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坎仙之死

於是,雲輕帆便趕到其他峰頭上去。結果,卻並沒有發現其他九仙的蹤影,這也就意味著,其他九仙並沒有趕在集會之日前抵達這裏。

正如孟黷所言,這三十年一次的授書之所集會雖然並非是要求一定參加,但一般九仙都秉承著這傳統,曆來最少人數最少的一次,也是到了九仙中的六人。

但這一次,僅僅四人,便顯得有些離奇。

這時,山道上有聲響傳來,孟黷讓雲輕帆到前方迎接,結果迎來的人卻是坎仙的弟子居春桃,一問才知道,原來他是奉了師命到山下去采摘一些靈藥。

孟黷便讓居春桃去叫白竹枝過來,雖然隻有四人,但也是時候把震仙被殺的事情道了出來。

就在居春桃去了坎仙洞府後不久,突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驚呼,眾人便連忙朝著那邊趕去。

待抵達坎仙洞府的時候,居春桃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見到眾人便顫聲驚呼道:“師傅,師傅他……”

“白老頭兒怎麽了!”孟黷xing子急,連忙追問道。

“師傅被殺了!”居春桃好歹也是正王修士,雖然受了驚嚇,但還是強行鎮定下來,道出了事情。

“什麽?”

眾人直是大吃一驚,沈辰也皺了皺眉頭,和雲輕帆對了下眼神,而澹台冰玉更是臉色一變。

孟黷一馬當先衝進洞府中,待來到練功室的時候,果見白竹枝倒在地上,氣息全無,胸前衣衫已被染紅,他兩眼瞪直,一副死不暝目之態。

“白兄!”

李乘風一個箭步趕到前方,蹲地給白竹枝把脈,巽仙一脈承襲療傷之法,對於重傷者的治療也是他人之上。

隻是,他一把脈,便眉頭一皺。

“白老頭兒真的死了?”

孟黷眉頭深皺,有些難以接受這事實,他雖然一見白竹枝的麵便要打鬥一場,但是二人的交情其實很深,如今見到友人死在這裏,自然深受震撼。

艮仙師徒二人,自也都一臉錯愕,等待著李乘風的答案。

李乘風沉聲說道:“死了,大概是昨晚夜間。”

說話間,他解開白竹枝的衣袍,隻見那胸口之上有著一道劍痕,再翻過身來,背上也有一道,顯然是有人從背後偷襲。

目睹坎仙死亡,這驚變讓沈辰心頭直是一沉,堂堂皇級強者,是何等的強悍,竟然無聲無息就被人刺殺。

而此時,澹台冰玉嘴唇一顫,顫聲說道:“師傅,也是如此的死法,背後出劍!”

這話一落下,如同扔了一記驚雷,眾人全都望了過來,孫光鑒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什麽,你是說,肖師妹也死了?”

孟黷此時沉聲說道:“玉兒早前到我那裏,便說了她師傅被刺殺一事,此番我過來也是為了告訴大家這件大事。但沒想到還沒說就發生了如此的變故。”

“莫不成,那刺殺了肖師妹的賊人竟是一路跟蹤你們,到了這裏?”孫光鑒沉聲說道。

這一說,頓時眾人又吃了一驚,同時恍然大悟。

而沈辰則是背脊一涼,這一路上過來他是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態,想想若然真有個皇級強者跟蹤的話,那小命隨時都可能掉。

澹台冰玉則小手緊握著,嬌軀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她一心想尋到刺殺了師傅的人,如今想到這人竟然一路跟蹤,就在周邊,又豈能不動容。

“我出去看看。”

孟黷朝外走去,過了一會兒返回過來,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察覺到敵人的蹤跡。

“師傅……”

居春桃跪在地上,看著白竹枝的屍體,眼圈通紅。

他自有克製力,早知人有會死的一天,隻是萬沒想到事情會來得如此突然,就算他如何心xing沉穩,如何修為高深,也無法抑製情感的流露。

而看到這個六旬老者的感傷之態,眾人自也深為動容。

九仙一脈隻收一個弟子,因此師徒的感情都甚深,宛如親人一般。

雲輕帆半蹲下來,輕聲安慰了幾句。

而見到這情景,澹台冰玉卻猶如置身於當初師傅死時的情形,嘴唇微微顫抖中,那眼中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沈辰見她如此神態,低聲安慰道:“師姐放心,我們必會擒住這賊人,為前輩報仇!”

黃之儀自也沒忘記討好澹台冰玉的機會,立馬說道:“師妹你就放心吧,有我和我師傅在,隻要這賊人現身,休想逃脫!”

此時,李乘風已將白竹枝的屍體檢查了個徹底,同時又向澹台冰玉詢問了關於肖青雨死亡的細節,爾後一琢磨,便沉聲說道:“不管敵人是跟蹤你們而來,還是說早知道了授書之所的存在而埋伏在這裏,但此人絕對是個可怕的對手。肖師妹被殺是在閉關途中,這閉關時是最脆弱的時候,但白兄不一樣,他並非是在真正的閉關,不過是在這練功房修煉,各種感知都甚為敏銳,此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將他刺殺,都是令人忌憚的。”

這分析自然令眾人信服,孟黷則沉聲說道:“賊子分明有皇級修為,但卻采取如此下三濫的偷襲手法,實在可恥之極,敢殺我九仙同門,我必要親手擒下此人,讓他經受烈火焚魂之痛!”

孫光鑒則說道:“此仇自然是要報,但對方敢兩次下手,絕非僅僅是膽大。若然他現在還在周邊,那便要小心為上。”

眾人自也神色一凝,畢竟被一個擅長刺殺的皇級修士盯著,這可絕不是什麽美事。

李乘風說道:“無論對方是否藏在周圍,現在是不敢動手的。這天底下絕沒有完美的刺殺,對方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現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到這痕跡,從而推斷出對方刺殺的方法甚至是來曆,畢竟,可不是什麽人都敢對我們九仙動手的!”

一語點醒諸人,孟黷和孫光鑒帶著弟子趕往外邊,沈辰則和李乘風繼續留在室內。

如今的事態可謂嚴峻,曆史上不是沒有人對九仙一脈不利,畢竟,九仙一脈的傳承乃是上仙所授之學,而中土諸宗派的所學多為凡人鑽研所得,雖然也有傳聞中的仙人留書之事,很多宗派也能追溯到和仙人之間的淵源,一些宗派的法典也有著仙人的皮毛之學。

但是,唯有九仙一脈最為純正,淵源流長數千年而不消。

但象這樣連續兩個九仙被刺殺而死的事情,在曆史上卻是絕無僅有,也可以推斷出敵人的可怕。

運起搜魂眼,沈辰掃過這練功室,未放過一個角落,但卻沒有發現任何一丁點的蛛絲馬跡,而李乘風則在進一步詳細的檢查著白竹枝的屍體,試圖從其經脈被破壞的過程還原出敵人的功法。

時間一晃便到了中午,兩班人馬都返回到室內,直是搖頭而沒有任何發現。

這便更讓事態變得詭異起來。畢竟,無論對方是沿著鎖鏈而來,還是說從這峰頭下方的絕壁攀登上來,都有著力之處,或許在一般修士眼中難以判斷出這些蹤跡的存在,但對於皇級修士卻不一樣。

隻是,如今就連二仙都未有發現任何蹤跡,便為敵人又蒙上了一層可怕的陰影。

見到二人搖頭,李乘風神色微微繃緊,說道:“我倒有了一點發現。”

“什麽發現?”孟黷連忙問道。

李乘風神色肅然的說道:“這僅僅隻是推斷,若然真是如此,那就真是大大的不妙。”

“究竟推斷出了什麽?”孫光鑒按捺不住xing子,追問道。

沈辰等人自也豎起耳朵,要聽個究竟。

李乘風便沉聲道了句:“天人!”

“什麽,天人族麽?”孟黷和孫光鑒都不由得大吃一驚,臉色更為之一變。

“師傅,天人族是什麽來曆?”雲輕帆忍不住問了句。

孟黷則一擺手,製止住他繼續詢問下去,爾後朝著李乘風肅然問道:“李老頭,你這推斷可準確?”

李乘風搖搖頭道:“以如今的線索而言,很難說。我還原了一下白兄體內經脈被破壞的過程,發現對方功法的一點蛛絲馬跡。在對方出劍之前,似乎白兄已經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控製,因此被一劍穿胸,破壞心脈之時才沒能及時的反抗,而這術法有幾分象記載中的‘天人法典’。但是,天下功法大有相似者,光是這殘留的痕跡難以做出準確的判斷。更何況,我也沒有親眼見識過天人法典。”

孟黷聽完,朝著孫光鑒說道:“孫兄以為呢?”

孫光鑒沉聲說道:“不管是什麽人,都不能夠阻止我們為白兄和肖師妹複仇。若然真是天人族,那我們更不能等閑待之,既然尋找不到敵人的蹤跡,不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孟黷看了他一眼。

孫光鑒微微頷首道:“我對艮仙一脈的法門做出了一些改良,使得匿山之術更加隱蔽,足可以讓我們潛藏於此,而不被敵人所察覺。如果我們藏匿而不見蹤跡,隻要敵人按捺不住而現身,便可水落石出!”

孟黷說道:“你這想法雖好,但是別忘了若真是天人族,要瞞過他們的感知絕非易事,更何況,你的匿行術我隻要小心一點,都能夠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