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給我放開他!”

兩個青年見狀揮著手上的鐵棍衝了上來,一個個表情猙獰,看起來凶神惡煞。

“這就放開。”

季思危臉上沒什麽表情,拎起被自己打得差點吐血的男人扔了過去,其中一人被砸了個精準,手忙腳亂地接住同伴,結果重心不穩向後摔去,後腦勺重重磕到地麵上。

那人被磕得眼冒金星,直冒冷汗:“我操……你這小崽子,你這他媽是放還是砸啊!”

壓在他身上的同伴正巧被他手上的鐵棍頂到胃部,這下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他一頭一臉。

另一人見狀,火氣更大了,揮起鐵棍砸向季思危的臉麵:“你別太囂張啊!”

季思危側身躲開攻擊,順勢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

青年痛呼一聲,手中鐵棍落下,季思危接住鐵棍,非常漂亮地旋轉一周,沒有給他緩衝的機會,一棍子打向他的腹部。

“嘔……”青年捂住肚子,身子不受控製地蜷縮起來,季思危曲起手肘,看似不太走心地頂向青年的後背。

青年整個被打趴在地上,疼得直抽搐。

季思危半蹲在青年麵前,用鐵棍戳了戳他的身體,歪了歪腦袋,漫不經心地問:“我哪裏囂張了。”

口罩墊在下巴下麵,眼前的少年有一張清晰俊朗的臉,隻是眉眼間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戾氣,讓人不敢直視。

剛剛自己到底是被什麽迷住了心竅,才會覺得他看起來溫和無害的?

腹部劇痛,青年慌張地搖著頭,含淚說: “不囂張、您一點都不囂張……是我太囂張了……”

剩下兩個候補選手看到季思危這身手,退卻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全程圍觀了他打架的鎮民和任務者們已經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想鼓掌。

程寶貝說:“別惹我虎牙哥,否則丟的是命。”

魏七:“囂張,簡直太囂張了。”

瑩瑩捧著下巴:“何止囂張,虎牙弟弟簡直太帥了。”

另外一邊,八尾貓霸氣地端坐在黃發青年的胸口上,在他衣服上把爪子上的血蹭幹淨,它向前走了兩步,一爪子按住黃發青年的臉上,陰沉沉的眼眸看著他的眼睛。

黃發青年臉上都是三條橫的抓傷,衣服也被撓得不太敝體,雙手無力,隻能任一隻貓羞辱。

他莫名感覺自己被這隻黑貓鎮住了,不太敢看它的眼睛,默默移開目光。

“直視我,崽種。”

黃發青年似乎聽到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孩子,卻又不稚嫩。

“??誰在說話?”黃發青年四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在說話,他手底下那幾個人都跑路了。

“是本神君在和你說話。”

八尾貓不耐煩地又打了他一巴掌。

黃發青年捂著傷口,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黑貓的嘴巴雖然沒有動,但他確確實實聽到了它的聲音!

“是你要吃我?”

八尾貓眯了眯眼睛,眼神冷得像刀子,“咻咻咻”地射過去。

貓會說話!!

妖怪啊!!

黃發青年心髒狂跳,飛快地搖頭:“不,不是我!”

八尾貓的臉逼近他,冷冷說道:“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濃濃的猥瑣氣質,加上這不堪一擊的白斬雞身體,垃圾分類都不知道把你塞進哪個垃圾桶,也好意思肖想我的肉體,你配嗎?”

在傳單大叔家住的那段日子裏,八尾貓不僅學會了垃圾分類,還學會了如何用言語羞辱人。

黃發青年悔不當初,流下無比悔恨的眼淚:“對不起,我不配!”

爪子用力下壓,八尾貓眼神凶狠:“欺負女人,你們真是丟臉,是不是為了活下去,連自己是個人都忘記了。”

黃毛青年是真的害怕,聲音顫抖:“我、我……嗚嗚……我錯了……”

尖銳的指甲懸在黃發青年的眼珠子上,八尾貓瞪著他:“大聲說三遍‘我是垃圾’,我就放過你。”

黃毛青年瞳孔劇烈震動,嚇得一時失聲了。

一雙手從背後抱起黑貓,輕笑著問:“八尾,你在幹嘛。”

八尾扭頭,用眼神和他交流,一臉的大義凜然:“我在教他做人。”

貓教人怎麽做人,也是新鮮。

季思危揉了揉八尾貓的腦袋,眼神變得柔和:“你不是應該教他做貓嗎?”

八尾享受著力道適中的輕撫,輕哼一聲:“連人都做不好,他不配做貓。”

黑貓一離開,黃發青年有種被解開封印的感覺,凝固住的血液緩緩流動,他恢複些許力氣後,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手腳並用慌不擇路地跑了。

一邊跑一邊哭喊著:“有妖怪!!啊啊啊!!”

好像想起來什麽,黃毛青年聲音一頓,非常生硬地轉了話音:“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

季思危挑了挑眉,好奇道:“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

八尾在他懷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說:“用純樸的言語讓他認清自己。”

季思危看著那個狼狽的背影,笑道:“看來他已經充分認清自己了。”

八尾貓全程用意念交流,除了季思危和黃毛青年,其他人聽不到它的聲音。

圍觀群眾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功夫黑貓,不敢惹不敢惹。

撿起裝著食物的塑料袋,季思危走到瘦弱的女人麵前,遞給她:“懷璧其罪,食物得藏好才行,你應該很著急吧,快回去吧。”

“謝謝你!”瘦弱女人滿懷感激地接過袋子,脫下外套遮住:“如果世界上像你這樣心善又強大的人多一些,世道也不至於變成這樣了。”

“這個給你防身吧。”季思危把手上的鐵棍也給了她:“我們往北走,若是順路,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免得又被人盯上。”

“順路的!這樣實在太好了。”瘦弱女人千恩萬謝,跟在他們身邊一起走。

季思危看著瘦弱女人的臉,問道:“冒昧一問,你的食物是從哪裏找到的?我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瘦弱女人蹙著眉頭,貝齒咬著唇瓣,猶豫片刻才說:“你是好人,說出來應該沒關係。這些食物其實是一個公益組織的人給我的,他們救助弱小,比安全區裏麵的人更有人情味。”

這句話挑起了季思危的興趣:“這個組織叫什麽名字?”

瘦弱女人抬眼看他,低聲說:“叫正理聯盟。”

正義,公理。

倒是末世裏稀缺的東西。

剛走回同伴身邊,程寶貝靠近他,開始天馬行空地猜測:“虎牙,你年紀輕輕,打架怎麽那麽厲害?難道你在學校裏是校霸?打遍學校無敵手,讓校外小混混聞風喪膽那種?”

瑩瑩推了推他肩膀,柳眉倒豎:“胡說八道,我虎牙弟弟一看就是好學生,蟬聯各大考試排行榜第一名那種。”

“其實我目前正在休學。”季思危好脾氣地和他們解釋:“之所以會一些手腳功夫,是因為家中有長輩是開武館的。”

時間越來越緊迫,他們隻能忍住饑餓,加快腳程。

找食物的事情隻好隨緣。

沒想到,當他們沒有了期待的時候,運氣倒是意外的好。

“虎牙,我聞到了食物的氣味,數量很多。”

距離安全區隻剩下兩三公裏的時候,八尾貓忽然按住季思危的手掌,語氣認真地提醒道。

“在哪?”

季思危完全相信八尾貓的判斷。

八尾貓指了一個方向:“那邊。”

季思危點點頭,和其他人說:“你們在此處休息片刻,我和命姐再去搜尋一次。”

經曆了這幾件事,所有人都對季思危很服氣,沒有人再質疑他的決定。

阿命也馬上回應他,與他一起走向某條巷子。

隻剩下這兩人在,八尾貓不必隱藏身份,直接指揮他們跟著自己走。

在八尾貓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便走到一個舊倉庫前。

這附近建築低矮,間隙很寬,倉庫中央長著兩棵巨大的入侵樹木,綠葉遮天蔽日,把倉庫遮掩了大半。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讓這裏被人們忽略了。

八尾貓嗅了嗅,肯定道:“就在這裏麵。”

位置偏僻,附近沒有人,兩人撥開樹枝,踹開大門進入其中。

倉庫裏麵陰暗但不算潮濕,整齊擺放著很多貨架和釘著木框的大箱子。

貨架上麵隻剩下一些雨傘、拖鞋、馬桶刷之類的東西,都是目前不太需要的物資。

釘著木框的箱子裏麵是一些玻璃製品。

地板上堆著很多淩亂的空紙皮箱,紙皮箱上麵印著文字,都是食品。

麵積不大,這裏可能是某個小型百貨市場的倉庫,食物已經被搬空了。

八尾貓跳下地麵,走到盡頭,指著麵前的一堆大箱子和季思危說:“在下麵。”

季思危和阿命對視一眼,兩人配合默契地把箱子搬開。

箱子下麵竟然壓著一道鐵門,兩人把鐵門打開,一道向下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樓梯是木質的,並不算狹窄。

沒有燈光,地下室卻有亮光,通風算得上良好,沒有腐敗潮濕的味道。

沿著樓梯向下,他們這才發現,地下室外有個挖空的天井,隻是被樹木擋住了,從地麵上很難發現。

地下室與天井之間隻有一道玻璃門,沒有完全關閉,陽光漏過樹縫灑下,讓這裏不至於很昏暗。

在光線最好的地方,懸掛著很多魚幹臘味——難怪八尾貓隔著那麽遠都能聞到有食物。

地下室比上麵空曠一些,貨架較少,但堆著滿滿當當的貨物,角落裏還有大量的土豆和蘿卜這種耐儲存蔬菜。

阿命檢查完貨架上的箱子:“都是食物和水。”

季思危輕輕敲了敲貨架,輕聲說:“用箱子壓住進入的通道,感覺是有人故意為之。”

阿命語氣肯定地說道:“看周圍的痕跡,我們是地下室被封住後,第一批進入的人。”

以阿命的性格,沒有十足把握,她不會說得如此肯定。

季思危猜測道:“或許,封住地下室的正是倉庫的擁有者,他搬不走,又不希望被掃**一空。”

“不無可能,總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過來。”阿命側頭看季思危,眼眸在暗色下流轉著亮光:“不必讓NPC知道這裏有那麽多食物,虎牙,你覺得如何?”

“先拿出足夠他們吃兩頓的數量,然後封死這裏。”季思危說完,走到玻璃門前,問自家貓咪:“八尾,你在幹嘛?”

八尾貓抱著一條足足有它身體那麽長的魚幹,在半空中晃了晃,麵不改色道:“我說我在**秋千,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