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白般的纖纖玉指微微動彈,女人睜開眸子眼波流轉,臉頰緋紅美豔絕倫。
她做了個夢,夢裏自己被一個瞧不見模樣的男人壓在身下,一夜無度,共赴巫山。
夢中冰冷的感覺竟與那夜如出一轍……
閉眼靜氣養神,將腦中糜爛場景揮之而去,無顏呼出體內濁氣,穩定身心不再去想。
從昨夜開始自己就變得奇怪,或許是因為狗蛋忽然的轉變,又或許穆姑娘那事令她感觸頗深吧。
“有人在嗎……”
門外敲門聲急促,伴隨著幾聲叫喚。無顏眉目緊皺,剛起身便疼得齜牙咧嘴跌回床榻,眼眶淚花直轉。
她身體是怎麽了,像被四分五裂過一樣,可能是昨晚遭那陣法反噬所導致的吧。
沒想到竟如此嚴重。
強忍痛意起身,無顏腳踩地麵兩腿止不住地顫抖,軟得險些站不穩。
她低頭整理衣裳卻見不是昨夜所穿道袍,頓時神色複雜地凝視床旁熟睡的男人。
“有人嗎?請救救我弟弟……”
叫喚聲不絕於耳,無顏無空多想,斂了眸光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高大男人,身穿粗布裳,臉上胡須如狂草般野長,隻瞧見一雙黑漆漆的眼眸。
他情緒激動,放下背著的人緊握自己手腕,力氣大得無顏臉色蒼白了幾分。
“道長救救我弟弟,昨夜明明還好好的,今兒我去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我找遍鎮上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讓我來此找你,說……說是鬼魅作祟。”
“大哥你先把我手放開,讓我探個究竟便知是不是你嘴中所說那般。”
沈剛這才發覺自己行為魯莽弄疼了來人,連忙放手直道好退至一邊讓那道士好生瞧看弟弟。
那道士生得明豔,唇紅齒白,眉目溫柔得讓人心生好感,不似自己以往看過的道士年老深沉,不過才是雙十年華,著實讓人大吃一驚。
沒想到近日鎮上人人議論紛紛的道士居然如此年輕貌美。
地上的人麵無血色,眼窩凹陷,印堂發黑,指蓋煞白月牙全無,一看就是被鬼吸了陽氣。無顏麵色凝重,朝身後人發話:“他這是被吸了陽氣才會如此,你去采些艾草與條蟒蛇我做藥引讓他服下。”
“好好好。”
一聽道長發話,高大的身影便跑得無影無蹤,消失在樹林裏。
抬頭望了眼天,烈日當空好兆頭。無顏挽起袖子,忍著身上酸痛將地上人拖往陽光下吸收點陽氣。
不過就一會工夫就累得她氣喘籲籲,身體像散了架,感覺都不是自己的!
她坐在門口玄關,狡黠的大眼撲閃撲閃,甚是無聊的疏鬆筋骨,等待那人將藥引子尋回。
手執蛇頭使其麵部朝上,無顏用大拇指由上而下輕輕觸碰摸得一微微堅實,且有滾動的圓形物,便用鋒利小刀劃開一小口探入將蛇膽摳出扔至艾草裏一起搗碎搗爛,搗得最後汁液綠油,渾然不見濁物這才倒入碗中端起交給身旁魁梧的男人,讓他給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飲下。
沈剛喂完碗中**,見懷中弟弟雖麵色慘白毫無改變,但薄弱的呼吸聲逐漸強烈,胸口也開始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不禁欣喜,感激地瞧看著身後道士。
“謝謝道長,我弟弟身體有所好轉了。”
“大可不必言謝,隻是這身體若想恢複如初日後需要好好調理。”
無顏撫平衣裳褶皺宛然一笑,眸光漆亮閃爍,接著道:“你可知此事緣由?”
眸光微沉,沈剛想起那日的事頓了下這才開口:“我跟弟弟本是那龍鳳山上看守墓地之人,前些日子不知怎麽陸陸續續總有人上山,起初我們本無在意,誰知不過幾日那山中最大的墳墓竟被人挖掘,將裏頭陪葬的貴重物品洗劫一空,隻留棺材裏白骨森森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中,任憑風吹日曬,實屬對死者的大不敬!”
輕歎一聲,接著道:“昨日我們將棺材重新入土安葬,燒了些冥錢過去,本以為一切都將風平浪靜,卻不承想竟發生了此事。我弟弟的事可能與那被撬的墓地有關,或許是那女鬼怪我們看守不周,害她不得安寧,屍首見了光吧!”
無顏兩指輕蹭,神情認真專注,陷入沉思中,後背突然貼上一冰冷胸膛,大掌強勢有力地懷抱著自己。
頸處沉甸甸,呼吸似羽毛在撓弄,惹得她脖子敏感地縮了縮,軟綿沙啞的聲線流入耳廓。
“姐姐,好餓,想吃東西了。”話畢鳳瀾在溫暖的肩窩磨蹭,撒嬌之意十足。
有些不適應的將身上男人挪開,無顏瞥見一旁壯漢驚訝的眼神頓時臉頰像是有把火在燒,燙得很。
男人目光呆滯,笑容天真無邪,與昨夜判若兩人,心想或許是變回來了,無顏不禁鬆了口氣。
如若他真的恢複記憶,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怎麽麵對。昨夜他幫自己換了衣裳想必已是瞧了她的身體。此刻又變回癡傻,應是忘了吧?
抱著僥幸心理看了男人一眼,無顏見他薄唇噘著,表情軟萌,一副快要哭的勢頭,內心深處不由深陷一角。
無顏踮起腳尖,纖細小手這才勉為其難地摸到男人腦袋,她笑容明豔:“狗蛋餓了嗎?姐姐這就去給你煮吃的。”
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說沒有感情是假,自己已潛意識裏當他是家人。知道他沒憶起過往的那一瞬間心雀躍不已,感覺什麽東西失而複得。
“沈大哥你大可將人帶回家中好生安置,我傍晚時刻定會上山瞧看一番,若是真的有鬼你且放心,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好的,沈某在此就多謝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