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鬱錦冷漠直白的目光下,無處遁行。

如果他跟桑航的矛盾處理好了,莫南希確實不會出事兒。

可是她想要跟桑航扯上關係的麽?

並不是,是桑航那個爛人,想要榨幹她身上的價值,利用她去給人生兒子換成錢。

怎麽就是她的錯了?

桑榆抿著唇,說不出來話。

而她又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她給莫南希帶來了麻煩,如果沒有她,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她是那個帶來麻煩的人。

這就是鬱錦想要告訴她的事,她說完,轉身就回了病房,就那麽輕描淡寫地走了,甚至沒有要她做點什麽。

桑榆看著病房的大門,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其他什麽情緒衝擊而來,她眼淚無聲地掉了下來。

雖然她臉上一丁點表情都沒有。

這一刻,桑榆體會到鬱錦是有多麽的狠心,她作為影後,演繹過無數的角色,對角色內心的剖析有很深厚的功底,她再清楚不過怎麽能重傷一個人,所以她知道有些需要直接動手,而有些就隻是誅心而已。

鬱錦就在誅她的心。

桑榆用手背粗魯地把眼淚擦掉。

她才不要哭!

這些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鬱錦憑什麽這樣對她!

怎麽可以用這麽狠的方式,對她?

韓逸年問:“桑榆,走嗎?”

桑榆眼眶發紅地看著韓逸年,這個曾經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也向她伸出了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站在她身邊。

她根本拒絕不了。

“我想喝酒,帶我去。”桑榆抹掉又流出來的眼淚,她不想哭,因為那樣子真的太難看太懦弱了,她不想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還在原地踏步,至少現在,她不要花好幾天時間來消化這件事,隻需要發泄一下,然後去麵對這一切。

韓逸年點頭:“好,我帶你去喝酒。”

桑榆跟著韓逸年走,到了酒吧後,桑榆點了很多酒,我拿著酒就往肚子裏灌。

韓逸年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你還好麽?”

桑榆搖頭:“永遠都好不了!”

“不會的,會好起來。”

桑榆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會好起來?有那樣的親人,我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血緣關係,怎麽好起來?把他們都熬死麽?”

她的聲音帶上了很嚴重的戾氣:“我可以逃走,但是我不想,那不是我的性格,我才不逃!”

桑榆又喝了一杯酒,她聲音帶著一絲瘋狂:“桑航要是發瘋,想要我給他陪葬,我也不會怕的,我才不會怕!衝我來吧,我不會怕的!”

韓逸年的眼睛隱藏在暗處,他突然笑了起來。

他喜歡桑榆這幅瘋狂的樣子,因為跟他很像,他私生子的身份,虞沉惡心極了,可他現在不就在醫院裏呆著的麽?他喜歡的那些所謂的兒子草包一個,沒一個能立起來的,哪什麽跟他鬥呢?

所以啊,就是要狠一點,一步一步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部踩在了腳底,現在,沒人可以嘲笑他是陰溝裏的蛆了。

“桑榆,你要是想,我會陪你的。”韓逸年說:“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桑榆喝了半醉,聽到韓逸年的話,愣了一下,她看著他的眼睛,韓逸年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好像沒什麽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永遠那麽溫和可靠,情緒穩定極了。

就像是現在一樣,她毫不懷疑他說的一切。

可是唐行舟說過,韓逸年不是她看見的那個樣子。

“韓逸年,謝謝你。”桑榆說完,隻顧地喝著自己的酒。

桑榆的疏離和拒絕讓韓逸年的心髒仿佛跟針紮了一樣,突然衝動地問:“桑榆,我們還可以回到以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