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0 突發暴風雪

V230 突發暴風雪

電視上,正用英語播報著新聞。覀呡弇甠

蘇景嵐眼睛瞟著車窗外,心不在焉地聽著。突然,一則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昨天夜裏,旭嶽雪山上發生特大暴風雪。幾十名遊客被困,十名遊客失蹤,三名遊客確定死亡。失蹤的遊客中,包含五名本國人員,兩名美籍人員,一名瑞士籍人員,一名法籍人員,以及一名中國籍人員。”

新聞已經播放,立刻引起車廂內一片喧嘩。

蘇景嵐的心跳開始失速,旭嶽雪山,不就是他們看極光的地方嗎?

昨天晚上她提前離開,根本不知道他後來怎樣,難不成……

心猛地一沉,沒由來的慌張鋪天蓋地襲來,她跌跌撞撞衝到司機身邊,大喊:“STOP!STOP!”

司機被她嚇了一跳,看到她臉色慘白的恐怖樣子,還是停了車。蘇景嵐一下巴士,她立刻攔了的士,返回旭嶽雪山。

此時,旭嶽雪山已經戒嚴,外麵圍了許多警力,她根本無法入內,也無法打聽到任何情況,隻能聽到身邊零零散散經過的不隻是哪國遊客的議論聲。

她瘋狂地撥著姚慕蓮的手機號,可是卻遲遲無人接聽。正焦急間,身後突然傳來好聽的男聲,操著一口正宗的普通話:“聽說暴風雪是突然來襲的,真是悲慘,幸好我昨夜沒有到山上去。”

蘇景嵐詫異回身,發現是一名身穿紅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他的眼尾極其漂亮,眯起來時風姿綽約,卻又透著幾分捉摸不定的危險意味。亜璺硯卿

明明是個陌生人,為什麽她會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是中國人?”蘇景嵐對著他問。

男人點點頭,眉眼彎彎笑著,“飛機上,我就坐在你們的後麵。”

蘇景嵐一臉驚訝,“你就是那個唱戲的男人?”

“嗯哼。”

“你的聲音很好聽。”

“是嗎?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男人頗有些自負的語氣,又問:“和你坐在一起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還是丈夫?”

蘇景嵐想了想,淡淡說:“他是我的愛人。”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著急,你找不到他了嗎?”

“我把他丟在雪山上了……”

“為什麽丟下他?”

“因為怕看到他便不願放開他,怕再和他多呆一秒就沒有獨自離開的勇氣。”

“你看,和他在一起時,你害怕這麽多事情,可是和他分開了,你隻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害怕永遠看不到他。明明是後一個比較劃算,可是你寧願忍受前麵更多的害怕,我說的對嗎?”

蘇景嵐心裏仿佛被什麽擊了一下,思緒一時間透徹無比。

她看著男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舒寧。”

蘇景嵐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一臉恍然,“你跟T市舒家……”

男人點點頭,“沒錯,我就是舒家的長子。”

原來是T市,她在一些宴會上見過這個人的,她甚至還聽過傳言,舒家一直想撮合女兒舒悅和姚慕蓮在一起。

男人笑笑,“我也認得你,你叫蘇景嵐,飛機上坐在你身邊的是姚慕蓮,對吧。”

“是,隻不過,他現在不見了,聽說昨夜起了暴風雪,我擔心……”蘇景嵐頓了頓,望著他,“舒先生,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你說。”

“如果我和姚慕蓮有個萬一,請你帶話給姚家,讓他們好好照顧我的兒子。”

舒寧盯著她看了一會,微微一笑,“我不幫死人傳話的,所以為了你兒子,你盡量活著出來。”

蘇景嵐一怔,說:“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我要去找他了,再見。”

“祝你好運。”

……

由於旭嶽雪山的暴風雪引起傷亡,所有入口暫時都被封住,蘇景嵐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有疏漏的入口,從那裏偷偷溜進去。

冬天這裏本來就遊客稀少,因為突入起來的事故,所有遊客都已經撤出,整個銀色的世界內空無一人。

蘇景嵐一個人吃力地攀爬著陡峭的雪山,顯得那麽孤獨。

原本漂亮的風景,看在眼裏也灰暗無比。

“姚慕蓮!”

“姚慕蓮!你在哪兒?!”

“姚慕蓮!你回答我啊!”

……

一邊爬,一邊不斷地呼喊著。

因為恐懼,喊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然變調。

尋找了半個多小時,遲遲沒有回應,心底浮沉不定的不安終於破繭而出,如鋒銳的刀頭在胸口劃過,入骨疼痛。

耳邊風聲如雪,她開始變得絕望,並且無限後悔。

如果昨天她沒有負氣直接走掉,如果她能拋棄所謂的自尊再堅持一下,現在應該是兩個人在一起,踏往回國的途中。

零下四十度的酷寒,她並沒有像昨晚那樣做好保暖措施,可是她卻不覺得冷了,因為她的心已經和這冰雪一樣冰涼。

蘇景嵐站在雪原裏,逐漸冷靜下來。

她已經想好,不管姚慕蓮發生什麽事,她都要生死與共。

隻是必定對不起卡卡了,之前她不是個合格的戀人,後來她不是個合格的妻子,現在她也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每次離開姚慕蓮,她都會痛徹心扉,但若姚慕蓮就此死掉,她會心如死灰。

她繼續爬山尋找著,又過了大半天,還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不過,她沒有絲毫懈怠,手腳冰冷的完全失去知覺,甚至沒有力氣走下去,她就手腳並用地繼續向前爬去。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的雪地裏,有一抹熟悉的藏藍色身影。

踉蹌著奔過去,定定看著地上的人好半天,像是不相信他是真實存在的。

姚慕蓮身上落了厚厚一層雪,也在驚訝地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裏似的。蘇景嵐愣愣看了他半天,蹲下身,頭埋在他覆滿積雪的膝頭,發出低聲的嗚咽,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我以為……以為你出事了……以為你死掉了……”

“我沒事,隻是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