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豔秋的鬼魂

終於師傅的手猛地一震,所有的魂氣便已經被壓入了張豔秋的殘魂之中,不過殘魂此時掙紮的更加激烈,不斷地嘶鳴著,砍得一旁的張建臣心疼不已,隻是擔心的望著師傅:“師傅,我妹妹她沒事吧?”

師傅抹了一把汗水,呼呼的喘著粗氣,顯然是累得不輕,聽見張建臣問自己,不由得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板上:“沒事,有個屁事,沒見過輸血嗎,哪有完全能夠融合的,總是需要好好地融合一下,這個過程自然很艱苦,不過很快就好了,現在總算是將三魂七魄補充完整了,累死我了——”

這一下張建臣才鬆了口氣,朝師傅歉意的一笑,再也不多說話,而師傅也將之以禮移到了此時正在張豔秋身邊胡溜達的小人身上,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眉頭皺的厲害,一開始沒有仔細主意,此時才發現,這小人和一般的魂魄或者說元神不一樣,抽取了魂氣和魂印竟然不能讓小人變得虛弱,此時還有精神圍著張豔秋的殘魂轉來轉去,還饒有興趣的不知道研究什麽,不過小人忽然停了下來,咧嘴一笑,上下打量了殘魂一陣,猛地一張嘴,竟然吐出一團黑氣,一下子沒入了張豔秋的殘魂之中。

做完這一切,小人才得意洋洋的翻了個跟頭,然後溜達溜達的朝右耳而去,這一路上還哼著小調,可惜不知道唱的什麽,說不出的悠閑自得,從我胳膊往上爬的時候,竟然還能一躍而上,絲毫不減費力,於後來的小人爬的那麽艱難不一樣。

殘魂此時嘶鳴的更厲害,掙紮的也更劇烈,甚至扯得紙人都在動彈,但是形體卻是越加的厚實,張建臣擔憂的望向師傅,便見師傅臉上**不已,猛地啐了一口:“媽的,這也太沒正事了,這一口魂氣比我抓出來的還要多很多,早知道我費這麽大勁幹嘛,真是氣死人了——”

說到這卻又頓住了,呆呆的半晌才苦笑了一聲:“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第二元神,這也太強了,抽了魂氣和魂印竟然還這麽歡實,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就是我被抽去一絲魂印,也早就沒了精神,這東西到死也恢複不了,那家夥怎麽會沒事?”

此時張建臣算是聽明白了,看來妹妹不但能夠投胎轉世了,而且還得了大便宜,隻是此刻嘶鳴起來讓人心裏難受罷了,隻是不知道這對我會有多大的影響,師傅可是說這魂印可是不能恢複的,不由得朝我望去。

再說師傅咒罵了一句,到底也是擔心我,也不由得朝我望去,但是一看之下,卻給氣的胡子都豎了起來,猛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腦門上:“臭小子,還不快醒醒,這麽大的事你都能睡著,你——”

這一巴掌真的將我打醒了,不過我懵糟糟的睜開眼睛,還沒有明白過來什麽事情,看到師傅那張臉,還撓了撓頭道:“師傅,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和另一個我說話,還看見了好幾座大山——”

師傅臉色一僵,嘴角抽了幾抽,哼了一聲,反倒是衝我啐了一口:“你小子就是一個怪胎——”

這話讓我愣了愣神,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張建臣驚呼了一聲,師徒倆一起朝張建臣那邊望去,便聽見張建臣焦急的喊著:“師傅,您快來看看,我妹妹她這是怎麽了?”

卻說此時張豔秋的殘魂已經失去了形體,隻是白蒙蒙的一片,如同一片霧氣不停的翻滾著,也不知道怎麽個狀況,難怪張建臣會驚呼出聲,不過師傅沒有多做在意,朝張建臣擺了擺手:“不用大呼小叫的,沒事的。”

盡管師傅說了沒事,但是張建臣還是很擔心,而師傅也沒有心情來審視我,至於我也被殘魂吸引去了目光,三個人圍著殘魂默默地等待著,好半晌,才見殘魂慢慢的穩定下來,又要慢慢的幻化出原來的模樣,卻已經不再是單一的眼色,而是像個真人一般,不過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像是立體投影一樣。

“我這是在哪裏?”張豔秋愣愣的問出一句話,盡管這句話很簡單,但是卻還是讓張建臣欣喜若狂,望著張豔秋老淚橫流,顫著聲喊了一句:“小秋,哥哥對不起你——”

正當張建臣還要說一些感性的話,那知道張豔秋卻是歪著頭看了看張建臣,一臉迷惑的問了一聲:“你是誰?”

聲音戈然而止,張建臣就像是挨了一錘子被錘懵了,呆呆的望著張豔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張臉上寫滿了迷茫,嘴唇動了幾動,這才咽了口吐沫:“小秋,我是你哥哥呀,難道你連哥哥也不認識了?”

張豔秋搖了搖頭,一臉的迷惑,隨即變得懊惱起來,伸手拍打著頭部嘶聲道:“我這是怎麽了,我是誰?我——我怎麽全都不記得了——”

“很正常,你妹妹隻剩下一魂二魄,還差點消弭,能記得一點事情都不錯,魂魄是補齊了,但是幾億補不回來的,現在她能記住什麽事情就隻有天知道了。”師傅淡淡的道,這並不出他的預料,本來也是這麽回事。

張建臣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抬手抹了抹眼淚,能讓妹妹投胎轉世已經不錯了,得蜀望隴並不是一件好事,張建臣還能明白這個道理,人貴知足,但是失望還是寫滿了臉上,但是下一刻卻變成驚訝,因為張豔秋忽然看見我,猛地就朝我撲來,最裏麵要命的來了一句:“我記得你——”

當時張建臣的臉色就變了,望向我的眼光也帶著凶狠,就連師傅也眼神古裏古怪的,我當時也傻眼了,下意識的吃吃的道:“可我不認識你呀,我以前都沒見過你,我真不認識你,咱們什麽時候見過?——”

那一刻我真想哭,人總是對最不能忘記的刻骨銘心的,張豔秋連哥哥都忘記了,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確還記得我,那不是明擺著說我是凶手嗎,畢竟仇恨也是一種記憶,但是我冤枉呀——我比竇娥還要冤枉——

不過張豔秋對於能記得我顯然很開心,因為她實在是想不起別的事情了,就隻是記得我,上來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哦,是抱住了我的脖子,我還以為她是要找我報仇呢,但是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張豔秋,可是我怎麽解釋張建臣才能相信,我真想哭一場,可是我哭不出來,看著張建臣身軀微微的抖動,估計這已經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緣。

“真是奇怪,我自己的事情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你小時候五歲了還尿床,八歲的時候你第一次逃學,十一歲的時候和人家打架,還去拆老師的自行車——”一件件一樁樁那都是我的難堪事,不過我當時想的是她怎麽知道,這也就罷了,說著說著就更離譜了:“我還記得你左邊的屁股上有一個黑痣,有這麽大,你暗戀校花結果被人家拒絕了,還有——”

“停——停——你怎麽知道的,我——”我的聲音有些發顫,她怎麽知道我這麽多事,還都是隱秘的事情,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對人說過的,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很多事情老爸老媽都不知道。

張建臣也呆住了,傻子也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不由得望向師傅,師傅才嘿了一聲:“這很正常,他的魂魄裏融合了劉海的二魂五魄的魂印,魂印之中承載了劉海的大部分記憶,她知道這些很正常。”

正常個屁,有個人知道你所有的秘密絕對不正常,最少我覺得是,而且都是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我還怎麽有臉見人,咽了口吐沫,我一臉的苦澀,隻是哀聲對師傅道:“師傅,你還是快點讓她投胎吧,我怎麽覺得好別扭——”

張建臣這才釋然,朝我歉意的笑了笑,但是隨即臉色凝重起來,朝張豔秋望來::“小秋,你叫張豔秋,是我張建臣的妹妹,你仔細想想,還記不記得是誰害死你的?”

這才是最重要的,一時間我們三人都望向張豔秋,而張豔秋也笑不出來了,鬆開我的脖子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咬著嘴唇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半晌,才顫著聲道:“我不記得他叫什麽了,我隻記得那天晚上他想對我使壞,我就拚命地反抗,拿東西砸了他的頭一下,當時他就發瘋了,摸起一個酒瓶狠狠地砸我的頭,也不知道幾下子我就死了,當時我的魂魄還一直跟著身體,他把我塞進汽車的後備箱裏,後來路上還撞死了一個人,就把我和那個人一起拋進了土坑——”

“李承東,一定是李承東,我一定要殺了她給我妹妹報仇雪恨,王八蛋——”說起李承東,張建臣的臉就扭曲起來,一嘴的鋼牙咬的‘咯嘣’直響,這幾乎沒錯了,聽張豔秋的敘述,那一晚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李承東幹的,這就能明白為何李承東會想要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