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書最擔心也是最不希望聽到的回應出現了。
“遊書!培養艙上……根本就沒有裂痕!”
一切努力,在此刻化作了白費。
但是塞洛斯明顯是不會給李遊書時間去考慮的,當李遊書還兀自呆愣之際,形變地地麵上升變成地刺向他地身軀襲來。李遊書曲臂以遍體銅人法格擋,無數鋒利刺刃劃破他衣物並在他體表留下了淺淺的劃傷。
在抵擋塞洛斯攻擊地時候,李遊書發現塞洛斯腹部本應該因為他畫龍指·彈指神通而洞穿地衣物此刻竟然複原了。
“你……!”驚訝之下,李遊書猛撤身回到了魏若熙和皇甫瑞卿身邊,難以置信地向那培養艙投以注視——確實沒有了任何地裂痕,確實是完好如初的模樣。不僅沒有裂隙,就連從裏麵噴竄的藥液都不見半滴積在地上,就好像那藥液根本就不曾從培養艙裏流出來過。
李遊書緊咬牙關,他難以接受:自己拚盡全力打出的必殺“雙龍”,皇甫瑞卿為保護自己而受的傷,於此刻宣告了白費力氣。
塞洛斯不急著追擊,他深感愉悅地深呼吸了一下,而後在相隔十幾米的距離衝著麵前三人張開了雙臂。他身後的光輪日冕散發出耀眼而詭譎的黑白交錯之光,並且隨著時間流逝,光輪本身似乎也正以每秒一下的速度緩慢轉動著。
也就是說,它在計量時間。
不,也許那光輪就是時間本身在人眼中的倒映。
在李遊書驚訝的注視下,塞洛斯指了指方才李遊書打出第一招的地方。在那裏存在著一個十分明顯的凹坑,而且就連土質都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正是因為土質更加疏鬆,所以李遊書在打出那發撐捶的時候才會因為腳下踩空而出現偏斜,沒能準確命中塞洛斯。
衝著已經呆愕無言的李遊書,塞洛斯笑了:“那麽,再問一遍——你覺得我是何種領域之神呢,李遊書。”
“操……”回應塞洛斯的是粗鄙的罵聲。因為李遊書已經猜到了。
那複原的衣物、那複原的培養艙、那仿佛追溯了時間而驟變的土質……
若是火神、若是水神,即便是希臘神王所掌管的狂雷他都仍有著相當程度的戰意與他對決。可是如今站在他麵前的卻是最讓人無從察覺、卻最是摧枯拉朽的要素——光陰流水,歲月時間。
“嗬嗬,看來你是猜到了。”塞洛斯微微一笑,點頭道,“在上一個人神紀元之時,我正是掌管時間運作的神明。雖然因為跌落神壇而權能消退,但一公裏範圍內、作用在無機物之上的時間仍然是我可以操控的。也正因此,你我腳下所踏足的這片土地的土質可以被我輕鬆回溯變成鬆軟土壤,而被你攻擊破裂的培養艙也可以被我恢複到根本不曾受損的時間上……”
“李遊書,這並非是異能,卻是淩駕於異能之上的非常大權,此乃神之權能!”
“但是唯獨沒辦法作用在活人身上對吧!”雙眉緊皺地瞪著塞洛斯,李遊書挑破了塞洛斯權能的疏漏之處,“不然你早就把我變成一個糟老頭子或者尿炕小屁孩兒了!”
塞洛斯回以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你的說法非常有趣。而且我可以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沒錯,我的權能已經退化到了無法作用在人身的程度。但僅僅是將這方圓一公裏無機物的時間掌握,你就真覺得自己仍然有勝算麽?若是與我所擁有的恒河沙數之異能結合,你覺得自己還能掙紮多久呢。”
說著,塞洛斯抬起了手。他的目光陰沉而殺意,但明顯帶著一絲不再將李遊書視為平等敵人的輕鬆。
“李遊書,時間意味著可能。因為我們的時間是單項而線性的,故而我們無法後悔、無法回到過去彌補自己的過錯。”說話間,一陣劇烈的地震傳來,透過被洞穿的外牆,李遊書聽見了濤聲。
“但是憑借著掌握時間的權能,我能夠回溯、能夠改寫自己的錯誤——掌握了時間,即是掌握了所有的可能性。而你我腳下之土地曾經發生的一切可能……你能把它們盡數抵抗麽,李遊書!!”
當語氣中染上一絲癲狂,塞洛斯終於不再壓抑他令人感到恐懼的笑容。身後日冕光輪飛速旋轉,李遊書三人腳下忽然出現了裂隙,一絲刺眼的光從裏麵滲透出來,而伴隨那光緊隨而來的便是灼痛麵頰的熱度。
“該死!”雙手抱住魏若熙和皇甫瑞卿的腰肢,李遊書墊步飛身鶴影踏空,趕在最後一刻躲開了忽然爆湧上來的岩漿。
塞洛斯哼笑一聲,黑光閃爍,光輪再次旋轉。
李遊書開始理解塞洛斯所說的“可能性”了——即便他的權能退化到了隻能影響一公裏範圍內的無機物的程度,可這方圓一公裏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一切事項都將在塞洛斯的操控之下。誰人知曉三十萬年前、五十萬年後的這片空間中存在過什麽?颶風?地震?火山噴發?劇毒氣體?甚至是隕石墜落?
在這一刻,李遊書理解了什麽叫做“有思想的葦草”,可是“有思想”管個屁用!他現在隻要贏!
可這談何容易,不要說一公裏,便是這區區目測長寬不超過三百米的試驗場裏李遊書就已經被塞洛斯拿捏在了他權能之下的輪盤之中,毫無還手的餘力!
“小心!”耳邊傳來皇甫瑞卿的警告,李遊書回身側目之時,純青丹火已經出手將他身後的槍林彈雨給抵擋了下來。
畢竟是塞洛斯科技的所在,這片土地最不缺的就是戰爭,曾經發生於此的戰爭也被塞洛斯回溯了。
塞洛斯略一擺手,縈繞李遊書腳下的岩漿如同倒帶般地退卻回到地麵,使得他得以從踏空而無手回擊的尷尬境地裏脫困。然而這種仿佛嘲諷、仿佛挑釁的行為卻更讓李遊書覺得恥辱。
落地之後,李遊書鬆開了手。
而塞洛斯則又一次開口了:“李遊書,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想拉我入夥?”李遊書相當知根知底地回道。
塞洛斯點點頭:“嗯哼。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很強。不要說你,即便是無銘的六芒近衛、PRDC的特別戰鬥力行動組想要殺我也根本是天方夜譚。但是我很少出手,因為用神明的權能去傾軋凡人是有失公允的;而且我本人是十分欣賞強者的——”
“你在強者之中亦是特別的存在,所以加入塞洛斯,歸入我的麾下吧李遊書。我不僅可以給予你庇護之所,還可以幫助你治療那個女人的疾病。”抬手指向了魏若熙,塞洛斯開出了一個讓李遊書難以拒絕的高昂價格,“我能感覺到你的女人已經病入膏肓,如果放任病情發展下去用不了兩年她就要香消玉殞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這個跟你同生共死的女人消失在世界上麽?人類最強烈的情感不就是目睹愛人死去而產生的悲愴麽?”
“不僅如此李遊書,不僅如此。”不等李遊書考慮,塞洛斯又開出了更加豐厚的條件,“我還可以讓她的眼睛複明。”
他所指的,正是目不能視的皇甫瑞卿。
李遊書是個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但當這樣的幸運——應該說是神的眷顧——降臨在除他之外的兩個他甚為在意的女人之上時,就連意誌堅定的他也猶豫了。
他不想魏若熙死,也希望皇甫能看見。
在那一刻,一直未能用讀心能力突破李遊書精神壁障的塞洛斯覺察到一絲裂隙。李遊書的精神要鬆動了,這意味著自己不光可以從肉體層麵戰勝李遊書,也可以從精神方麵徹底摧毀他。
然而。
幾乎是同一時刻,五步穿心指的勁力和純青丹火的飛針同時向塞洛斯飛襲過來。塞洛斯不動聲色地用異能張開了透明護盾,將攻擊給抵擋了下來。
陷入沉思的李遊書因為這兩招而怔了一下,他回頭張望,發現不管是魏若熙還是皇甫瑞卿都麵露凶色,帶著非常排斥的倔強神情。
“少看不起人了,臭傻逼。”皇甫瑞卿如是說道。
“我的命運自然是我定,不是你說了算的,即便你是神也不行。”魏若熙同樣回以強烈的拒絕。
當二人看向李遊書的時候,眼神傳達的竟是同樣的訊息:不要被他左右了心思,對於那個人的提議我們一概拒絕,你隻管上!
眼神一顫,李遊書隨即看向了塞洛斯:“這可不是我拒絕的啊,沒辦法了塞總,我可要上了。”
摘星閣步法·縮地成寸。
眨眼之間,十幾米的距離被李遊書一瞬拉近,他的拳鋒抵在了塞洛斯的胸口。
可惜傷口仍然沒能痊愈——肝髒一處劍傷、肺部兩個對穿四個窟窿將好未好、右臂骨上有刻骨裂傷、被利劍穿身的十一處劍傷還有五處不得修複,現在的李遊書還不能發揮全部實力。
不過也足夠了。
太極&截拳·忽雷寸勁!
太極的鬆活、截拳道的剛猛於此貫通,李遊書一招打出,剛勁之力在塞洛斯胸肺之處炸裂開來,餘威令得李遊書腳下地麵開裂而碎石崩飛,在這般出乎意料的突襲之下打得塞洛斯嘔出了一口鮮血。
雖然沒有五雷正法加持,但即便是最基本的內氣纏繞,李遊書的拳頭也足以粉碎世間絕大多數固體。區區塞洛斯的身軀,不足為懼!
況且一旦進入這般距離,李遊書就有了絕對的自信。
“咳啊!”猛咳一聲,塞洛斯行將後撤之際被李遊書六陽龍鉤雙出而扯住雙手,飛身的膝頂正中下頜。腦顱震顫、頭暈目眩,塞洛斯下意識地弓下了腰。
於是更加致命的衝天掌襲來,李遊書感受到了明確的骨折手感,他將塞洛斯 的頜骨給擊碎了。
日冕再度飛旋,頭頂之上忽然砸下拆遷用鏈錘。李遊書飛身猛撲將塞洛斯攔腰抱摔在地,躲過重錘的同時占據了壓製位。
“果然,武人最為危險的要素就是‘距離’與‘節奏’,”雖然被李遊書給壓製,嘴角掛血的塞洛斯卻全然沒有張皇舉措,“這兩樣是異能者極少在意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會被武人發揮到如此極致。”
話音剛落,砰一聲響,塞洛斯的鼻梁已經凹陷了下去。
拳鋒之上沾染鼻血,李遊書顧不得什麽幹淨肮髒,武人從來不怕髒:“廢話太多了。”
“砰砰砰”三拳連擊,塞洛斯所枕的地麵已經裂成了一米見方的凹坑。李遊書重拳之下碎石迸濺、塵土彌漫,而膝下壓製、拳拳到頭的塞洛斯已經不再動彈。
然而無妄訣的警報卻一刻不停地鳴叫著,李遊書起身而震腳,踏碎腳下堅硬地麵之時忽見塞洛斯沒了蹤跡。
緊隨而來是側腹的劇痛,鮮血從忽然顯現的傷口中飛濺而出。李遊書揮舞手刀倉促還擊之時發現塞洛斯竟然站在遠處。而後他便理解了自己為何受傷——並非是在現在,而是來自過去或是將來的斬擊落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隻是恰好站在了斬擊出現之處而已。
這就是掌控時間的神明所擁有的力量,這就是時間長河之中那多如繁星的被稱為“可能性”的恐怖之處。
可是為什麽自己前一秒還在毆打著他,眨眼功夫他便……出現在了距離自己那般遙遠的彼端?!
“雖然還想跟你多玩一會兒,但是也是時候該徹底挫敗你的信心了。否則,真讓你以為能夠戰勝我那就是對你更大的殘忍。”似乎因為戰鬥而熱了身子骨,塞洛斯將風衣脫下丟在了腳邊十文字冬櫻被燒毀的屍體上,挽起了黑色襯衫的袖子,“作為時間的掌控之人,我所能操縱的最基本的東西並非我踏足之處、並非我目之所及。權能的真正發源之地,才是權能的歸宿、權能展現的最佳場所——這裏,才是我把控時間流動最為精細、最為敏銳的所在。”
說著,塞洛斯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捂著側腹血流如注且正在緩慢修複的傷口,李遊書無奈地垂下了頭。他早該想到的,雖然塞洛斯坦言能夠控製方圓一千米內無機物的時間,但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時間流動。
當他初次展現權能、李遊書以掃腿攻擊他下盤之時,那忽然消失而緊隨顯現的情況就該引起李遊書的注意——在那一刻,塞洛斯將自己所存在的時間撥亂,令自己出現在了自己曾經或未來站立的地點,以此躲開了李遊書的攻擊並無縫銜接了對李遊書的偷襲。
也就是說,李遊書在塞洛斯身上造成的一切攻擊都可以被他用權能恢複到沒有受傷前的狀態。而塞洛斯本人則可以憑借著對自身時間的操控而出現在任何地點上,向在場任何一人發動毫無預料的突襲。
那麽一切便明了而恐怖地展現在了李遊書麵前——在此,一位掌握千米時間之流動、不可勝數之異能的流浪之神矗立。而他的對手,則不過是一個武人,一個雖然觸摸巔峰境界但還猶顯年輕稚嫩的武人。
贏不了,根本贏不了。
但是贏不了也要打!
伴隨嗤嗤作響的血霧飄飛出來,摩訶薩埵法修複了李遊書側腹的切裂。他站在那裏,在凝視塞洛斯的同時不知第幾次握緊雙拳。
我已經受夠了命運的擺布,我親眼目睹那些被命運洪流衝潰的可憐之人。李遊書救不了他們,但李遊書不會成為他們。
今日即便身死,那也是李遊書對神明最有力、最響亮的反抗!
麵對雙目堅定的李遊書的凝視,塞洛斯發出一聲笑問:“哼?看起來即便是這樣的戰力差也不足以擊垮你的精神啊。真是個強韌的人,令人又是欣賞又是厭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勝過我的餘地?告訴你吧,要不是這個試驗場對我來說意義非常,我本願意向你展示隕石雨降落的盛景或是滄龍躍出海麵的壯闊。但那樣就會摧毀這裏,所以我隻能像個卑劣的異能者那樣與你作戰而無法展現神明真正的威光。”
“嘰嘰歪歪嘰嘰歪歪……你真的很煩啊……”襯衣已經千瘡百孔成了破衣爛衫,李遊書又是招牌性地伸手,“嗤啦”一聲撕下了襯衣。一時間,擦傷、裂傷、燒傷,數不盡的傷口在李遊書身上靜靜趴伏著,那是他自打踏入這裏以來與塞洛斯死鬥留下的損傷。這還隻是體表所見,實則內傷更加嚴重。
但是肩頭往下,黑雲縈繞、繁花簇擁,遊龍依舊騰飛,歐陽知留下的絕美龍紋沒有半點蒙羞。
“我會打敗你……塞洛斯,”用力紮緊了發繩,牆壁上、穹頂上的大洞忽然湧進了海風,吹動李遊書長發亂舞,“我會用我的全力,在這裏將你打敗。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也絕對不會再讓你去傷害任何人,不管是與我有關、還是與我無關的人。”
氣息變了,塞洛斯眯起了眼睛。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抬手否認了眼前的情況,塞洛斯發出不滿的聲音,“我可沒有打算讓你發起反擊,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可能會製造更加讓我措手不及的麻煩事情——”
“所以我不厭其煩,願意一次又一次地、用一切手段殺死你。”
話音一落,日冕光輪以前所未有的飛速逆時針旋轉,速度之快甚至在地麵形成了肉眼可見的淩冽氣旋。
而後,天色暗淡,不見日光。
“皇甫!若熙!!”厲聲叫喚二人姓名,李遊書做好了應對一切攻擊的準備,“到我身後來!!!”
二人聞訊趕來,在李遊書左右站定,向他投以堅定目光。
而他們麵對的,是來自天空的一道閃光。
“我不光會毀了你,李遊書,我不光會毀了你。”在陰暗天色與驟起的狂風之中,塞洛斯抬手指向了天空,“我會讓你們三個化為齏粉、魂飛魄散。而且我大概意識到,普通的天災似乎都不足以把你頑強的生命力徹底殺滅,所以我特意用權能回溯再回溯,為你帶來了亙古紀元的贈物——”
“見識一下吧!在我生活的人神共存之紀元,隻有處決墮落神明之時才會動用的至高刑罰!近地懸浮滅神兵器——塔納托莫斯(Thanatomors)!!!”
抬頭,透過破損的穹頂望向天空,李遊書的無妄訣看見了。
天空之所以陰霾,因為有東西擋住了陽光。
似乎是一個不明飛行物,遮天蔽日。但是很快處理了塞洛斯狂吼中流露的信息,李遊書名表那是上個紀元的殺神兵器,是絕對的凶器。即便在相隔三萬千米的上空也依舊可以清晰看清那飛行器的腹部構造,其規模之巨大足以用“泰坦”之詞匯以形容。雖然隻是方圓一千米的重現與回溯,那兵器的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在上個紀元的開篇之時,曾經發生過神明的內鬥和大清洗。”狂風驟起,塞洛斯衝著籠罩他們的試驗場穹頂揮手,那連綿的頂棚便在時間的加速流逝之中倏然風化、消弭殆盡,從而將狂風、將怒濤,將頭頂陰雲與雲下潮濕水汽都送進了試驗場中,“超過一千五百名神明被塔納托莫斯處刑,而這裏,恰也正是一個神明的刑場。”
“光榮吧,竟然能夠享受與神明同等級的死亡待遇,這輩子夠本了。”
李遊書注視著頭頂的近地兵器,他能想象出來,那應該是以衛星軌道炮的形式給予高空打擊:“如果你用那個東西來對付我,你和那個小姑娘也會灰飛煙滅。”
“你錯了。”塞洛斯輕叩響指,整個試驗場和塞洛斯本人都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起來,“我可以將整個試驗場搬入時間裂隙之中,由此躲避這次攻擊。可惜你不能……”
“可惜你不能啊,李遊書!!!”
伴隨塞洛斯的狂笑,天空傳來一聲仿佛鯨魚聲的空靈轟響。
0。12秒後,半徑50米的幽邃紫色光柱從天而降,將李遊書、皇甫瑞卿和魏若熙三人、將這試驗場中的大半存在都給吞沒了進去。
三秒過後,光柱驟然消散,留下一片灰蒙蒙的霧氣。
在這霧氣之中,塞洛斯聽見了沉重的墜地聲,又聽見了試探性的詢問,進而是失措的驚問,最後變作了失控的哭喊。
那是魏若熙和皇甫瑞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