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頂的光芒愈發強烈之時,李遊書便知曉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塞洛斯雖然狂傲,但李遊書直到現在還從未從他嘴裏聽見半句謊言。故而他確定那頭頂類似近地衛星又像天外戰列艦的東西所投放地,絕對是足以將神明滅殺地攻擊。
在那一瞬,李遊書心裏這般發問:難道我今天要折戟沉沙命喪於此了?
尚且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幽紫色地能量光柱便從近地懸浮滅神兵器“塔納托莫斯”地炮口激射而下,在0。12秒後到達地麵,以直徑一百米地規模將包括李遊書、皇甫瑞卿和魏若熙在內的試驗場大半給籠罩了進去。
塞洛斯沒有放緩時間流動以觀賞李遊書的死相,因為那是連神明顱骨都能夠輕易洞開的光能武器,以燃燒星球內核為原料而驅使的絕大殺器。區區凡人,恐怕那光線尚未到達之際就已經被從頭頂壓下的熱能給泯滅殆盡、不見蹤影了。
也正因此,在那激光武器持續發射的三秒鍾裏,塞洛斯錯過了一番絕景。
那是李遊書自己也沒有想到會發生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那麽做。因為他還要保護皇甫瑞卿、保護魏若熙,他還要在扛住這發攻擊之後向塞洛斯反擊——不管是從培養艙中塞洛斯的下一個宿主入手、還是直接從塞洛斯本人入手,他一定要戰勝這個可惡的神明。
僅僅是因此,抬手朝向自天空而來的激光,站立於地麵的武人出手了。
無法反擊,自己唯一能做的隻是承受。雖然一係列護體功法在抗擊打方麵效果都十分卓越,但李遊書知道僅憑那些功夫是無法抵禦這致命襲擊的。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得住。
此刻皇甫瑞卿和魏若熙都已經沒有了辦法——先不說魏若熙能夠看見那鋪天蓋地的刺目光芒,皇甫瑞卿的龍鱗功已經因為塔納托莫斯的攻擊而紊亂了,她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仿佛第二個太陽一般的東西懸掛在天空,難道那就是塞洛斯所說能夠滅殺神明的武器?
若是擁有堪比恒星的能量層級,想必是能夠做到處決神明的。若是能夠滅殺神明,那意味著他們三個今天在此,必死無疑。
絕望之下兩個姑娘都陷入了沉默,等待著命運降下的無言的審判。
然而,這審判便被李遊書給擋了下來。
隻有三秒,頭頂的焦熱、充耳的轟鳴、刮痛皮膚的狂風便都消散而去。魏若熙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所以她什麽都沒有看見。但是皇甫瑞卿看見了。
是李遊書。在那紫色光芒驟然降落之際,李遊書高抬雙手,為她們擋下了那一發激光。
但是又不像是抵擋,而是吸收、消化、擴散。
三秒的時間很短,那紫光的籠罩可以說是一閃而過。當視野重歸黑暗、龍鱗功的分辨再次清晰,皇甫瑞卿馬上起身去抱住了李遊書。
因為她能感覺得到,李遊書快要死了。
雖然是抱住了,但她無法阻止七十多公斤的李遊書跪下去。當周圍的一切都彌漫起灼熱餘波引起的煙霧時,李遊書跪地的聲音就變得愈發驚心動魄。
“李遊書!李遊書!!!”皇甫瑞卿慌了,因為龍鱗功視野之中李遊書的呼吸和心跳正衰弱下去。更深入觀察後,皇甫瑞卿呆住了——他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內髒、行氣經脈全都損壞殆盡,無一幸免。
一瞬間,皇甫瑞卿便明了一切。
“你是不是用呼吸法……?!!”
可惜,現在李遊書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在方才短暫卻漫長的三秒鍾裏,他將自身經脈與外界的所有連通點全部打開,而後抬手向天,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完全地徹底地不留餘地地發動了無妄訣。
內景之中電閃雷鳴,狂龍於天雷地火的灼燒下蜿蜒盤繞起來。滅神兵器“塔納托莫斯”的攻擊能夠在1。5秒內將受死的神明化為煙塵,那其中所蘊含的地核能量若是在地麵投射隻需十秒便足以將北美地表化為一片焦土,並引發太平洋東岸、大西洋西岸的地震海嘯,令全球氣溫瞬間上升十五個攝氏度。
便是這樣毀天滅地的能量,此時打在了李遊書的身上。而年輕的武人以自己的絕學、自己的身軀、自己的經脈完全地承接了那從天而降的紫色光芒,並將身邊兩位紅顏知己給毫發不傷地保護了下來。
李遊書的思路很簡單——既然那紫色光芒是類似激光的能量打擊,那麽針對能量進行各種吸收處理的無妄訣理論上是可以加以應對的。不僅如此,李遊書甚至可以強行將這些能量吸入體內從而由自己的呼吸法路徑進行加工改造,從而變作保護魏若熙和皇甫瑞卿免於餘波衝擊的內氣護罩。
但那隻是理想狀態。當機械做工之時,進行加工的機械本身是會遺留能量而轉化為熱能殘留內部的。經脈也是如此——這般大規模的能量被吸入體內再二次加工,李遊書的行氣路徑會因為過載而徹底燒毀。而且將會比上一次在詭仙門保護劉文仙時過載無妄訣的下場更慘。因為那次是李遊書有適應性地進行加壓且仍有餘地,故而雖然經脈盡斷但仍有恢複的餘地。
而這一次,在無妄訣剛剛承接那紫色光柱之時,李遊書就明白自己的下場不會好了。行氣路徑的過載將會是一個開端,接下來,他的身體將因為行氣路徑的爆燃而受到高溫波及,肌肉、骨骼、筋絡則會因為光壓而被碾碎。
而致命性的問題便在這裏——行氣路徑一旦毀損,他將失去一切自衛、自愈的手段,由內而外的燒傷會令他逐漸失去機能,而皇甫瑞卿雖能治病救人,卻不能活死人、肉白骨,那麽迎接李遊書的結局既定且唯一——
那就是死。
“罷了,死就死了。橫豎都是死,至少要把皇甫和若熙救下來!”在第0。9秒明白自己今日難逃一死之後,李遊書咬緊牙關承受了剩餘2。1秒的全部光能打擊,並同時以無妄訣將那能量轉化成了密閉的內氣護罩和充斥護罩的生機。
巨鯨落,萬物生。當“塔納托莫斯”的進攻結束後,被那紫光籠罩的一切都因為李遊書的保護而幸免於難,隻因為高溫而略略地有些燒灼起來,升騰起不充分燃燒而產生的煙霧。而魏若熙和皇甫瑞卿不僅毫發無傷,更因為李遊書所衍化出的生機而得以修複了傷勢,連一點燒傷都沒有出現。
但是這一切都是李遊書拿命換來的。
“李遊書!你說話呀!!!”這是皇甫瑞卿繼失去光明之後人生第二次體會到了張惶無措的心情,李遊書倒在自己懷裏,他快要死了,而她是醫生,卻什麽都做不到。眼淚滴滴答答落在李遊書臉上,刹那間便因為高溫而沸騰蒸發,不見了蹤影。
魏若熙則更加彷徨地慢慢跪了下來,後知後覺地,她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遊書用他的生命來拯救自己。
黛眉緊蹙之下,少女仿佛哀求般地向李遊書伸出手去,摸上了他的麵頰:“遊書……遊書,你你說話啊……”
雖然手指有灼痛的感覺,但是魏若熙不想放手。她以為不管多少次,當她呼喚這個名字的時候,麵前的男人都會回應她的呼喚。可是看著李遊書那半睜之下卻逐漸渙散精神、失去光亮的雙眸,魏若熙大概明白過來:這次她的遊書不會再給予回應了。
就在二人簇擁著李遊書不知所措之際,彌漫的煙塵之外忽然傳來“咚咚”的靴聲,而後狂風隨手臂揮舞而驟然刮過,旋風席卷煙塵飛上失去穹頂的試驗場高空,飄散不見。
於是塞洛斯的身影再次顯露了出來。
“哦……?”發出一聲半是驚愕半是質疑的聲音,塞洛斯慢慢向李遊書的方向踱步過去,“難道你以一己之力將能量分散轉化,導致自身難以承受過載而崩潰了麽……這可不該是人類有資格掌握的技能啊……”
察覺到塞洛斯的靠近,魏若熙猛地起身,燦金色罡氣隨內氣而驟然爆發開來纏繞雙臂,一頭短發隨海風與罡風而抖動起來。
“滾開!!!”向著那根本無法戰勝的身影,魏若熙發出了厲聲的警告。
塞洛斯不為所動,繼續向前邁進並笑道:“你是想要喝止一位神明的步伐麽,如果想讓我滾開就試著殺了我吧。”
於是毫不猶豫地,魏若熙向塞洛斯衝了過去。
五步穿心指的破空聲與塞洛斯還擊的爆炸聲響起,燦金色光芒頻繁閃爍之下,皇甫瑞卿抱著李遊書輕輕地晃動著:“李遊書,李遊書……”
李遊書聽見了皇甫瑞卿的聲音,本已經沒有了意識的他忽然一怔,在半夢半醒之間本能似的衝皇甫回應了一聲:“嗯?”
“你覺得痛麽?”皇甫瑞卿強忍哭泣,衝他微笑道。
微微地點了下頭,李遊書現在可是覺得前所未有的疼。雖然神經末梢被燒毀了,可身體內部的每一個細胞此刻都發出了悲鳴。死亡之時的疼痛並非作用在神經之上,而是作用在靈魂之上的。
皇甫瑞卿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而後湊到李遊書耳邊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低聲道:“辛苦你了李遊書,你成功了。你救了若熙,也救了我。你的努力不會白費的,剩下的交給我來就好了。我向你保證,我們都會好好活下去。”
她感覺到李遊書的身體顫了一下。
“皇甫……”此刻李遊書耳邊已經聽不見什麽雜音了,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此刻都落在皇甫瑞卿的身邊,李遊書嘴唇顫抖著囁嚅了一句,“唱支歌……送我上路。”
這話語刺痛皇甫瑞卿的淚腺,令她眼淚刷拉拉流淌下來。她緊緊閉上眼睛,整個身軀都因為悲愴而止不住地佝僂而顫抖了下去。
“你、你想聽什麽……”
李遊書沒回話。
皇甫瑞卿一愣,連忙湊到李遊書耳邊去:“我唱給你聽,我唱給你聽!”
“來日縱是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皇甫瑞卿哽咽著給李遊書唱了兩句,她本就不擅長唱歌,加上嗓子哽作一團更是難以發聲,十個音有八個都不在調上。可即便如此李遊書還是笑了,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勾了勾嘴角,雖然他還很想伸手去摸一下皇甫的臉頰,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他也覺得自己不配,因為自己失言了——說好會活著回去,結果現在要死在皇甫的懷裏。
皇甫瑞卿感覺到懷裏李遊書的身體逐漸癱軟了下去,一口氣隻出不進,瞳孔也逐漸渙散開來。
她咬緊了牙關,將李遊書已經雙臂發涼的身軀更加抱緊了些。
“都比不過這宵美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啊哈……因、因……因你今晚共我唱……”
“因你……今晚……”
靈台方寸,片刻安寧。李遊書心裏發出輕盈的笑,他覺得無比輕鬆。
鴻鵠遠矰弋,魚鳥脫池籠。始覺一無物,方知萬事空。
這牽腸掛肚的紅塵世,李遊書去矣……
從高安市飛往慶儀的飛機上,少女驚顫而起。惡寒與冷汗相繼襲來,淚水撲簌簌從她眼中流淌了出來。
坐在她旁邊的同學嚇了一跳,輕輕推搡她:“清夢,你怎麽了?”
李清夢不知道怎麽回事,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地掉下來。她覺得心髒一陣劇痛,就好像有人往她胸口狠狠剜了一刀。
“……”不知所措地擦著眼淚,李清夢扭頭看向了飛機外麵。日落天邊,烈火燒雲,風卷雲濤,波瀾壯闊。
望著窗外不多見的景色,李清夢的眼淚更加急促地墜落下去。
而後,她本能地叫了一聲。
“哥!”
撲通一聲,魏若熙被塞洛斯釋放的念動力推搡回來,重重摔在了停止呼吸的李遊書旁邊。當看向泣不成聲的皇甫瑞卿時,她愣住了。
“他已經死了。”塞洛斯指著李遊書笑道,“他雖不是我遇見最為強大的敵人,但確實是我遇見最為頑強的敵人。哼……不過終究還是死了,作為一個凡人。”
“你閉嘴!!!”皇甫瑞卿暴怒之下震聲道,純青丹焰隨即蔓延開來,將塞洛斯隔絕在了火牆之外。
象征性地劃分界限令塞洛斯一愣,他有些意外,意外這盲女竟然在殺死了十文字冬櫻之後仍然留有這般餘力。不過他不感興趣,在體驗了與李遊書的戰鬥之後,武人之流“除卻巫山不是雲”,已經再難讓他提起戰鬥的欲望了。
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塞洛斯擰轉時間,將仍然發熱發燙、濃煙滾滾的地麵回溯到不受攻擊前的狀態。於是一切都恢複到了李遊書和皇甫瑞卿剛剛到來時的場景——完好無損的試驗場,穹頂壓蓋、昏黑迷蒙、清冷刺骨。那艙中少女自始至終都半臥在培養艙內,見證這仿佛根本不曾發生過的驚天激鬥。
兩個絕色佳人此刻都目眥盡裂地瞪著塞洛斯,她們心照不宣打定主意——若是塞洛斯敢褻瀆李遊書遺體,她們便是死也要保護李遊書到最後一刻。
不過神明對活人都沒什麽興趣,對死人就更加不屑一顧了。他看了看皇甫瑞卿和魏若熙,沉靜目光視若無物。而後,他轉身朝《DEM計劃》的核心,那名艙中少女走了過去:“可惜,李遊書死得太快了。我還有一份禮物想要送給他呢——”
“他叔叔的項上人頭。”
此話一出,皇甫和魏若熙俱是一驚。而塞洛斯則在爆湧而來的青藍烈火中升起屏障,旁若無人地打通了電話。
“你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吧?”一邊將火焰抵擋、一邊以念動力將自身後奔襲而來的魏若熙禁錮,塞洛斯朗聲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相當冷靜的聲音:“當然。”
“好,那就來見你朋友最後一麵吧。”說著,塞洛斯輕叩響指張開了空間裂隙。
當來人穿過空間裂隙踏入試驗場中之時,皇甫瑞卿和魏若熙都愣住了——那人身穿塞洛斯風衣軍裝,身後跟隨同樣穿著的無言麗人,赫然便是徐蒼與維羅妮卡。
“你很喜歡這身軍裝麽?”見徐蒼衣裝如此得體,塞洛斯微笑發問。
徐蒼身材高挑,身著長風衣款式的雙排扣塞洛斯軍裝更顯英挺,他的目光落在被念動力扼住咽喉的魏若熙身上,又衝遠處抱著李遊書跪坐於地的皇甫瑞卿瞥了一眼,時間很短,短到仿佛是本能地環視環境,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
隨後,他向塞洛斯欠身行禮:“既然已經是塞洛斯軍團的一員,自然應當穿著軍裝以彰顯身份。何況您是首領,要見您便得遵守禮節。”
“哼……這很好啊。”塞洛斯抬一抬手,徐蒼和維羅妮卡便都直起了身,“但是禮節要建立在功勳之上,沒有戰果的縟節是惹人厭煩的裝腔作勢——那麽,我的暗殺隊長,你的任務完成了麽?”
“自然,”徐蒼站定,轉身麵朝皇甫瑞卿,雙目之中放出陰寒冷光,“首領命令不敢違背,韓授,已經被我殺了。”
皇甫瑞卿麵朝徐蒼,無言的憤怒在熊熊燃燒:“他把你當兄弟……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兄弟的嗎……徐蒼!!!”
清脆的怒喝響徹試驗場,回應皇甫瑞卿的依舊是無言沉默。不過背對塞洛斯,徐蒼的目光卻是慢慢地低沉了下去。李遊書歪在皇甫懷裏,麵色蒼白而安詳,除卻身上仿佛勳章的傷痕之外再沒有任何有礙觀瞻的損傷。
“是個漂亮的全屍……”從嗓子裏擠出這麽一句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話後,徐蒼閉上眼睛不再看了。
“你不去見朋友最後一麵麽?以後可沒有機會再見了。”塞洛斯問道。
徐蒼搖頭:“沒有必要,因為之後我會好好進行遺體告別的——”
“在殺了你之後!”猛轉身,徐蒼在槍口直指塞洛斯眉心的刹那扣動了扳機。
火光跳動,槍聲震耳。
時間停了下來。
神威權能之下,時間的流動被塞洛斯放緩了十萬倍,子彈要再等65。574秒後方能夠出膛,而彈頭要再過額外三秒鍾才能接觸到他的眉心。
萬籟俱寂之下,塞洛斯發出一聲輕笑:“放在過去,即便是無限期停止時間也是家常便飯,沒想到我的權能竟然已經衰退到這個地步了。”
說著,男人離開了槍口,慢慢踱步到徐蒼身後,從容不迫地選定了三米半徑的範圍確保徐蒼和維羅妮卡都將被波及後,用1593年在神聖羅馬帝國境內占有並奪取的異能“重力操縱”將重力增加了二十倍。
當時間恢複正常流動之時,徐蒼和維羅妮卡旋即趴在了地上。身為武人的徐蒼尚且還能撐起雙臂抵抗這忽如其來的重壓,但維羅妮卡卻隻能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真是強橫的身體素質,在這樣的重力環境下竟然還能掙紮,真是了不起。”塞洛斯說著走到徐蒼麵前蹲下身,平視著眼前這又一個背叛了他的東亞人,“為什麽背叛我?我以為跟白楚慈毫無關係的你是真心歸順於我的。”
空氣中的氧與氮在八個正常大氣壓之下會混合生成一氧化氮與二氧化氮,劇毒。當徐蒼察覺到二氧化氮那標誌性的棕紅色後,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正承受著非同尋常的重力牽引。
但是他沒有放棄,因為他的呼吸法快要生效了。
“沒想到白姐也背叛你了啊……哼哼,我還以為她……真心實意是你的人。原來你已經快是個光杆司令了!!!”一聲怒喝,徐蒼衝破了重力壓製以元陽太極推掌而出,一招將塞洛斯給打飛了出去。
重力壓製隨即消散,徐蒼趕忙回身將維羅妮卡攙扶起來。少女將將脫困,定睛看向徐蒼身後而大驚,發動異能的同時抱緊徐蒼向側麵猛撲過去。
熱視線打空,在試驗場牆壁上留下了一個放射性灼痕。塞洛斯眯起眼睛來看向維羅妮卡:“竟然用‘心聲小醜’幹擾我的大腦……原來你也背叛了我啊,女兒。”
維羅妮卡用異能在塞洛斯腦中生成回應,那是一個略有些低沉沙啞的女聲:“我從來不把你看作我的父親!”
因為突然襲擊,塞洛斯遏住魏若熙咽喉的念動力也一並消散,令她得以退閃回到皇甫瑞卿身邊。
“皇甫姐,咱們怎麽辦?”一時有些鬧不清眼前的情況,魏若熙扭頭問道。
皇甫瑞卿將李遊書輕輕放在地上,而後眼神凶狠堅定地站了起來。
“不管徐蒼是敵是友,至少他是塞洛斯的敵人。”
“若熙,咱們一起上,四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