的則是二人資質卓越,分明比雲輕帆和黃之儀更高一籌。

黃之儀眼中不由閃過半分嫉妒之色,隻是如此多前輩在這裏,這神色也是一閃而過,未被人所發現。

此時,白竹枝也笑言道:“肖師妹向來挑剔,能尋得如此資質的弟子,倒也不在預料之外。倒是李兄,有點出人預料了。”

這一說,孫光鑒倒也點了點頭。

九仙之中,巽仙一脈是主張入世尋道,遊走諸國之地,甚至入朝為官,點化他人,這幾千年來,不知培養了多少良才俊秀,隻是世人不得而知。

因為一直重在培養人才,所以巽仙一脈疏於修煉之道,曆來九仙中,以修為而論,巽仙都是墊底的,所收的弟子資質也並非最佳。

但是,如今沈辰的資質一眼就能看出乃是卓越中的極品,自然讓人也有些意外。

這時,孟黷便問道:“莫非今次集會,先到的便隻有我們三脈不成?”

白竹枝淡笑道:“孟兄別急,離集會之期還有幾日時間,其他人必會趕來。曆來每屆聚會也不會少於六人呢。”

孟黷點點頭,沒有把震仙被殺的事情先說出來。

三仙自有交談的事情,便先去了坎仙的洞府,而諸弟子則都留在這裏。

長輩們一走,黃之儀便大步走了過來,朝著居春桃說道:“居師哥來這裏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

居春桃微微一笑,說道:“老朽來這裏已是第二次。”

黃之儀便說道:“聽說這周邊有著不少壯觀奇景,三位師弟顯然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不若由居師哥帶路,咱們結伴而行,去賞賞這異地風光如何?”

他話雖是對著居春桃說,但眼神卻是在澹台冰玉身上打量著。

沈辰看到他眼神所指,心裏便有了數,這黃之儀分明是想找機會和澹台冰玉套套近乎,所以才提出這結伴之事,倒也會耍點花招,不過隻怕澹台冰玉不會領情。

果不其然,澹台冰玉冷冷說道:“小妹對於觀光無甚興趣,就先去洞府那邊了。”

說罷,轉身便走,朝著震仙洞府那邊而去。

一見澹台冰玉不去,黃之儀便也失了興趣,便說道:“看來諸位都累了,自然如此,咱們就改天再去吧。”

居春桃自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

於是,諸人便各自分開,沈辰也沿著山道抵達了懸崖邊上,懸崖邊樹著一塊石碑,其上寫有“巽”字,再朝前便是濃濃大霧和一條粗壯的鎖鏈,似乎這邊霧氣更大,以至於看不到那邊的峰頭。

鎖鏈之下,便是千丈懸崖,幽深而不見底。

但以沈辰現在的修為,走這鎖鏈而行,根本不費勁,他沿著鎖鏈慢慢走去,待到穿過這層濃霧的時候,便遠望見了一座孤峰。

周邊雲海重重,日照峰頭,為孤峰披上淡淡霞光,一望宛如仙境一般。

踏上峰頭,便見一方洞府,走進去後,內有五室數廳,還種植著一些奇珍靈草,但除此之外,便是空空****。

隻是,當沈辰來到這裏,卻生出一種玄妙的感覺來。

這就是九仙的發源之地,同時也是曆代巽仙傳承之所,李乘風必定也在這裏住過,隻是不知道今次能否有機會再見。

他來到練功室中,便見到這室內四壁之上有著大量的劍痕,顯然曆代前輩們都是在此地參悟修道,而從這些劍痕中自然可以窺探到九式之學的一些精妙所在。

他一邊琢磨,一邊開始運功療傷,和九尾猙龍一戰傷勢尚未複原。

如此一晃便已是兩日,期間並無人打擾,沈辰倒也靜心修煉,他的九式之學,心法提升至第五重,同時領悟了第七式絕殺,也需要沉澱所學。

就在這日晚上,他突而察覺到一絲異態,同時察覺到一股冷風襲來。

偷襲!

他驟然一睜眼,一甩手,邊將放在一邊的霸天劍給擲了出去。

雖然隻是簡單的投擲,但卻是力貫萬鈞,非常人所能抵擋。

黑暗中,那偷襲之人一揚手,五指一張,手腕微微一動,竟然緊緊握住了霸天劍的劍柄,隨手一繞,劍在手中放出寸寸毫光,爾後一聲輕笑道:“好劍!”

而待沈辰看清來人麵目的時候,豁然驚喜過望:“師傅!”

來者正是李乘風,依舊如當年初見時那般,這位六旬老者顯得清瘦而氣質非凡,一襲青袍不染纖塵,腰上掛著的玉佩依舊碧綠如昔。

看著這英俊青年,李乘風拂須一笑道:“難得你能夠尋到這裏,真是辛苦了。”

沈辰微微一笑道:“師傅留下玉牌,弟子自也不敢辜負厚望。”

一句話,道盡了多少艱辛磨難。

李乘風將霸天劍丟給沈辰,爾後含笑說道:“為師遊走諸國,一尋天道,二為培養良才,三也是為了尋找一位可以傳承的弟子。總算是沒有辜負師恩,沒有讓我們巽仙一脈蒙羞,辰兒你如今,不僅在俗世立下偉業,一統諸國,為日後天下和平奠定大基,在道界中亦是大展身手,為師每每聽到你的消息,便也都自豪得很呢。”

“師傅過獎了,若非師傅當年教導,徒兒不可能會有此成就。”

沈辰的感激自是發自肺腑,想當年重生之後,想著這一生遊走天下的想法實在太過簡單,隻怕哪日運道不好,就被盜匪所殺。修道習武,確實改變了他的命運,同時也讓家人未曾蒙受災難。

見沈辰仍舊謙遜,李乘風更有幾分讚賞之色,他微微頷首,輕歎道:“我巽仙一脈,一直都是講求入世修道,培養良才而定取天下,好讓百姓蒼生能夠少受禍難。千年前中國大亂,禍延至今,我們巽仙一脈也付出了諸多心血,如今終於在你身上開花結果。辰兒,我料你日後必定繼承大統,一統天下,為師深為你而驕傲。”

李乘風一語道出沈辰的未來,沈辰卻又點意外,問道:“師傅就不希望我能夠修仙得道麽?”

李乘風輕輕一笑,說道:“道者無為,有心求道而不得,無心求道而飛升,一切皆有天意決斷,這種事情想太多反倒沒什麽意思。”

話到這裏,他便坐了下來,說道:“這些年關於你的事情,為師也都是道聽途說,如今有機會,倒想聽你親口講講這其中之事。”

於是,二人便盤坐在室中,促膝長談起來。

其實,二人雖以師徒相稱,但卻更象是忘年之交,當年在沈府教學之時,李乘風便非常欣賞沈辰對於這世間獨特的見解,自然,就算是他也未曾料到沈辰乃是轉世重生之人,而現世的一切更非其所能預料。

其間,李乘風則親自傳授九式之學的精華,讓沈辰大為受益。

一直到了第五日清晨,便是集會的日子,李乘風帶著沈辰抵達了授書之所,離仙孟黷和弟子雲輕帆,澹台冰玉,外加艮仙孫光鑒和弟子黃之儀都已經到了。

孟黷對李乘風的到來,自不意外,顯然早就知道他前幾日就到了。而眾老也並非第一次相見,頷首招呼,寒暄了幾句。

“白老頭一向來得晚,咱們在等等他。輕帆,你再去其他峰頭上看看,該不會今次就到了四人吧?”孟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