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傳單大叔苦笑一下:“複活過來的,也許隻是一個怪物吧?總之,你要是必須把這東西帶走,要多加小心,據我所知,有人一直在找它。”

“不擇一切手段那種,如果你遇上麻煩了,可以聯係我和葉囂。”

“我明白,謝謝叔。”季思危拉上背包拉鏈:“那我就先回去了。”

季思危心裏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聚魂鈴絕對和下一個副本有關。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尋找其中的聯係。

“等一下,我送一樣東西給你,就當是給你的回禮。”

傳單大叔說完,去一個大箱子裏翻翻找找,半響,拿著一把通體漆黑的“槍”走向了季思危。

看著那把“槍”,季思危的眼眸迸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這是什麽?”

“這是亡靈弩。”傳單大叔點了點弩上麵的瞄準器:“這是參考槍結構做的改良弩,所以形狀更接近槍。它可以吸收遊離在周圍的陰氣轉換成短箭,以陰製陰,擊殺普通邪祟沒有任何問題。”

“我可以看看嗎。”

也許男生天生就對武器和工具感興趣,季思危有些興奮。

傳單大叔把亡靈弩遞給他:“自然可以,它現在是你的了。”

季思危把玩著亡靈弩,愛不釋手。

亡靈弩的形狀實在太酷,而且體積小,易攜帶。

除了那把已經陣亡的水果刀,和誤打誤撞帶進副本的黑刀,這把亡靈弩是季思危真正的第一個武器。

有了它,去找下一個抽屜會更安全。

進入副本後,勝算會更高。

季思危低頭研究亡靈弩的樣子十分專注,陽光落在他身上,散發著少年獨有的靈動耀眼。

傳單大叔眯著眼睛,仿佛透過季思危的身影看到了某個人,一陣恍惚之後,他說:“快到午飯時間了,不如吃個飯再走?”

人是鐵飯是鋼,再怎麽趕時間,飯還是要吃的。

季思危收拾好背包,點了點頭:“卻之不恭。”

……

“靚仔,年輕人怎麽能不玩遊戲呢……”吃完午飯後,葉囂又拉著季思危打了幾局遊戲:“就你這個年紀,普通人估計還在上高三吧?來來來,我幫你下載一個農藥,很好玩的。”

簡單說了幾句遊戲規則後,兩個人開始打匹配賽。

季思危選了狄仁傑,葉囂選了妲己。

遊戲裏的聲音吸引了八尾貓和小木偶圍觀。

傳單大叔跟在八尾貓後麵,時不時順一順毛。

強行把一個千年妖精當成普通貓咪來吸,傳單大叔實在太難了。

“請盡情吩咐妲己,主人。”

“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

聽著裏麵的台詞,小木偶歪著小腦袋,若有所思。

打完幾局遊戲後,季思危找了個獨處的機會,打開了裝著九尾廟地圖的木盒。

原本碎成幾塊的地圖拚合得一絲縫隙也沒有。

翻到背麵,上麵竟然多出一行字。

“羊城大學,午夜時分,數十先賢,聚魂重生。”

字跡與上次收到的卡片不一樣,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這應該就是第三個抽屜的線索了。

羊城大學是省裏數一數二的綜合性大學,醫學專業舉國聞名,季思危的叔叔本碩就是在那裏讀的。

距離平寧路二十多公裏。

午夜時分是線索規定的時間,聚魂重生應該與聚魂鈴有關。

時間地點和事件都羅列出來了,沒有心情再多待,季思危和傳單大叔打了聲招呼,離開了百無禁忌事務所。

臨走前,傳單大叔還給他塞了一堆各種各樣的符紙:“要用的時候就喊一聲百無禁忌就可以了。”

季思危連聲道謝。

他和葉囂商量好了,如果季思蘊問起來,就說他還在葉囂家裏。

雖然欺騙自家姐姐有些過分,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見識過季思危的能力,葉囂倒是不擔心他一個人出門。

在葉囂眼裏,季思危的殘疾隻是他人生修行中的一環。

懷裏抱著貓,兜裏揣著小木偶,季思危拿著手機導航,前往羊城大學。

路過平寧路七號時,他感覺後背一陣陰冷,好像有道視線黏在自己的背上。

回頭一看,平寧路七號三樓的一扇窗戶後麵,有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生正扶著窗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碰到他的目光後,女人並未躲閃,反而笑了笑。

臉頰上有兩道很長的刀傷,鮮血染紅了下巴和脖子,胸前紮著一把水果刀,白裙上鮮血點點。

女人的死狀很淒慘。

下午一點多,太陽光非常熾熱,能在這個時間出來的亡靈,怨氣都很重。

她或許就是平寧路七號故事中的其中一個主角。

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自己笑。

難道因為他是她鄰居的朋友?

季思危不想多管閑事,繼續前行。

電動輪椅不能進地鐵站,公交車也不太方便,季思危最後選擇了打車。

的士師傅是個熱情的大叔,聽到季思危要去羊城大學之後開始滔滔不絕的聊天模式:“靚仔,你那麽小就上大學了,還是我們省最牛逼的大學,身殘誌堅,果然好樣的!”

“你還養貓啊,嘿,這貓還挺胖。”

季思危正想開口澄清一下,卻驚悚的發現,副駕駛上多了一個人。

長發飄飄,穿著白裙……

怎麽看怎麽像平寧路七號見到的那個女生。

抬眸看向後視鏡,上麵隻映著車裏的環境和季思危的眼睛。

女生坐在那裏其實很危險。

如果她有惡意,隻要控製司機就可以製造一起車禍。

季思危在心裏呼喚小木偶。

“請盡情吩咐小木偶,主人。”

小木偶模仿不來妲己的語氣,用一本正經的童聲念出了這句話。

季思危:“……”

不應該讓它老跟葉囂待一塊,都學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總覺得小木偶說話流暢之後,生活會突然多出很多意外“驚喜”。

“盯著前麵那個冤魂,一旦她有異動,馬上製止。”

季思危不動聲色地握住亡靈弩,隨時準備擊殺那道冤魂。

“好的,主人。”

小木偶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貼在的士的隔離欄杆後麵。

女生也許是有所察覺,突然轉頭看向季思危。

脖子上的傷口隨著轉動的姿勢翻開,腐爛的皮肉裏露出幾條肥碩的蛆蟲。

這次距離更近,季思危看得更清晰。

頭發上綁著紅色頭巾,左耳戴著一隻珍珠耳環,右耳的應該是丟了,這個女生死前大約隻有十八九歲,正是最好的年紀。

現在卻像從停屍房裏爬出來的一具屍體。

饒是對恐怖畫麵承受能力特別強的季思危,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女生卻隻是對他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話就把頭轉了回去。

安安靜靜地坐著,一直沒有動作。

季思危對她的迷惑行為感到疑惑。

他這是被冤魂纏上了?

可是他們並無交集。

女生的目的是什麽?

而且他帶著一個那麽凶的小木偶和一個那麽凶的黑貓。

她應該對他有所顧忌才對吧。

如果不是擔心師傅以為他是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季思危就直接開口問這個女生想幹嘛了。

師傅看不到冤魂的存在,默默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今天怎麽有點冷,靚仔,你現在是不是讀大一啊?是哪裏人啊?”

“我不是羊城大學的學生,隻是過去參觀一下。”

季思危沒之前那麽緊張了,禮貌地回答司機師傅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你看起來跟我兒子差不多大……”

季思危一邊警惕著副駕駛上的女生,一邊和司機師傅天南地北地聊著。

大約四十分鍾後,抵達了羊城大學。

司機師傅聊得很開心,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臨走前還和季思危交換了電話號碼,說下次要出門可以打電話叫他。

季思危下車的時候,白衣女生也下了車。

一言不發,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後麵那個女人怎麽跟個跟蹤狂一樣。”八尾貓躍上季思危的輪椅扶手,前爪並攏,非常高難度地坐在上麵:“你要是開口求我,我可以一口吃了她。”

“不用。”季思危摸了摸八尾貓圓潤的後腦勺:“時機到了,她自然會開口。”

難不成還跟著他進副本嗎?

“笨蛋人類,別摸我腦袋!”

八尾貓半眯著眼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口嫌體正直地拒絕著。

羊城大學曆史悠久,是為了紀念一個偉人而建立的,因此,它算是羊城的著名景點,並不限製普通市民入內參觀。

校園裏種著很多榕樹,大多數是在建國之前種的,一棵老榕樹的氣生根就有小樹幹粗細,遠遠看去蔚然成林,樹冠遮天蔽日。

這也導致羊城大學的氣溫比外圍低一兩度。

下午兩點多,臨近上課,學校主幹道裏行人很多。

季思危坐著輪椅,還帶著一隻貓,十分引人注目。

沒走幾步,就有三個女孩子臉紅紅地走到他麵前。

“同學,你的貓好可愛啊,我能給它拍張照嗎?”一個皮膚白皙的女生握著手機,輕聲問道。

另外兩個女生星星眼地看著八尾貓,柔聲附和著。

這個畫麵實在太熟悉。

季思危不由得想起了在天灣廣場裏遇到的那次搭訕。

八尾貓聽得懂她們的話,倨傲地揚起頭,碧綠的眼睛斜斜地看著對自己兩眼放光的雌性人類。

“啊啊啊好可愛~你看它傲嬌的小眼神!”

“它腹部還有虎斑紋,就是不太明顯……”

“它可能是個串串……”

八尾貓:“???”

串串是什麽意思?

沒辦法拒絕,女孩子們拿起相機拍了起來。

季思危不知道的是,那些照片裏,他也“不小心”入鏡了。

眉目修長的少年臉色清冷,看著自家貓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注:文中“請盡情吩咐妲己,主人。”,“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來自王者榮耀裏麵的角色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