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小築,這是一個詩一般的名字,然而唐府這間最為幽靜的別院此時卻是滿眼的雞飛狗跳,華麗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獨孤沁正和唐府的幾個武夫打在一起,這幾個武夫雖然在唐府之中已算得上高手了,可是繼承了獨孤一脈武學天賦的獨孤沁依舊在幾人之中打得遊刃有餘,不帶絲毫煙火的在幾個武士間遊走往來。

一隻細長的腰劍被她耍的曼妙絕倫,配合上那奪人眼球的裝束,的確稱得上是不可方物,隻見一名武士稱著獨孤沁回身之際,想要偷襲獨孤沁的後心,卻不想劍還未及其身的時候獨孤沁突然回頭柔媚的一笑,那名武士被這一個顛倒眾生的笑顏搞得微愣了下,結果就是這樣短短的一瞬,細劍阻得一阻,獨孤沁的身形穿花饒柳般的從武士身邊擦身而過,然而這一過卻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獨孤沁停住身形轉頭看著捂著褲子的武士們展顏一笑,慢慢的抽出一邊的馬鞭,唐府最為幽靜的地方中不一會便傳出了武士們的各種聲音。

站立在門前緊鎖著眉頭的王全對著走過來的段塵風和唐素素無奈的笑了笑,段塵風走到了戰天的旁邊停了下來道:“看來這一路上的事情不會少了!”

戰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門的響動將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葉無霜和歐陽蘭蘭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葉無霜一臉的愁容的將昏迷中的全機小魔頭交到了戰天的手中,一旁的歐陽蘭蘭安慰道:“我想他們這麽做是有目的的,但絕對不是要置獨孤大哥於死地,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說罷,歐陽蘭蘭輕摟了一下身邊的葉無霜,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們幾個人可以說是從生死邊緣走過來的同伴,他們的心中把對方的生死可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貴,葉無霜水霧朦朧的雙眼中漸漸的閃出了光亮,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

幾個人聽到這裏同時點點頭,王全看了看段塵風又瞄了眼他身旁的唐素素道:“小風,這次的行動你還是不要去了!”

段塵風微微一愣道:“恩?我……”

段塵風的話剛剛說出口王全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我知道你關心獨孤大哥,可是這次去聖水湖畔凶多吉少,更何況性格乖張的靈蠶聖母和她身邊的枯木和尚,能否討得解藥還是個未知數,況且我們還有潛在的敵人隱沒在背地裏,剛剛完婚的你要是有什麽閃失的話,我怎麽和獨孤大哥交代!”

這時候歐陽蘭蘭和葉無霜也紛紛出言勸阻,結束了單方麵虐待的獨孤沁快步走了過來,老遠就說道:“你就不用去了,有本公主出馬一定會成功拿回解藥的!”

聽到這話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搖頭苦笑了起來,本有些凝重的氛圍被這個叼蠻的獨孤沁所一掃而空。於是,在一番勸阻之下段塵風和新婚的唐素素被眾人留在了唐府中,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短暫的分離卻幾乎成了永別。

銀色的月光在這籠罩上夜幕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的幽靜,偶爾響過的幾聲獸吼也成了夜幕下的陪襯,一顆突兀的石頭上站立著一個窈窕婀娜的身影,通體銀色的笛子橫在那玉唇之間,皓齒輕啟,那飄渺無蹤的笛聲混雜著獸吼竟成了一種金戈鐵馬般的聽覺衝擊,不遠處的一個俊朗青年,一把長槍在背上斜插著,額前飄落的幾縷發絲微擋住了他的麵龐,可是從那隱沒在發跡中偶爾射出的精光中不難看出青年的身懷絕技。

“劈啪!”

樹枝爆裂的聲音夾雜在那悠揚的笛聲中,兩個姿色各異的美女分坐在火堆的左右兩旁,而此時看起來恬

靜異常的獨孤沁的背後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來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影子飄忽不定的遊走在她的身邊。

那俊朗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好戰的王全,雖然他噬武成癡,可是不得不說他的多才多藝,即便沒有在修真界間走動幾次的他,也可以在眾人之間遊刃有餘的周旋著,可見隱沒多年的翠柳宗門果然不同凡響,足不出戶便已經洞悉了修真界中的一切,此時的戰天輕輕的舉起腰間的長蕭,附和著遠處妹妹的笛聲,時而高亢激越時而低沉悠揚。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掌聲在這曲中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中,可見來人的功力深厚,宛若洪鍾大閭般的嗓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此曲隻應天生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呢!”

話音一落,遠處的草叢中一陣浮動,一個魁梧的漢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右手豎起成掌立在胸前,一串佛珠搭在他的大拇指上,並沒有見他的手指動彈,可是那佛珠卻在自動的一顆顆的轉動,粗大的眉毛在那凶神惡煞的麵龐上更增添了一種懾人的威勢,左手間握著一把巨大的鏟,月牙狀的頂端折射著森寒的月光,配上那**在外的結實的肌肉讓人絲毫不會懷疑這鏟會將人劈成兩段,紅色的僧衣在胸前斜紮而起,**在外麵的肌膚潔白無比,和那大和尚的姿態配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獨孤沁瞥了眼那站立著的大和尚懶洋洋的道:“兀那和尚,你這是什麽打扮啊!大黑天的卻還要來嚇唬人!”

大和尚呲牙一笑,洪亮的笑聲驚飛了幾隻林間的小鳥,一晃鐵鏟道:“小娃娃,就你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卻還禁不住我這一鏟的!”

麵對自己人和外人擁有兩種性格的歐陽蘭蘭淡淡的說道:“大師不請自到,想必也不是來客套的吧!”

大和尚麵容微微一肅,剛才的一曲中那激昂的音符是一種奇攻,看似沒什麽異樣的樂曲中卻隱藏著一種左右人內心情緒的曲調存在,此時的他還有些心有餘悸,微頓了下便道:“貧道……”

剛剛說到這裏卻聽到一旁被無視了的獨孤沁大喝一聲,手中細劍合身而下,大和尚哈哈一笑橫身回鏟,巨大的力量讓沉重的鐵鏟隱隱帶出了劃破空氣的聲音,嗡嗡聲讓人絲毫不能小視這一鏟的威力,獨孤沁知道力量不及對方,身體柔弱無骨般的飄然落下,憑著在鐵鏟之上借回的力道身體穩穩落地,身下不停雙足一頓,身形再次飛起,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尚未收招的大和尚襲去,大和尚知道身法上的劣勢,於是便借助自己力量上的優勢,將橫出去的鐵鏟向後一帶,月牙狀的鋒銳直指獨孤沁左側大開的空門,獨孤沁秀眉一皺,知道硬拚不得,細劍隨著手腕的輕抖,晃動出了一種怪異的節奏,纏繞上了迎麵而來的鐵鏟,那細劍在鐵鏟之上奇異的抖得六下,大和尚手中一顫,一種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好象自己使出的力道被全數打回了一般,細劍被獨孤沁再一劃手收回了身側,身形也隨著之前的力道落向前方,而此時正趕上大和尚被自己的力道反震而回。

獨孤沁得理不饒人,腳剛一沾地身體好象無著力點般的再次拔起,細劍回身前探,已經來不及回招的大和尚大喝一聲,這一聲底氣十足,雖說在幾人的眼中沒什麽實際作用,可是卻讓探出長劍的獨孤沁嚇了一跳,動作上自然也就慢了半分,也恰恰就是這半分的時間讓大和尚提上了一口氣力,渾身奇異的一鼓,獨孤沁隻覺得細劍沾到了他的身上卻產生了一種金鐵交擊般的聲音,打到這裏葉無霜大喝一聲,合身

而上,秀眉立起,眼中充滿了肅殺之氣,長劍探出直取大和尚的腋下,大和尚掌風一震,兩人同時倒飛而回,待得站定之後大和尚疑惑的看了喘著粗氣的葉無霜道:“不知……”

葉無霜淒厲的喊聲在場中響起,同時也打斷了大和尚的話:“嵩山怪道!”

大和尚再次瞥了眼殺氣大盛的女子,搜索著自己的仇家,突然一個身影竄入了他的腦海裏,於是便大笑著道:“貧道當是誰呢,原來是葉家剩下的獨苗啊!還真難得呢,能活到現在也真是你的運氣啊!”

這話當真很氣人,聽到這裏的葉無霜剛要有什麽動作,場中閃出十三條銀衣女子的身影,長劍均負手豎在背後,當頭的一名女子微抱了下拳道:“在下血魔門座下飛月十三鷹奉主人之命前向閣下討要一樣東西。”

大和尚在聽到飛月十三鷹的名號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跳,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什麽,道:“不知貴教主要向老道討要什麽呢?”

銀衣女子麵色不變的道:“閣下的人頭……”

嵩山怪道冷笑一聲,抹了一下滿臉胡子的麵龐,長鏟一擺道:“雖說血魔門敢和歸一宗以兩派之力力抗天下正邪兩道,但我怪道也不會怕得半分,休得多言!啊!”

閃現出來的月亮之下那巨大的鐵鏟閃耀著懾人的寒光,配合上和尚那一身粗獷的線條端的是威武異常,然而這些落在飛月十三鷹當頭的那名女子眼中卻有如土雞瓦狗一般的稀鬆平常,待得和尚揮動著鐵鏟欺上身來,也不見其做勢,長劍隨意一領,身姿曼妙的旋轉開來,看似仿若沾之即走的長劍好象蜻蜓點水一般的在鏟身點得一點,大和尚怪叫一聲,鏟飛人退,雙手鮮血橫流,銀衣女子輕笑一聲,合身而上,長劍直取和尚項上人頭。

大和尚知其鋒銳隻得避其鋒芒,擎身退出數丈有餘,然而那長劍猶如跗骨之蛆追身而上,和尚總是險險的避開,被追的火起的和尚看準機會握住了對方的武器,喘著粗氣道:“閣下何必苦苦相逼呢,想得在下並沒有與貴教產生什麽摩擦。”

銀衣女子輕笑一下淡淡的道:“那麽你可知你手中鐵鏟所害多少無辜性命?”

女子不等其回答自顧自的說道:“河西村好心救你的村民,因為一句話說錯你竟然出手殺其全家,而葉家慘案中你更是主凶之一……”

隨著女子一句句淡淡的話語,好象一柄重錘一般砸在了和尚的麵門之上,這些前前後後女子所說的話中包括了他出道以來所有枉殺的忠良,他很想擺脫這個場麵可是此時卻已經再也出不得話來,喉嚨間的涼意以及噴灑而下的鮮血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女子輕抖長劍一蓬勁氣隱現,劍上所沾血跡自然而落,當頭一女子對著對麵站立的王全等人遙遙一抱拳,一張白紙帶著一記銀標激射而至,遠遠的傳來了女子的聲音道:“此名單希望借公之口公之於眾,你等此去可帶給聖母一句話,就說當年銀標故人不日即來拜訪。”

王全與歐陽蘭蘭對視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因為這份名單如果放到修真界上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不為別的,隻因為這上麵有一十二名宗師級人物,其中七名宗主,月光沐浴下的歐陽蘭蘭那種空靈般的氣質顯露無疑,玉唇輕啟道:“修真界又要亂了……”

天山天池之旁一白衣白發的青年拄劍而立,望著遠處的天邊不知想著什麽,一個略帶些戲謔的聲音響起:“看來清閑的日子過久了已經讓你忘記了危險是什麽了吧?”

(本章完)