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裏, 剛剛還在哭嚎的年輕男人卻反常的不再發出一絲聲音,旁邊的村民可能怕他暴起傷人,專門挑出兩個青壯壓著他, 男人動都不能動, 隻能死死瞪著門,像是要把那門看穿。

他已經明白, 不管怎麽哀求,這裏的人都不會放自己的妻子出來。

祠堂內女人的哀求聲聲聲泣血, 隔著厚厚的祠堂門一擊一擊的敲打著那男人的心髒。

“真泯滅人性。”黃海震摸了一把臉, 控製住自己衝上去的衝動。

“我們可以衝進去嗎?”秦家樂鼻翼微張, 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雖然沒有看到,但是也大致能猜到裏麵正在發生什麽事。

“等等, 我們先商量下。”

陳清同樣感覺自己熱血上頭,可是她明白現在還不行。

此時,村名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年輕的男人身上, 對任務者的關注不多。

陳清悄悄轉移到人群的最角落,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拖走站在人群邊上的一名村民。

這是一名瘦小的女性村民,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

陳清選擇這個村民為目標, 其中一個原因是她在觀察這些村民時,在這個女人木然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不忍, 再加上這名女性村民的身材很矮小, 和旁邊十幾歲的孩子差不多高矮, 很適合作為目標。

“洗禮是不是強J?”脫離村民們的視聽範圍很遠後, 陳清忍住內心的暴躁壓低聲音詢問這個女人。

女人嘴巴動了動, 但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 木然的臉上閃過畏懼。

“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你是被賣進來的吧!難道你就不想回家看看父母?”陳清精準捕捉著女人心理可能存在的缺口。

“你,你怎麽知道。”陳清這一詢問,讓本來築好了心防的女人驟不及防,一時連害怕都忘了。

“不是很明顯嗎?”陳清輕聲,“這裏都沒有女孩。”

“是的,這裏沒有女孩。”見陳清一時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想法,說到這裏,女人突然轉為沉默,幾秒後才抬頭,眼神中是憎恨,又有畏懼,輕輕道。“是的,這裏沒有女孩,村子裏也沒有秘密,你想知道嗎?”

“當然。”

“好,都告訴你…在這裏,這些本來都不是秘密,而且你進來了想要出去也很難,如果沒有意外,你很快也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到現在為止,沒有女人出去。”女人恢複成之前麵無表情的樣子。

“沒關係,你先說,萬一可以呢,是吧?反正你也不會損失什麽。”

“好,我隻希望不要再有我這樣無辜的女人。”女人輕輕的道,抬眼看了陳清一眼,滿是羨慕,但沒有嫉妒,想必之前也是一個無比溫柔的女孩。

“現在村裏還有十幾個沒娶到老婆的男人,沒有一個適齡的女孩,他們想要娶妻生子,和你猜測的一樣,隻能靠坑蒙拐騙。我們這裏的女人都是買或者綁進來的,其中也有部分是像你們這種遊客被強留下的。”

女人的聲音開始時還有些幹澀,好像已經許久沒和人說話,說到後麵才流利。

“我原來是一名紡織廠的工人,國家鐵飯碗,家裏本來還有個談婚論嫁的未婚夫,生活說不上很好,但忙碌充實,可是有次晚上出門買東西被人突然敲暈在巷子裏,之後就到了這裏。”說完,女人拉起褲腿,指著自己的小腿接著道,“剛到這裏時,這裏就被打斷過,為了不讓我們逃,隻是考慮到以後要做農活,又被接好了,但如果好了又跑,那又會被再次打斷,如此往複,直到女人認命。”

“我們這些女人進入村莊的第一件事,就是現在狗子媳婦遇到的事,他們稱之為洗禮,洗去外麵的黴氣和牽掛,由村長進行,實際上是強J。”說到這裏,女人的臉上閃過一次諷刺。“這就是這個村子的祖宗家法。”

其他的事情不用女人多講,陳清也猜出了絕大部分。

女人還在繼續,“村子以前對外開放時,遊客進入,其實並不會被強留在這裏,所作所為也有所收斂,不讓遊客看到,但是最近幾年,從狗子出去讀書上班後,沒有他的宣傳,遊客越來越少,外來的人也越來越少,村裏的女人有些不服管,都被清理了,很多的男人沒有婆娘,單身久了,有人試探著將女遊客強留下,僥幸沒有被發現,然後有樣學樣,漸漸有進無出。”

“那些男人呢?還有老人和孩子。”一般出來旅遊的很少隻有女人,那麽隨同這些女人一起出來的男人,老人或孩子又到哪去了?陳清不認為這個村落會養著這些人。

“還能到哪去?”女人扯了扯嘴角,“手上一旦染上了血,也不會在乎多幾個,狗子出去近十年,帶了婆娘回來,還不是要和我們過同一關,這些爛了心的男人真該天誅地滅!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的人還是人嗎?!他們連禽獸都不如!!”

說到這裏,女人突然無聲大哭。

這個年紀的女人肯定有過多次生育,結合村莊裏沒有女孩的狀況,陳清不知道她是想起了父母還是想起了可能已經死了的女兒,也可能兩者都有。

想了解的都已經了解了,陳清不再打擾這個可憐的女人,悄悄退開。

那邊,眾人也已經商量一會了。

“你們商量好了沒?”

“還沒有,暫時有個想法,你也聽聽,我是打算借助那個男人,喚起村民裏麵抗拒的力量,然後再將裏麵的女人叫出來一起幫忙,衝進去將女人救出。”黃海震苦惱道。

“不太現實,他們人太多,而且很團結。”陳清搖頭,順便將她剛從女人那打聽到的信息告知眾人。

“一個村子狼狽為奸!還從上到下,我C,那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你說,我就去做!就算不做任務隻是做個人,都該把這些男人滅了!”黃海震一聽恨不得馬上就端了這個村子,可惜不能,還得忍著,目光灼灼的看向陳清。

“還能有什麽辦法,我覺得晚上去把那女人偷出來吧!”劉品軍緊皺眉頭,“如果你們有其他好的方法,先提出來也可以。”

“偷出來是個辦法,總之,在人數差異過大的情況大,不宜硬碰硬,黃海震你是退役軍人,翻那牆能翻過去嗎?或者從後麵的窗戶。”陳清示意黃海震看向祠堂的高牆。

“可以,牆上麵是屋頂,這個不好弄,但我背包裏麵還有相應的工具,後麵的窗不嚴實,是木頭的,幾下就能弄開,隻是可能有點聲響,放心,不會太大。”黃海震沒有馬上回答,悄悄繞著祠堂快速走了一圈,才確定道。

“那就可以了,你等下偷偷從旁邊溜走進去救人,裏麵應該隻有一個人,相信以你的能力對付一個男人沒問題!”

“沒問題。”

“好,另外,我們要給他打掩護,最好是聲響比較大的,我建議我們去村長放火,另外放點牲畜出來,蓋住這邊的聲響。”陳清拿出一張紙,上麵是剛剛她在女人那裏問道的簡易的地形圖。

“可以,就這麽幹,這個我喜歡,看不出你還真有兩把刷子。”旁邊一直沒怎麽出聲的劉品軍抖抖肩,嘴角扯了扯。

“好棒!很簡單的計策,應該也會有效,姐姐你真厲害。”彭羊羊插話。

陳清:“嗬嗬。”我謝謝您了,誰大誰小還不一定,而且這話陰陽怪氣的,綠茶的標簽貼上無誤。

“新人先回蔡姨的房間,那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放火的事就我們幾個老任務者來就行。”紀豔玲也看不慣這小新人,開始時看上去還挺好的,怎麽一不注意就有作妖的嫌疑?

“可是…”彭羊羊不願意他們兩個人回去,擔心會有危險。

“可是什麽?如果不想回房間,那就跟我們一起去放火,但被抓住了沒人救你們。”紀豔玲冷漠。

“我這就回去。”秦家樂見勢忙舉手,表示自己跟彭羊羊不是一路,而且跑起來比誰都快,話音剛落,人就悄悄挪移到了人群的外圍。

彭羊羊:……

沒辦法,沒人和自己搭夥,而幾名老任務者也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彭羊羊隻好委委屈屈的跟在秦家樂後麵。

“好了,分開行動吧,終於沒有新人了!”紀豔玲看著兩名新人離開視野馬上一臉輕鬆道,“時間不等人!”

這時,村民們仍然直直的站在祠堂外,聽著門內女人傳出的哀求,充耳不聞。

任務者們悄聲消失。

不多久,突兀的鞭炮的聲響突然從村長家方向響起,同時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不好,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