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銳載我和安妮去川市。
一路上,我都跟安妮在聊天,而我無意中也看到林銳時不時在倒後鏡看著我。
當高速的立牌顯示車輛已經進入川市,那一刻,我的心一緊,倏然發毛,渾身都顫抖,安妮緊緊抱著我,她知道我恐懼害怕,當年我被捆綁的地方就是川市。
有林銳在,我不能露出自己軟弱的地方,我一定要鎮定。
可是我的手已經在抖得無法停止。
安妮馬上握住我的手,我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假裝輕鬆地對安妮說:“我沒事。”
“麗麗,我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安妮動情道。
她眼裏的真摯和純淨,讓我的心一瞬間就柔軟了。
林銳看著我在說話,臉色很難看。
難道他在關心我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來不跟安妮說話。
當車子開到我給林銳導航的易安縣,我的心跳得更加急速。
大腦永遠忘不了我被解救後,被警察扶著出來的畫麵,我不再有快樂,從此我不再擁有我的生命。
“麗麗,你來這裏做什麽?”林銳問道。
他並不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獄,因為我叮囑父母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來找東西。”我答道。
“找什麽呢?”林銳耐心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直接下車。
安妮也跟我一起下車。
我牽起安妮的手,“安妮,別害怕,沒事的。”我反而安慰起安妮。
因為安妮也害怕地抓緊我的手臂。
*
易安縣是一個很落後的山村,這裏幾乎沒有什麽通信信號,全靠一條路通往村莊,國家扶貧計劃啟動後,這裏經濟條件好一些的人都搬去裕安區裏生活。
那個錄像帶,就放在地窖裏,是惡魔的兒子放在那裏。
每個人心底裏都有一道坎,而我不能讓別人看到我那不堪的一麵。
“林銳,你在車裏等我吧,我去拿點東西就回來,放心,安妮陪著我,我不會有危險的。”
我第一次這麽又耐心地跟林銳說話。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從安妮家到這裏,鮮少說話,臉色很難看,我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
“我陪你去。”林銳說道。
“不需要。”我下意識答道。
“那大家都別去了。”林銳語氣不好。
他第一次發脾氣。
我從包裏拿出一瓶水,然後遞給他,“對不起,你喝口水吧。”
林銳可能沒有聽過我說話的語氣那麽的柔軟,所以他沒有多疑,把瓶子接過去了。
他喝了一口水。
“那我們回到車裏等吧,我微.信那個人,讓他把東西帶過來。”我跟林銳說完,然後牽著安妮上了車。
安妮悄悄問我:“你給什麽他喝了?”
我笑而不語,還是安妮懂我。
林銳上了車。
五分鍾過去了……
“林銳?”我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林銳,露出了笑容。
得不到回應之後,我笑著對安妮說:“安妮,我們走。”
安妮和我下了車。
那個破舊的房子就在我們車子的正後方不遠處,我已經看到那裏的紅色磚瓦。
我的大腦思緒很淩亂,我隻要拿到了錄像帶,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一步……
兩步……
三步……
那個地獄,距離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