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特星】

白天,圍繞在裏特星周圍代替恒星散發光亮和熱能的,就是一顆顆長的如月亮般的小衛星。

費南多麵露出凶相,他拎拽著一個滿頭黑卷發,大眼睛、白皮膚,皮包骨頭般清瘦的小男孩。費南多認定這個骨頭沒長全的男娃子是想趁機行竊。

胄禮瞪著自己一雙淡紫色的杏核眼,漬巴著自己略顯輕薄的嘴皮,虎著一張方塊臉,用瑤光星語勸說費南多:“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可不想在差事沒辦完之前,就先惹出麻煩。”

費南多瞟了一眼胄禮,明理似的扔下孩子,拍拍自己藍銀搭配的金屬鎧甲套裝衣袖上的灰塵,威風淩淩又盛氣淩人繼續用土話問:“今天先放了你,你可知道這山上有人住嗎?”

小跟班被費南多推搡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聽見眼前這個凶神惡煞一般男人的高聲喝問,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僵直著胳膊、反撐著身子,坐在地上,嚇的一動不敢動。

胄禮拍拍費南多的肩膀,擺手示意費南多讓開。

胄禮將自己身子擋在費南多身前,他半蹲下身子,用裏特星土話和言悅色地問:“孩子,別怕,這個叔叔沒禮貌,但他沒有惡意,你就告訴我們,這山上有人住嗎?”

小跟班連忙搖搖頭。

胄禮斜著身子,瞅了費南多一眼,又繼續問:“那你住在什麽地方?”

小跟班伸出胳膊,指著小樹林紫焰湖對麵的山洞。

胄禮站起身子,朝湖對麵的山洞遠眺了一眼,繼續問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小跟班咬緊嘴巴,想了一刻後,隻透露出兩個字:“爺爺”

胄禮見這個孩子嘴巴很緊,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便失望的站起身,對費南多擺擺腦袋,示意不用管他。

費南多鬆開抱緊的雙臂,“哼~”了一聲,便大步跟隨胄禮的步子,向另一處山角走去。

.........

紫焰山的山形非常奇特,整座山峰頂部成環狀,麵積很大,類似月球的環形山,而火山口位於環形山頂的中心。所以當紫焰山定期噴發時,噴發到空中的岩漿,隻會順著環形山口內圈又滾落回火山口內。

山頂中心如此險峻,但山外卻春意盎然。

小啞巴正在山下采摘野果。她梳著一根根麻花辮,穿著一身土棕色便於勞動的工裝服,活動在一棵棵粗壯的樹杆間。遠觀之時,肉眼一時很難識別清楚她的身影和樹影。

小跟班從遠處邊跑邊跳的向小啞巴奔來,一頭紮起小啞巴懷裏。

小啞巴被小跟班慌張的神色驚怵住,她放下自己手中的籃子,不停用雙手摸著小跟班的肩膀,想安撫受驚的小男孩。

小跟班指手劃腳的筆劃動作,想要清楚傳達有人在尋找安若心的信息。

小啞巴雖然沒理解小跟班動作的具體含義,但是從他緊張的神色中,還是體會到有人來者不善。她一抬頭,正遠遠望見,從繁雜的樹影深處,有兩個人影若隱若現。

小啞巴將小跟班的身子扯蹲在地,兩個孩子透著灌木叢的縫隙,遠遠觀察兩個身影的行動。

小跟班隨手拾起腳邊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並在腳邊的泥地上勾勒出一個女人身體的輪廓,又在這個女人身體上串上一根箭頭,而後在女人畫邊又勾勒出兩個男人形象。

小啞巴馬上從畫中讀出,有人前來暗害安若心,她機敏的摁下隱藏在袖口的腕表,發電報一樣向機器人婆婆輸入指揮信息。

..........

半山腰的山洞裏,璿老、敏藝等人正在碎碎叨叨地向安若心說媒。

璿老挪動自己的位置,移到安若心身子邊說:“公主,怎麽樣?看出來了吧,特星守十分的真誠,對吧。”

安若心很感慨地點點頭:“他的心思我明白了,想的很周到,人也很真誠,我...........我.........”

璿老繼續試探著問:“怎麽?您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安若心低下頭:“如果他是不明不白、毫無由頭的愛慕我,那我就會覺得事情有詐,可他說的和他想的,在我看來十分貼切,也十分情理合一,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至少有六七分是對的,我倒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了。”

璿老驚異地站起身子問:“您...........您是想回拒他?”

安若心左右為難:“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我和他很合適。”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敏藝高聲插進話來提醒:“我是女人,我知道公主您是動心了,我們不圖人家的地位和才華,更不圖人家的權利和財力,關鍵就是兩個字‘合適’,難道不是嗎?公主您的性格乖張,特星守老恃穩重,你能想到一分的事情,他能替你周全三分,特星守精力有限,您精力充沛,有你們兩個護著裏特星,何愁裏特星沒有太平日子?...........”

敏藝的一係話,又把安若心推到以大局為重的地步,搞的跟政治聯姻一樣,把安若心的身份一下子拉進星守夫人的位置。

安若心唉聲歎氣起來,自己原本就快要成為月球星守夫人,沒想到現在又有人把自己推到裏特星星守夫人的位置上。想到這裏,她整顆心像是被貓抓一般,心被扒的七上八下,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被扯破出幾個洞。

事實上,挪約對安若心的傷害一直都存在,隻不過原來亞來心甘情願將安若心收歸自己賬下,讓安若心的人和心都有所依靠。這份恩情,安若心沒齒難忘。所謂女為悅已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安若心對亞來的心意融匯以上兩種情況。

可惜,隨著亞來的突然離去,安若心整個人又處於飄忽不定的狀態,大有一種前途未卜,不可預知的危機。

“.............我死後,把我的骨灰帶回昆侖山,埋在神兵部內最大的一棵菩提樹下。”

安若心的耳邊又回**起亞來在她耳邊的呢喃之音,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安若心坐在桌子邊上,潸然淚下,她抽泣了半晌後,滴滴拉拉地訴說自己心裏話:"璿老..........我........我........我還是想回地球,我想回家......."

璿老、敏藝等三人愣在那裏,一時半會兒沒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