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無情
屁|股當然打了，可惜不是打在唐嘉身上。火麒麟含著兩炮眼淚蹲牆角畫圈圈，唐嘉你個壞蛋大壞蛋！輩分高了不起啊，你年齡還沒我零頭呢！就仗著輩分欺負人，我……我還真沒轍！我身為瑞獸的尊嚴，我身為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榮耀……尼瑪為什麽麒麟是一個注重輩分的種族啊混蛋！
唐嘉甩甩手，話說能打麒麟屁|股這種事也就他辦到了吧？於是唐嘉心情大好允許自己得瑟一分鍾，一分鍾後唐嘉決定得好好教養這小鬼麒麟。
“說說吧，當年是怎麽回事，怎麽就被人給打傷了？”
還被削下來一塊鱗片！要知道不管是龍還是麒麟，隻有在成年蛻皮的時候才會換一身麟甲，所以掉了這麽一塊鱗片，除非再等個幾百年麒麟成年，否則是補不回來的。而在成年之前，這少了一塊鱗片的地方，將會成為致命的弱點——就算皮再硬，裏麵還是柔軟的內髒，沒有鱗片保護，想傷害麒麟也是相當容易的。
小火——唐嘉強硬的給火麒麟取得名字——撇撇嘴，收回那一臉淚泡，委委屈屈的趴在唐嘉身邊。
“運氣不好……本來一直守著這個地方就夠憋屈了，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會，還碰上了個高手。”
唐嘉猜測那個高手就是斷家的先祖，而丟失的那塊鱗片，恐怕就被鑲在那把火麟劍上了，不然為什麽都一百年了那把劍還有那麽大的麒麟氣息？
“其實打不過的時候我就想跑了，可是在跑路的時候因為防守不嚴，所以才被削掉鱗片的……本來也不嚴重，因為隻是傷到了鱗片沒傷到裏麵，我以為回去修養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誰知道回來的路上又碰到了一個高手。”
唐嘉嘴抽抽，果然是禍不單行嗎？
“那個人是用刀的，實力不比那個用劍的人差，而且那把刀……那把刀是女媧補天所餘之物‘白露’鑄成，威力巨大，還正好克製了我的火，所以才被重傷的。不過那個人也沒得好處，我的血被他給喝下了不少，配合他們家的內功，嗬嗬……”
小火得瑟了，那人的後代身體必然也是陰屬性的，如果再配上極陽火麒麟血，不瘋魔才怪！
“別得瑟了，被打成這樣還有臉？”
唐嘉拍了拍小火的鼻子——本來想拍頭，可惜身高不給力。
小火抽了抽鼻子，又委屈的把腦袋垂了下去。
“那麽現在身上的傷呢？我可不信都一百年了原來的傷還沒好。”
小火身上的傷口不算新，但是也不會是一百年前的舊傷。看著傷口的愈合情況，也不過是這幾年而已。
“還是倒黴啊……我原來的傷口好了大半了，就想出去透透氣，但是又碰到一高手……”
唐嘉默了，這點背的。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繼續呆在你這老窩裏？”
其實這裏也算是不錯了，對於麒麟來說。可是如果一直呆在這裏不回族地，那麽根據必然的尿性，小火隻能被當做boss被勇士各種刷。
“我……我當年答應了要給人守陵的……距離時限還差二十年，我不能不守諾言啊。”
“……”
唐嘉頭疼了，麒麟遵守諾言他知道，實際上妖怪們真心許下的諾言都能夠遵守。但是唐嘉有預感，小火恐怕等不到二十年了。不然為什麽開始那麽多年都沒什麽事，偏偏就這一百年內，就受傷兩次呢？按照一般的趨勢，最多再過十五年，小火就要被當做boss給刷掉了。
“當初為什麽你會許下這種諾言！還有，你的引導者呢？”
未成年的小麒麟怎會隨意走出自己的族地？
小火神色黯淡了，趴著不肯說話。唐嘉心下了然，卻也隻能歎氣。每個世界都是平衡的，所以隨著靈氣的降低，那些強大的瑞獸妖獸必然是要走上滅亡的。至於滅亡的原因，或者是天災，或者是人禍，也或者，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靈力所以被活生生“餓”死的。
當年巫妖時代，麒麟就算是人類的大能也束手無策，可是現在，除了眼前的這個未成年的小麒麟，恐怕麒麟一族也就剩下他這個偽麒麟了。
唐嘉揉了揉小火的鼻尖，他在這裏已經不斷時間了，為了不被斷帥發現異常，他也應該離開了。
“如果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來找我吧。諾言雖然重要，但是如果連命都沒了，也就談不上實現承諾了。”
要走了，小火可憐巴巴的睜著眼睛看著唐嘉。寂寞了這麽多年，能有一個說的上話的族人，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唐嘉歎氣，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隻要我還在這個世界，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小火還會可憐巴巴的看著，對著這眼神唐嘉根本就舍不得狠心轉身離開。
——真想把這小家夥打暈帶走啊……
可惜就算真的打暈了，唐嘉也帶不走小火，體積太大已經超出唐嘉的負重範圍了。放到空間裏當然可以，不過呆在空間裏絕對是一種煎熬，沒有堅強的意誌力，放出來的時候說不定都發狂了。
“我真的不能陪著你，你又不能跟我離開……要不，我去把你守護的那個陵墓給盜了，然後你在跟我走？”
雖然小火答應了要守陵，但是連陵墓都被盜空了，當然也就沒有守護的必要了不是？
“不行！我不能讓你拿走龍脈！”
唐嘉震驚了，原來小火守護的東西居然是龍脈！這玩意可不是隨便就能動的，萬一出了差錯，那整個神州大地就都要遭殃。不過……
“龍脈這樣重要的東西，是誰傻缺的要一個未成年的小麒麟來守護的啊？”
小火愣了一會，才嚼出味來。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小火炸毛了，唐嘉立刻順毛。
“不是懷疑你的能力，我隻是懷疑那人的眼光而已。”
小火：“……”
話說你真的是在順毛而不是在撩撥麽……
“不過龍脈雖然重要，但是還是比不過你的性命。如果真的有一天龍脈被盜，你要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後再想辦法奪回龍脈，明白嗎？”
小火鄭重的點了點頭，其實這種事情它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準確來說，它根本就不認為有人能從它的守護中盜取龍脈。唐嘉當然能夠看出小火的漫不經心，但是他畢竟不是神，無法預料未來。他能做的，也隻是提醒小火不要大意，以及在小火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
“好好想想我的話，這世界上頂尖的高手並不少，你所遇到的不過是一流而已。想想看，一流高手都能傷到你，那麽更厲害的呢？以前他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一定知道龍脈的存在，但是不代表以後也是如此。你已經守護龍脈這麽久了，不要在最後的二十年大意失荊州。”
小火畢竟也不傻，唐嘉這麽鄭重的交代，它還是聽進去了。
“你說得對，小心總沒錯，我去龍脈那邊看看。”
看著小火扭著屁|股從洞穴的另一邊離開，唐嘉也轉身消失在洞穴中。從淩雲窟中出來，天還沒亮。唐嘉趁機趕回斷家莊，也不進屋，直接在後院中開始劈柴。昨天斷帥既然收他為弟子，那麽今天也就要跟著一起修行了。可是該幹的活還是不能少，所以今後將更忙了。
斷家父子起床的時候，唐嘉已經把今天該幹的活幹得差不多了，早飯也已經擺上桌。清粥小菜，不算豐盛，但是也相當可口。斷浪從昨天開始看唐嘉的眼神就相當不善，斷帥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不打算阻止。有個人競爭是好事，這樣他兒子才會更上進。
“今天上午，跟我一起去樹林裏。”
斷帥放下碗，雖然不打算教唐嘉多麽高深的劍法，但是說起來也是他南麟劍首的弟子，實力太遜可不行。最起碼，基礎的東西一定要打牢。
於是上午，斷浪比以往更加勤奮，唐嘉則紮了一上午的馬步。
“唐嘉，你可以停下了。先回去做飯，下午教你別的。”
“是，斷帥大人。”
一上午的馬步並沒有給唐嘉造成多大的困擾，作為一名輕功高手，下盤不穩怎麽行？而斷帥也看出紮馬步對於唐嘉來說是相當輕鬆的事情，於是也開始改變自己的計劃。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這樣的疑慮很快就被打消了——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麽？
斷浪惡狠狠的盯著唐嘉的背影，狠狠的拿木劍對著靶子劈了兩下。
“你是我斷帥的兒子，不過看樣子，你還不如一個孤兒。”
斷帥可是很清楚的記得當初斷浪開始學的時候，第一次紮馬步隻堅持了不到半刻鍾。斷浪年齡比唐嘉還小一些，但是斷帥給他的期望卻相當高，所以自然也會趁機刺激斷浪一下。
“我不會被他比下去的！”
看到兒子眼中的嫉妒和憤怒，斷帥果斷滿意了。有壓力才有進步啊，照這個狀態，斷家複興指日可待了。
下午斷帥開始教唐嘉基礎拳法，這東西唐嘉在鬼穀的時候學的不是一遍兩遍了，雖然因為時代不同而有所變化，但是到底萬變不離其宗，唐嘉還是能夠應付的。隻是這次唐嘉並沒有讓自己顯得太出色，紮馬步也就算了，狀態如何一目了然，作假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拳法也熟稔，那麽恐怕就會引起斷帥懷疑了。
對此斷帥也放下了最後一點疑問，明顯唐嘉資質並不高，這也讓他可以放心一點。斷家，絕對不需要一個可能超越未來家主的弟子。而像唐嘉這樣，有一技之長，卻總體不怎麽樣的人，卻是正好的。家主年幼的時候可以刺激家主上進，而當家主當家的時候又是左膀右臂。
斷帥一點都沒有想過，矛盾從小就堆積，長大以後會演變成什麽。更沒想過，以他這種偏激的教法，自己的孩子長大以後是否會真的按照他所設想的方向走。
“下午，我們一起到樂山大佛那裏！”
斷帥最近很興奮，他多次挑戰卻總被對方回避的北飲狂刀聶人王，這次居然主動來挑戰他，而地點就定在大佛頂。午飯之後他就開始不停地拿絲絹擦著火麟劍，眼中透著無與倫比的狂熱。
“這是一個機會，說不定，這次之後，斷家就會重新威震江湖！”
這話像是對唐嘉斷浪說的，又像是給他自己說的。南麟劍首，北飲狂刀，兩人名聲相當，武功相當，所以這次戰鬥，沒人知道誰會贏。但是對於斷帥來說，這場對決，他必須贏！
然而在臨走之時，斷帥卻單獨將唐嘉叫到一邊。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浪兒是我唯一的兒子，而你的年齡又比浪兒大，所以唐嘉，”斷帥說的相當鄭重，“如果這次我回不來，那麽浪兒就交給你照顧了——我不希望斷家真的絕在我手裏。”
唐嘉知道，這次對決對於斷帥來說，要麽贏，要麽死，沒有第三種結局。所以現在，斷帥算是在交代遺言。
“斷帥大人，承蒙當初您和浪少爺不嫌棄的收留我，不然我也不會現在還活著，何況您還肯教我武功。您和浪少爺對我的恩情，唐嘉自然要報答。照顧浪少爺是唐嘉的本分，能有幸照顧浪少爺是唐嘉的榮幸。”
——我也不是個不知感恩的，好歹你給了我一睡覺的地方，也沒讓我餓著過，我承你這個情。我可以照顧斷浪到成年，但是之後的路，就是他自己走了。
斷帥點點頭，他不指望唐嘉真的一輩子照顧斷浪——唐嘉自己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也不見得能照顧斷浪——隻是希望唐嘉能不要和斷浪分開，兩個孩子一起生活，總比讓斷浪一個人生活要好些，何況唐嘉總比斷浪多一些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
會跟唐嘉說這話，也就表明了斷帥不覺得自己有多少贏的把握。事實也正是如此，下午泯江洪水，唐嘉所在的斷家莊整個被水淹沒。力所能及的將村民們帶到安全一點的高地，唐嘉匆忙朝著樂山大佛那邊趕去。
然而唐嘉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聶人王和斷帥同時不知所蹤，而斷浪卻和另一個小孩掉進了洶湧的泯江中。
“不勒個是吧？”
唐嘉眼睜睜看著倆小孩掉下去，並且迅速消失在河水中，就算想用輕功把他們弄上來，也找不到人影了。
洪水已經淹沒了樂山大佛的膝蓋，也即將淹沒淩雲窟。不過有著小火在，淩雲窟總是不會被淹沒的。如果斷帥和聶人王運氣足夠好躲進淩雲窟內，那麽他們應該可以逃出生天。
斷家莊是回不去了，唐嘉沿著洪水的軌跡朝著下遊走。在沒有發大水的情況下，唐嘉自信自己可以憑著嗅覺找到斷浪，但是現在，洪水幾乎衝走了所有的味道。隻能說，如果能找到斷浪那小鬼，那麽唐嘉會遵循自己的諾言，帶著他一起生活。如果找不到……那麽就隨天意了。
唐嘉運氣不錯，或者說，斷浪和跟他在一塊的小孩運氣很好，唐嘉在水流緩和一些的下遊找到了他們。倆小鬼趴在一顆樹幹上，經過這麽一天的漂流，已經昏了過去。但是本能的手還是緊緊扒著樹幹，才沒被水衝散淹沒。
從路過的村子裏順出來一根麻繩，一頭綁在旁邊的樹幹上，另一頭自己拿著，唐嘉踩著水，輕飄飄的躍到斷浪和另一個小孩趴著的樹幹上。將繩子綁好，唐嘉重新回到岸邊，拉著另一頭把倆小孩拖到水淺的地方，然後一個個背回岸上。
都沒有嗆水，但是被泡了一夜，還是有些發熱。唐嘉背包裏倒是有很多常備藥以及不少稀少的藥，但是多是用來治療傷口的，應付發熱的藥反而沒有。而藥材雖然不是沒有，但是卻沒有什麽東西讓唐嘉熬藥，一樣沒什麽用處。
“看樣子以後一定要隨身攜帶一整套的醫療用品了。”
但是當務之急確實找人求救。
“大人！這邊還有三個！”
唐嘉回過頭，一隊紅褂黑褲的人站在不遠處的坡上，同時還有一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小孩，跟我們走吧，加入天下會，包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天下會？”
似乎是某個崛起的相當迅速的幫會？加入了也好，以後也算有個落腳的地方。
“好啊，但是，我要和他們一起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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